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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三贤人坐而论天下,十二王冒雪进洛城

话说沈平步彻夜跪阁,原来是听了冯阁主的一番话,顿悟之余觉得羞愧,跪阁以惩罚自己不敬之心。

昨日冯老阁主听了对联,知其才华足而见识短。便说“若一国之盛衰全在一君之明庸,岂不悲哀,古代贤人孟子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此乃我辈之志,也是万民之福。”

原本今日行拜师礼,但沈平步跪了一夜,便改为明日。

拜师这日,天气晴朗。冯佐元威坐在辅君台,左边站立十二人,人称“非隐十二俊”这十二人已经学成,个个风骨非常,只待适当时机下山。右边十八人尚在求学,也是文质彬彬。拜师礼毕,冯阁主将那十二人一一介绍给沈平步。然后他又站在辅君台上说“这几日我夜观天象,发现紫微垣星分散不聚,世事必有巨变,你们十二人已经学成,现在正是下山的最好时机,但是世路艰险,望你们不要知难而退”

“定不辱师命”那十二人齐声说。

没过几日,沈宏下山,十二弟子也按照吩咐去了各处。这日,冯阁主正讲学。一个弟子说“师傅,回信到了”。冯阁主从鸽子腿上解下了书信,看了一眼,似乎很合心意。“平步,明日你随为师去虎头谷”

“虎头谷是什么地方,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沈平步疑惑又好奇的问。

冯阁老只笑而不答。

转眼秋去冬来,虽然下了雪,东山依然是苍黑一片。人们便称其为黑山。一日浩阳皇的寝宫忽然起火,不料烧死了。太后王婉下令在外封王的十二个皇子火速进京。

巍巍洛城,白雪映着孝衣,一派悲凉。然而也不知是京城那个酒肆伎馆传出一首歌谣来。

“乾坤何人开,风雷何相随。

水火本不容,山泽亦有违。

春秋自代序,夏冬伤人怀。

举目望日月,招惹悲与哀。

无端起宫火,便有孝衣白。

苍天下红雪,饮酒谁人陪。

胸有锋芒剑,斩尽神与鬼

神鬼化云烟,锋芒何处埋。

但闻琴声起,不忍拂尘埃。

冯佐元带着沈平步前往虎头谷,途径洛城,特意停留数日。听闻这首歌谣,便知何人所做,亦晓得所指何事。他只高兴的对那徒儿说“你跟我进这家酒馆,见一个久未谋面的朋友”

“这酒馆里有美女吗”沈平步好奇的问。

“我知你天性奔放,那也要自重些好,旁人听了,会说我教导无方”冯佐元说。

“哎,你们这些老人就不能把思想放的开些”沈平步说。

过了一个月,他们到了离地,又过了数日,他们便到了虎头谷。自从离开了酒馆,沈平步总是心不在焉,冯老阁主知其心事,便想着等回了非隐阁再教导不迟。

话说太极国本是小国,只有黄河南北两岸的领土,一次政变后,太极皇族忽善征伐,东西两面的土地也归入太极国,又经数十年,太极国有了八块领地,分了八个王管理;又经过数十年,太极国有了十二块领地,分给了十二个王管理。此时太极国东临大海,北接沙漠,西连高山,南到天河,所到皆穷极,嫣然帝国也。

时有月栖楼落魄文人陈有余写了一个赋,名曰十二王赋,描写了十二个皇子进京的情况,其文曰:余有志而志无安,行于荒而饮于野。雪覆千里,寒锁古今,高不见飞鸟,低不见走兽,嗟夫,生死之兆也。忽见人数百,皆宝马华服,急行劲驰,若有大事。此情约十日,共十二马队。后闻浩皇死,知其为十二王,遂作此赋。

太极之国,分十二王,曰乾王奎明,天生聪慧癖权谋,风磨沙砺嗜兵戈;曰坤王井炤,顺水推舟疑无智,扬帆起航善借风;曰巽王翼收,好居无为之事,乐行不言之教;曰震王角和,时而暴戾贪杀,时而躬政亲民;曰坎王虚漠,不论亲疏,无视恩德,今日予之酒,明日予之鸩;曰离王鬼湖,抚琴弄墨,写词吟赋,不问朝堂事,好似亡国主;曰艮王危玄,不废礼仪以明尊卑,不驰刑法以辨善恶;曰兑王昴承,一日下令孝可举,一日无由便杀尽;曰春王亢木,常言以仁,常行以邢;曰夏王柳归,多喜于农,多恶与兵;曰秋王毕易,年少如虎,欲探北漠之穷;曰冬王斗霄,青春好色,常言秀色可餐。

上有阴云,遮无边之天,避如火之日;下有白雪,覆百里青山,盖万里黄土。寒风不知起于何处,集恨聚怒,顷刻间入魔如鬼,恰若风雪之幕,遂不见阴云,亦不见青山。但见有人飞马而来,从者百余人,皆着素白孝衣,其快如闪电,风尤不及。

中有一人,虽着白衣而见黄服。双目含泪欲结冰,飞须何时已凝霜。从者皆如此,踏雪向洛城。马蹄声壮,其声如雷,林中飞鸟,惊起又回。荒凉郊野,不见人烟炊烟,蹄重雪轻,谁知兵年丰年。

一人之死,众人之悲,一人之悲,风雨欲来;一国之死,众人之哀,一人之哀,落满尘埃;一志之死,众人之害,一人之害,万世不可复哉。

话说冯佐元在酒馆所见的人是杜深,他是青牛观的观主,本已不问世事,却抵不过一封信纸,便在月栖楼与冯佐元相会,休息数日就一同往虎头谷去了。今日方到。

“老夫罪深啊,让二位千里到此”虎头谷的谷主黄虚生说。

“既如此,何不快请我等进去畅饮”冯佐元说。

“酒肉早就备好,我就看你仁有余而胃不足啊,哈哈”

众人皆笑,虽入内庭,庭曰河山,余人皆出,三人便喝起了大酒。

“天下大势如何”黄虚生说。

“天下大势都在你的怀中,何必多此一问”冯佐元说。

“如果正如你所说,我请你们来才是多此一举,是不是”黄虚生说。

“我早不问世事,恐怕不好说”杜深说。

“兑王昴承礼贤下士,送你的金银财宝恐怕要一百年才用的完吧”

“黄大哥什么都知道,我且喝了这杯”杜深说。

喝完酒,杜深作诗曰:青山巍巍横于野,白雪轻覆一夜间。可知寒雪太苍茫,一遇春风化作源。”

另外两人忙说好诗,也都深知其意。冯佐元说“如今浩皇嬴居离奇死亡,王皇后欲成事,诸皇子各怀心思,即使不怀心思,也难免秋风催花。冬去春来之日,必是圣灵涂炭之时。为天下苍生记……”

“天下苍生自不能忘,然……。”黄虚生正要说时被冯佐元打断了话。

“然天下苍生终是千秋万代的大事”冯佐元说。

三人会心一笑,把杯中的酒喝尽了。又约定了很多,虽然南方天暖,但深冬深夜,不免有些寒意。于是各作一诗就睡了。

欲知他们作的是什么诗,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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