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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在人间》

中午面临点火的问题才解决,紧接着晚上就面临同样的问题,我气急败坏的来回踱步在沙滩上。晚上不吃东西是不可能的,生吃鱼?切片还行,但万一有细菌生病了怎么办.....许洁过来拉住我的手安慰着,此时我余光看到王晨刻意转过了头。

“完了,大家都饿肚子吧!实在不行我们只有吃生鱼片,像吃刺身那样。”我面朝大海坐下没有了一丁点办法。

“女兵们,我们先过来把鱼杀好。”许洁识趣的带领女兵开始走到不远处杀鱼,留下焦急的我们。

“钻木取火?试试?”我看着其他五位男同胞,最终使用了这种极度不科学的做法,在我看来钻木取火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果然,我们每个人都在“钻木取火”这件事上折腾了好一会,最终以失败告终。

“同志们,看来我们今晚必须吃生鱼片了,不要埋怨,比陆军生吃青蛙我觉得好多了。男兵我们一起去树林里多找几块大石头。”说完我便带队进了树林。

此时就连我仿佛也失去了信心,失去了斗志。

树林中的石头还真是出奇的多,我们很快便抱着四五块大石头出来了,我是想用石头当菜板来切肉。有那么一个小时,每个人都是沉默的,都不说话默默地嚼着口中湿滑劲道的鱼肉,没有怨言,突然有个女兵打破了沉默问道:“我们就这样吃生鱼片,感觉怪怪的,关键是会不会得病啊?寄生虫什么的。”

“不会的,海鱼比较卫生比较安全,不怕寄生虫,河鱼比较脏,而且我们已经清洗过了。我在炊事班干过,所以我知道一些,大家放心吃吧,没事的。”我慢吞吞的回答完这个问题后大家再次陷入了沉默,每个人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还不如想想自己的心事,想想自己的家人。

夏天的夜幕总是迟迟才到来,王晨和许洁一直默默地坐在我身边,我们都看着大海听着浪声,每个人都在想自己的心事。终于,我站了起来,打破了这宁静的傍晚。“都起来吧,我们做做体能,然后进入树林睡觉。”

和下午不一样的是,我把体能训练都改成了日常的200,为的是让大家累一点,一会能早点入睡。

夜幕真正降临后,月亮缓缓升起。海面被洁白的月光照射得像一面大镜子,当风吹拂海面时,“镜子”就像被打碎了,一片一片,波光粼粼。晚上的海是深沉的,圆圆的月亮、闪闪的星星,海水会发出像音乐一样有节奏的声音,夜晚的大海实在是太美丽了!

如果这不是野外生存训练,就这样安静的和心爱的人依偎在海边,也是一种极好的享受。

“走吧!带上我们的东西去树林里,准备休息。”我慢慢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吹着海风觉得很舒服,会使人有沉沉欲睡的感觉。

“我们不能就在这里睡吗?去树林里睡觉是不是不太安全啊?”女兵看着黑乎乎的树林明显露出害怕的神情。

“不安全是肯定的,但我们在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应付各种危险吗?再说了这海边风大,睡着了肯定感冒,而且也很吵,根本睡不安稳。”其实我也不想去树林睡,万一树上掉下一条蛇怎么办,这是很有可能的。但是我们不能生病,必须去树林里睡觉。

大家都没有了异议,都陆续跟在我后面进入了树林。夜晚走在漆黑的森林中,耳边不停传来各种鸟低沉的叫声。我的视力很好,当适应森林中漆黑的环境后我可以清晰地看到旁边的树木和脚下的路。身后不停传来战友们摔倒的声音和抱怨声,我不得不停下脚步拉起王晨和许洁的手大喊:“大家都手拉手,或者胳膊挽在一起,防止摔倒,看着脚下走慢一点。”

走了大概十五分钟,我找到一颗比较粗的大树停下脚步等着身后陆续跟上来的战友。

“我们就围绕这颗大树靠着休息吧,女兵留在这里,男兵跟我去找一些芭蕉叶来,坐在屁股底下防潮。”我刚要转身走,许洁拉住了我的手。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我害怕。”许洁这句话是凑在我耳边说的,似乎很爱面子。

“不可以,你是女兵班长,你都怕,你丢下她们几个,她们不怕吗?你应该留下和她们呆在一起。”为了照顾许洁女班长的面子,我也只好在她耳边小声嘀咕。

说完我就带着几个男兵走了。我又一次后悔为什么不在天亮的时候来找芭蕉叶,漆黑的森林里什么都看不见,就算芭蕉叶很大也只能是大海捞针。附近有很多男兵同样都在找着什么东西,我们似乎不约而同地向前一步一步探索着。其实这种生活在我童年的时候我无数次幻想过,我喜欢新鲜的事物,我喜欢探险,更喜欢冒险。

尽管森林中树木茂密,但月光依然可以依稀地洒落下来,这增大了我们寻找芭蕉叶的可能性。果然,不一会我们便找到了三四棵芭蕉树。其实我并不认识这种植物,我只是在温州部队营区内见过,凭感觉把它称之为芭蕉树。

当我们返回的时候,新的难题来了,我们迷路了。我本能的抬起头寻找北斗星,可头顶除了树叶和稀少的月光之外什么都看不见。“我们喊许洁的名字吧,都挽着胳膊别摔倒。”我想出了这个最笨的办法,无奈,只有如此。

“许洁!许洁!”

“许洁!”

“我们在这边!”远处传来了许洁的声音,果然这种最笨的办法是很管用的。

我们横七竖八的坐着或躺着,找来的芭蕉叶似乎有点少,不过没有人再愿意去找了,就这样凑合吧。我们又陷入了沉默,看不清对方的脸,不知道他们是睡着了还是在想心事。我突然想起王晨......

“王晨,你过来一下。”我拉着王晨来到了不远处,我想问问白天的事。“王晨,白天你挺高兴的,怎么突然就不太对劲了,给我说实话。”

“师傅......”我依稀看到王晨的脸,但是无法判断她的表情。“下午睡觉的时候,你手放在我胸前其实我当时就醒了,我以为你喜欢我,就没有反对继续睡觉。可是我听到了你和许洁说话,她喜欢你。我当时就不太高兴了,然后看到你们拉手什么的,而且我看的出来你挺喜欢许洁的。”

“我果然猜对了,你女汉子的性格也终归有自己的情感。我是很喜欢你,但只把你当妹妹,当徒弟一样看待,因为我们没有结果,你是二炮,我是海军,我不想破坏我们的关系。就算你想从二炮调过来也没什么可能,而我和许洁都是海军,说白了海军内部调动并不难。而且我们这是野外生存,我根本不想考虑男女感情的事情。对许洁我只是顺其发展,或许我会选择她,我喜欢成熟一点的。”

“唉......其实我知道和你没有可能,我的故事你也知道,我一方面把你当做师傅,一方面把你当做男朋友来看待,不然也不会在你身后换衣服啊。你和许洁在一起我并没有不高兴,只是有点吃醋而已,你们随便吧,我知道你喜欢我就够了,没事。”

“真没事?”我怀疑的看着王晨模糊的脸,心中像五味瓶打翻一样。

“真的,没有结果的事情我何必执着呢?咱俩关系很好就够了。”虽然看不清王晨的表情,但从她说话的口气中我相信她说了实话。对于许洁我确实挺喜欢的,虽然才认识不到一天。既然已经和女朋友分手了,我觉得自己可以有一段新的感情,我不能一直沉浸在女朋友背叛的痛苦当中,毫无意义,我拉着王晨回到了我们的休息地。

“同志们,现在可以睡觉了,不要乱跑,上厕所的话两人为伴不要太远。包括我在内六个男兵轮流值夜,坐在这里看着每个人的动态就好,别过来个野兽什么的,我只是打个比方,女兵放心的睡觉吧。”我说完蹲在了许洁的身边侧着脑袋小声嘀咕:“许洁,愿意和我去海边坐坐吗?”我侧着脑袋问出了这个问题,我甚至不能确定身边的是不是许洁,因为太黑了。

“好啊。”许洁爽快的答应了,并挽着我的胳膊离开了众人。

正如我所说,夜晚的大海非常美,吹着习习海风,非常惬意。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拉着许洁的手,和女朋友的手一样细腻柔软。哦,对了,该称呼过去的她为前女友了。我拉着许洁坐在了我们白天“吃饭”的地方。

“任班长,想通了是吗,同意我追你了?”许洁自从告诉我她自己的名字后语气中总带着一丝调皮,那种干练的气质不见了,变成了一个小女孩。后来我才知道,许洁只有在爱的人面前才能放下干练的气质和孤傲的态度,才会变得顽皮可爱,才会变成一个小女孩。

“恩,想通了,那又怎样。”我看着许洁那张漂亮的脸,月光下终于能看清楚对方的神情了。

“想通了,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呗。”说完她脑袋靠在了我的肩头。

“我长的这么丑,你这么漂亮,别逗我。”

许洁马上认真严肃的看着我说:“你个大学生怎么还这么俗呢?两个人在一起重要的是感觉,何况你长得还行啊。你怎么到现在了还觉得我在开玩笑呢?”

“好吧,但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快?”我说完便躺了下来,仰望着星空,不知道我的决定是否正确。

“不快啊,虽然不是一见钟情,但是这种感觉说不清,就是想在一起。”许洁说着也躺下来,和下午一样枕着我的肩头,抱着我。这种姿势和感觉我非常熟悉,和前女友在一起的时候几乎天天都是这样躺着。

“许洁,你缺乏安全感对吗?”

“你怎么知道?”许洁好奇的抬起头看着我。

“我学过医,学过心理学。你这个姿势明显就是缺乏安全感,如果腿架在我身上的话,那就更像是缺乏安全的人了。”我刚说完许洁就马上把腿架在我身上压着我,就像前女友一样。“你还真说对了,我就喜欢这样的姿势睡觉,而且喜欢骑着被子。你前女友也是这样,对吗?”

“你介意吗?”我偏着脑袋看着她,四目相对。

“不介意,谁都有过去,而且我也喜欢这个睡姿,我并没有在效仿谁。”

我抱着她,我们就这样四目相对着,彼此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呼吸,雄性荷尔蒙在那一瞬间迅速分泌,我距离许洁的脸仅仅一公分。“许洁,我可以吃了你吗?”

“可以,但是在这里你敢吗?”许洁说完捏着我的鼻子。

“当然敢!”

在这种暧昧的气氛和距离下,她羞涩地缓缓闭上眼睛,我吻了她。无限温柔地吻住她娇嫩的双唇,轻轻的允吸、柔柔的啃噬,舌尖在她唇上轻舔啄吻,辗转反侧。吸取她口中所有的甜蜜,我温柔地吻住她的唇,好似在亲昵一件珍爱的无价之宝,她也热烈的迎合着我。

很久我们才分开,她羞涩的把脸埋在我的胸前沉默着,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躺着,许久我竟然听到她熟睡的鼾声,看来她真的是累了。

直到这一刻我依然想着前女友,脑海里挣扎着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但转念一想,前女友已经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以她的性格不可能再回到我身边,我想再多都是没用的。与其这样,还不如冷静地放下,我不能抱着许洁想着前女友,想到这里我把许洁抱的更紧了一点,慢慢的我也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海风吹醒,发现许洁紧紧抱着我的身体,她应该是感觉到冷吧。虽然这是40℃的高温天气,但晚上的海风依然是很凉的,而且我本来就没有在沙滩上睡觉的打算,于是我叫醒了许洁。“许洁,许洁,起来,我们回去。”

“嗯?我们就在这里睡好不好?回去又不能抱着你睡。”许洁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像极了一个撒娇的小女孩。

“不行,海风很冷,在这睡一晚上肯定感冒了,必须回去,走吧。”我把许洁抱起来,她抱着我的胳膊脑袋靠在我肩头闭着眼睛走,闭上眼睛走路需要极大的信任。

待到我们回去后很多人都已经睡着了,张干事在值夜,看到我们回来后我隐约感觉他笑了一下,我真正知道了什么叫伸手不见五指。我扶着许洁靠在树上,我坐在她身边继续让她抱着我的胳膊睡觉。

“张干事,你值夜多久了,下一个是谁?”

“从你们出去到回来应该已经两个小时了吧,下一个是小李。”

“我们出去都两个小时了?刚我们不小心在沙滩上睡着了。”

“哈哈,你们俩还真够甜蜜的,还睡着了,哈哈哈。”虽然看不见张干事的表情,但我听得出来他已经笑翻了。

“你睡吧,我来值夜,一会我叫小李。”

“行,我还真是困了,这值夜实在太无聊了。”张干事边说边打哈欠,很快就陷入了安静。

我靠在树上抱紧了许洁,闻着她头发中的香味我竟然也有点犯困。我使劲咬了一下舌头让自己清醒,突然想起一个无比重要的事情没有做。

我把许洁的脑袋暂时靠在树上慢慢站起身来,黑乎乎一片我根本找不到大家把头盔都放在哪里,又是一个失误。我应该在刚进入森林就让大家放好头盔的,不然第二天没有水喝真是个愁人的事情。我在每个人的身边一寸一寸的摸索着,无意中摸到了别人的腿,我也不知道是男兵还是女兵。过了一会我终于找到了十二个头盔,整齐地放在树下才悄悄爬回去坐在许洁身边重新把她的脑袋放在我肩头,也不知道她是半睡半醒还是潜意识,竟然准确无误地抱住了我。

那一夜我一直醒着,并没有叫醒小李值夜,我想让大家睡个好觉。虽然才是第一天野外生存,但既然已经是他们的领导者就一定要为大家多考虑,不是我自以为是,也不是我喜欢装大,这是发自肺腑的无私。只有在部队,在这种特种部队,才能体会到真正的战友情,真正的人情味。无聊的夜晚,除了发呆就是思考人生。不远处一直传来鸟低沉的谷鸣,就像是一种交响乐让我犯困,我不停掐着大腿咬着舌头保持自己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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