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夜晚的独克宗古城,喧嚣的人们快把它给塞满了。唐卡村人来人往,没有片刻的安静,瓜瓜今晚注定又要忙碌到打烊。
“米玛,你出来下。”人群背后的丹增,远远站在屋檐下一个劲朝她招手。
“丹增哥,你咋个来了?”丹增附耳跟瓜瓜讲了几句,瓜瓜匆匆跑进里屋,不一会又匆匆跟着丹增走了。
巴克受伤了。
阿舅和舅妈回老家接生病的阿奶,今晚家里没人。有人偷摸进了诊所小院,被巴克发现擒住不放,那人用铁棍打伤了巴克。
“半边脸都是血,晓不得骨头给打碎了。”丹增说。
等他们赶回家,兽医站的小马医生正在给巴克处理伤口,“巴克,巴克。”瓜瓜一叠声带哭音的叫着,巴克听见了,从小马医生的怀里转过头。一只眼睛上还敷着没干透的血,也不知道是哪里流下来的,另一只眼睛眼泪汪汪地看着瓜瓜。
丁瓜瓜眼泪“哗”一下就下来了。
“唉,好没单子。死命扯着小偷不放,憨狗,是有多稀奇的宝贝,要这样拼命死守着。”小偷已经被古城派出所的人带走,闻讯赶来的街坊邻居看着抱在一起淌眼泪的巴克和小主人,摇头叹息。
天晚了,小马医生留了些止疼药和消炎药,让丹增第二天一早带着巴克回兽医站拍个片子。阿舅他们很快就赶回来,丹增交代了几句,匆匆回家了。
瓜瓜想把巴克牵进自己屋里,巴克不挪窝,她干脆抱床被子在巴克旁边的大沙发上窝着,守着它。
月亮刚刚挂上西楼,静立在瓜瓜面前。
三层小楼,厚厚的泥砖墙体,小扇的窗户被描上了艳丽的花边图案。扎西住的西楼一侧,和几边楼的藏族风格不同,被装修成中式风格:瓷砖墙,大玻璃,防盗门。只不过色调和整个小院还算协调,整体感觉不是太突兀。奇怪的人做奇怪的事,就变得不奇怪了——丁氏箴言。
瓜瓜对着小楼发呆。月光倾泻在它的身上,就像一层柔滑神秘的外衣。瓜瓜隐隐觉得天天相见的这幢小楼,有着不为人知的陌生。是什么,她说不清。
“在干嘛?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往常高翔这个时候是不会跟她联系的,正胡思乱想的瓜瓜看到高翔发来的视频有些出乎意料。低头翻看,已经有五个未接电话,丹珠的,高翔的,田葡萄的。
“那个,阿奶病了,阿舅他们回家接她,我给巴克作伴。”
“巴克给你作伴还差不多”高翔好笑不得。
“肠胃炎好了没有?”
“大门关好了没有?”
…
“早点睡觉,举手保证!”
——唉,全部都是只有妈妈才会啰苏的问题。
“巴克,你要赶快好起来哦。被那个啰苏的人发现,我们两个就不得消停了,给对?”瓜瓜小心地亲了下巴克没受伤的那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