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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风暴

仿佛是留给所有航海这的犒赏,红海是泉界北港——波特兰港航线在风暴海域之后的“休息区”。这里风平浪静,轻风舒缓,就连洋流也在这里销声匿迹。魔鬼之洲特有的火曜石似乎对这里的海水产生了某种影响,然后特殊的夜光红藻开始在这里大量的繁殖。在白天,海洋之下还只是隐隐透着橘色;而到了晚上,大海就变成了真正的红色海洋,无数的红色夜光水藻在水中聚散,组成了无规则的奇异图案,不断流转变幻。

经历了暴风海域摧残的黄金狮鹫号船员们在这里尽情的放松。喝酒,唱歌,钓鱼,打牌,赌博。老塔里克在这里大显身手,拿着提前准备好的特殊鱼饵,钓出了一条又一条前所未见的鱼儿。有的鱼凶残无比肉质恶臭难以捉住无法食用,自然也有一种温润的以夜光水藻为食的红色小鱼是肉质鲜美的上佳食材。唯一要注意的是不要撞上在海上缓慢漂泊的火曜石山,这些在内部有着大量气泡和空洞的巨大火曜石块会时沉时浮,一直在海上顺着洋流移动。

轻松的一个月是属于海员的假期与狂欢,而度过了这一段航程的黄金狮鹫号很快就要重新面对危机重重的大海了。他们将进入鬼海——那发生了过多的海难和沉船,也充满了灵异传说的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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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平静的深夜。

闪电轰鸣着撕裂天空;狂风呼啸,席卷着豆大的雨珠,密集而有力地敲打着甲板和船身;海水翻卷,推挤着,拍打着黄金狮鹫号,巨浪卷起,拍下,然后在船舷上撞成白色的碎末。

甲板上,大副用绳子把自己绑在栏杆上,奋力地向瞭望塔上大声嘶吼着,声音却被狂风呼啸淹没。船舱中,汤姆等几个肌肉最壮硕的水手轮换着飞快的抽压着水泵,把船基里的水抽上来,其它赤膊的水手们马不停蹄地将一桶又一桶水从专门的窗口往外倒。其中唯一的女性艾莉娅,虽然身型纤细苗条胳膊圆润看不出肌肉,倒也在挤压水泵的时候力量耐力毫不逊色。船长在船尾奋力操纵着舵盘,舵盘的转向操纵连着舵柄的长杆,不断改变着船舵的指向。

在剧烈的起伏中靠自己站稳是不可能的,不仅仅是暴露在风浪中的大副和船长,所有的人,不论是船舱里的船员和乘客,又或是还在桅台上瞭望员,都早早的用绳子把自己绑在什么地方。哪怕在船舱里,没站稳被船只摇动的冲击力把脑袋磕在什么地方的后果并不比北方浪卷跑好多少。

船舱的集会大厅里,水浪拍打声,家具碰撞声的背景音下,乘客们各种惊呼和议论声不断,冲散了紧张而恐怖的气氛。

“这里磨的好疼。”伊莲娜挤在艾伦和爱德华中间,被绑在同一根柱子上,此刻正拧着小眉头抱怨。

捆绑的时候,怕她细弱的身体受不了,就没有给她捆的太紧,然而身体扭了两下改变了姿势之后就更松了些。晃来晃去被绳子磨得有些疼也是情理之中了。

话刚说完,船轰地一声撞击海浪巨震,伊莲娜没被固定住的小脑袋砰地撞在身后的柱子上,又是一声可怜的哀鸣。艾伦赶紧把手伸到她脑袋后面垫着。

努力转头看向侧后方,埃里克正使劲抿着嘴一声不吭绷紧身体靠在木柱上,一副时刻紧张的样子。而孩子们的父亲爱德华,瞧那一脸的痛苦和混乱的眼神,大概是晕船了吧。

风浪愈发的大了。

航向早就被丢到一边,船长调整着船头正对浪打来的方向。船只在随着波浪中起伏,被抛起,然后拍击在海面上,激无数雪沫。巨大的水浪冲上甲板,又在船头昂起的时候刷过船舷的栏杆,化作白色水幕洒落。这时候绑在柱子边的水手长才从飞溅飘洒的一片白色浪点中露出头,抹把脸,眯着眼睛,借着雷光,努力观察前方要注意的状况。

“砰——”

黄金狮鹫号又一次拍进海面发出巨响,而木头断裂的惨鸣早已淹没在水浪声中。在汹涌飞溅的白色浪花中,船艏的栏杆的一段被抛飞了起来。粗壮而带着拐角的木段在雨幕中划过一个弧线,却又被帆索拦住,掉落,挂在了主桅杆绳网上端。雷鸣风哮海浪轰鸣中,这栏杆碎裂抛飞的整个过程的声音都被压住,脆弱的好像在这海洋的怒火下的黄金狮鹫号。

没人注意到的角落,高高桅杆横杆上的一处绳索。由于长期使用保养不够,在麻绳的边缘已经有了磨损,原本紧紧交缠在一起的一股麻线那光滑的边缘起了毛。飞起的一小段木杆砸在了这段绳子上,又掉落下去。只是在那中间的瞬间,木段断裂处尖锐的木刺已经刺入了麻绳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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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的风声似乎已经被耳朵适应,浑身湿透冰凉,暴雨劈头盖脸打在身上脸上也不再觉得难受。船长的大脑几乎已经麻木,但双手不停,飞快的打着舵轮,永远让船头正对风浪来临的方向。

伴随着闪电击穿空气的巨大撕裂声,闪起耀眼的白光,那一瞬间似乎天空中的每个水滴都有了珍珠的光泽。然而下一刻就霹雳啪啦的打了下来,在甲板上,帆布上,木箱上,舵轮上,船长那有着皱纹的脸上,摔成更小的碎块。

也不知是哪阵风,最终一鼓作气拉断了那横杆上麻绳的最后一丝纤维。原本纠缠紧绷的麻绳断开了,散开了,细小的麻线纤维飞扬在空中,由于长年的螺旋缠绕哪怕散开也依然保持着盘旋的形态。但很快,不再被包裹在麻绳中央的它就被雨水彻底打湿,粘在一起向下坠去。

原本拉紧的白色风帆一下子落了下来,狂风蛮横地扯开了褶皱,把帆吹的鼓鼓囊囊,船身都因为桅杆上传来的大力摇晃了一下。

这不是个好消息。在这样的大暴风雨中,主帆在不需要的时候被莫名其妙地降下来,主桅被拉折已经算是不错的后果了,船翻人亡也是可以期望的。

无妄之灾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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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吼声在这种时候完全无法传递信息,看着船长急切的挥手,绑在楼梯旁的二副虽然由于角度所限看不到具体的情况,但也足以得到甲板上出事的信息了。而在风雨声中的呼啦啦的声响,更是让他大致猜出了所发生的意外。

现在,让风帆就这么挂着然后祈祷运气够好肯定是不行的,必须要有人爬上去,把帆弄下来。

二副飞快的向身后打手势,结合着口型,努力的让其他人明白他的意思。

信息就这样急切而低效地层层传了下去,最终传到了忙的热火朝天的排水井。

五分钟后,甲板上的格栅盖被推开,一个红色盔甲的窈窕身影钻了出来。她顺着跳跃的冲势在边缘一踩,灵巧的翻过原本装着家畜的笼子,紧紧抓住了捆绑固定笼子的缆绳。艾莉娅眯着眼看着前方的海浪,等待着海浪冲击过后,进一步行动的时机。

干爽柔顺的淡粉色长发在几秒钟内就被完全浸湿,粘在了盔甲上。红色铠甲上流淌的水流被风推送着,从铠甲地边缘漏出。形成道道白色的飘带,像极了飞机翼尖拉出地翼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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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写这篇的时候想起了很久以前看的一本网文,顺手就悄无声息的在本章最后一句借用了其中的描写。这里推一下。书叫《苍空战旗》,起点的,但起点已经找不到了,只能找盗版。设定有着很浓的二次元属性,但世界观很完整很瑰丽,情节中充斥着超级有既视感的逼真描写,也表达了一些作者的思考。虽然烂尾了,但依然非常值得一看。

PS.2.继续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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