夕晨回头望着那片古林,目之所及只有滔天的妖兽的吼叫声。
他脑海回忆着昨日看过的地图,离这里最近的一座城市是洪荒城,以他目前的修为一天便可到达,心想时间有的是,干脆步行当着另一番历练。
一个时辰过去,夕晨蓦然停住,望着前面激射而来的三个黑点。他居然有种攸关生死的感觉,这是一种在洪荒域里历练才有的压迫感。
“嘿嘿,好小子,逃进绝仙域五年居然还不死,看来不枉我们哥几个多年来的盼望与祈祷呀”,三人中瘦瘦的,脸上有三道疤痕,手里拿着长剑的中年人说道。
“二弟,跟他费什么话,哥几个赶紧办完事回去好和少主交差”,一个人高马大,拿着斩马大刀的壮汉喊着,生怕别人听不到他的声音。
“是,大哥说的是。嘿,小子,好歹你当年也是一路杀了我们五十号玄尊的大人物,现在就拿一把破黑剑戏弄我们,你也太自信了吧。”
一小个子的白脸用小扇遮着下半脸说着,但他的声音听着有些邪魅。
他们三人,一个一重地王,一个二重人王,一个四重人王。
夕晨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心里直打转:“糟糕,那个该死的混蛋还记得当年那事,还派王位级别的留守这里这么久,算了,死马当活马医。”
随后立刻正色道:“哦,原来是当年的手下败将,我当什么小喽啰呢在我面前叽喳乱叫。”
夕晨刚才的脸色变化被那三人尽收眼底,毕竟双方的实力差距摆在那里,三人露出了讥讽的笑意。
“停,别套近乎,你说的手下败将没一个活过来,千万别套近乎哈。哥几个,杀”,那个壮汉喊道,俨然觉得对方刚才是从门缝里看他们,都看扁了。
杀,杀,杀。
一时杀气四起,刀光剑影交错飞来。
夕晨挥剑抵挡,同时催动星游步躲闪。
此时的他要尽可能的保存实力。
星游步是夕晨根据九天星云阵运转变化而来,但这并不说明他的阵法造诣很高。
恰恰相反,对于阵法他只是刚刚入门,星游步是在他师兄周辰星的帮助下推演而得。
“咦,小子,小看你那把破剑了,居然能接下我的扇羽剑第三式还完好无损。大哥,待会我要那把剑研究研究。”那个小白脸说道。
“你拿了那把剑是对剑的侮辱,还是给我吧”那满脸疤痕的中年人说道。
“我现在就要剑,要剑,你一边去,那把剑必须是我的。”
“哈哈,你什么时候不贱了,整天贱的死去活来的还现在才要贱。”
“好了,办正事要紧,谁知道那小子现在在想着什么逃跑计策”,壮汉喊道。
对方无视的对话让夕晨无可奈何,自己人仍健在对方已光明正大地讨论瓜分他的东西。
“斩字第一击。”
壮汉再斩出一刀,厚实的刀光如山压面而来,凡近的百尺方圆之内,寸草不生。
“清涟剑第二式,清涟青衣。”
这招防御剑招挡住了大半的威力,剩余却也结实打着,夕晨气血顿时出现不稳。
还不等夕晨站稳,对方的第二剑已到。
“群雁归。”
伤疤男子的剑气分为数缕,大半从夕晨的身体了穿过。
开始到现在才几个呼吸时间,却是交锋了数百招。
附近早已是鸟兽尽山林空。
只剩下夕晨沉重的喘息声,以目前的状况看,对方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
此时的他步子蹒跚,以剑拄地勉强能支撑住身体,又快速取出几枚丹药吃下。
到此刻夕晨已吞下二十颗丹药,可见战况的严峻。
以天尊实力对上王位级强者,哪怕是一重人王也是差之千万里,能接下十招便是奇迹中的奇迹,更何况对方还是三人。
死亡的气息将至,夕晨知道他已无路可退,唯有拼死逃出生天。
“没办法了,只能用那一招了。”夕晨心里默念着,“师父师娘,对不起,徒儿不能再见到你们,辜负了你们的期望。那个湖边的女孩,永别了”。
“夕影剑,第三式,夕影碎。”
夕晨燃烧全身气血发动了他的最强一击。
他身所处剑气冲天,逼的九天上降下阵阵闪电,咆哮的雷声抗议着触犯它的人。
“不好,他要来个鱼死网破,快躲”,离得最近的伤疤男立即惊呼。
即便他们已身居王级,踏碎虚空也只是举手之劳,但此刻为时已晚。
燃烧了最后气血的夕晨,实力直接突破到三重人王,暂时弥补了修为上的缺陷,速度更是比之前翻了数倍。
寒光血影,凝如实的剑气笔直冲去,半个山头顿时化为粉尘四散。
伤疤男即使是第一个躲避,也落了个重伤。
“大哥,三弟……”
望着眼前的那团红影,他大喊,但毫无动静。
剑华散去,飞落血雨,还有一块一块的残肢败体。
若说练功出了岔子陷入癫狂他可以理解,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伤疤男只有尽快逃走的念头。
……
无名仙域主峰无名峰。
一位美妇身披红色的绣花罗衫,两腮嫩润得似淡抹了胭脂,像是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
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那诱人的眸子,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
她眺望着远处的古原林缓缓说道:“以前晨儿只是个知道修炼的小屁孩,心境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波澜不惊。
从那次被小君他们怂恿溜出去两年,回来境界至今无法突破,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徒弟自有徒弟的缘分福气,当师父管那么多也没意思。
再说修炼哪是那么容易,说突破就突破?以晨儿的悟性,此番出去以后,你再见他时又会是原来的那个他了。”中年人说道。
“也罢,徒弟的事操太多心也不对。今日来对一曲如何”,美妇说着,桌上顿时出现两张古琴。
“还是《练霓裳》?”
“嗯。”
优美悦耳的琴声悠悠的荡漾的仙域里,一些花草飞鸟都在窃窃私语交谈着自己的感悟。毕竟这琴声也是仙音,常年听着没感悟才怪。
“怎么了,今日你好像不太对劲”,美妇问道。
“晨儿有危险,走。”
夕晨半跪在地上,保持着出剑的姿势,双眼冷冷的盯着伤疤男,其实此刻的他除了眼珠子能动外,其他地方一动就如身受千刀万剐的痛楚。
闪电还在继续,暴雨来临,雨水使劲的冲刷地面,似什么东西玷污了它,它要将其彻底消灭。
伤疤男头也不回飞出了一段路后,发现眼前的景色都是那么熟悉,俨然刚刚前眼才见过。
是的,他在倒飞回来,伤疤男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两人,急忙跪拜。
“求…求…求两位大能饶命,饶…饶命”,伤疤男惊恐道。
“是你伤了我的徒儿?”一旁的美妇轻声冷冷道。
伤疤男此刻看着躺着的那个少年,想着美妇着急的颜色,连绝望也已发觉是个奢侈的念想。
这是什么事儿,招了个大背景的主儿!
清风催过,雨也停了,地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迹,那是伤疤男的,不等他说出答案,对方已经对他搜魂知道了全部。
次日清晨,清风轻拂,鸟语花香,阳光懒散散的躺在窗棂上。
一对夫妇在湖边看着日出,看着早起的鸟儿忙碌的身影,好一幅美丽画卷。
“你为什么送晨儿到这里而不是回仙域?”美妇问道。
“你不觉得这里的风景比仙域也不差吗,喜不喜欢?”中年人答道。
“要不我们以后就在这度过晚年?”美妇问道。
“……”中年人登时噎着。
当太阳高照,那对夫妇早已离开。
只听到离开时男的嘀咕道:那臭小子真厉害呀,这样的地方也能找到。哎,主心脉严重受损,不能全部修复好。算了,命已救回来,修为也落下了好多,希望醒来别发疯,。”
傍晚,有个少年斜倚在相思亭凭栏上,把玩着一把剑,夕阳的余晖映着他的侧脸,这个角度看去俨然是个美男子,他正是夕晨。
先前他刚苏醒,缓缓的睁开眼,第一件事是检查身上的伤。
但见全身干干净净,毫无受过伤的痕迹。。
“啊,修为没了,这…这……只是仙徒”运功起来,夕晨不可思议大喊。
稍稍平稳了情绪,看着颇为熟悉的环境。
“见鬼了,就算大难不死也不能睡一觉就跑这么远来吧?”
“不对,好像是师父和师娘……”
夕晨回想起倒下去前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那两个模糊身影,呢喃着。
屋前有个湖,湖水清澈见底,池中的鱼儿在夕色中嬉戏。不时有几条大胆点还来个鱼跃龙门,打了数个水波。
只见他突然傻笑起来,俨然是很突兀看着一张字条:“小子,此地此湖叫啥名,也不早点告诉我,好取悦取悦你师娘。”
“这小老头,整天老不正经的,可是,师尊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小雨又在哪儿……”
风住尘香青峰岚,日暮不归晚,物是人非事事休。
是啊,景色虽好,唯缺一人,一切早已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