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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绽放(3)

一座开满花的花园。

一只猫,一条狗。

两个相爱的人。

这不正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吗?然而心底里的那道坎却像是在她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似的,让她耿耿于怀。

“开饭咯”

鹿森把最后一道菜摆上,招呼着夏念念过来。四菜一汤,每一道才看起来都很诱人。

“看看合不合你胃口”

“好”

夏念念夹了一块红烧狮子头,特制的焦红色的酱汁撒在上面,看起来更加美味可口了。她把那块软嫩的肉放在舌尖,一股不知名的鲜味在味蕾上瞬间蔓延开来,酱汁里的微微的甜咸的味道浮在口腔里,隐约间还能感受到一抹清新的葱香,肉质鲜美,入口即化。

“很好吃,完全是大厨级别的味道”

“是吗?只要你喜欢就好”

鹿森微微一笑,眼里藏着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得意。

那是夏念念所不知道的事,鹿森高超的烹饪手艺并不是出于偶然。这些美味的菜肴,都是他是为了他特地向几位顶尖的烹饪大厨学习的,为了以防万一迎合夏念念的口味,他甚至还学了一些西方的料理。他的好友王偲宇在试吃的时候,赞不绝口,说:”鹿大厨,我真不敢想象以前的你是靠康师傅活过来的“。

是啊,当初靠”康师傅“活过来的他,如今竟然要为了她而去学做菜了,光是想想就觉得可笑了。

这一餐算得上是烛光晚餐了。

两个人一起喝了点红酒。夏念念不懂得怎么品酒,只是觉得这酒刚浸漫过舌尖时,是一味凛冽的苦涩,可还没等她回过神来细细斟酌,那软滑的液体就蹿进了喉咙里,只留下了满腔的醇香和淡淡的甘甜。她很迷恋这种感觉,于是又喝了几杯,却仍抓不住这种感觉。而这酒的后劲似乎很大,就这么几杯酒让她有了些许的微醺,再然后她整个人都感觉轻飘飘的了。

那是一种莫名的愉悦,她似乎有些醉了。

海风拂面,吹散了那股燥热,却保留下了原有的温暖,让人不甚寒冷。

夏念念依靠着落地窗,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心里有着从未有过的平静。鹿森在身后静静的看着她,忍不住把她抱紧紧拥抱入怀。怀里那拥抱着的真实感让他无比舒心。夏念念不知道,他有多害怕失去她,害怕她从这里跳下去,他早在冥冥之间就感受到了属于她的那份脆弱了。

”这里的日出很美,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鹿森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厮磨,痒酥酥地,勾引着心里的那份悸动。

再美的日出她也不会喜欢的。她喜欢现在这样,喜欢现在的月光,喜欢现在的美好,也喜欢现在的自己,慵懒着靠在他的怀里,无所畏惧。可一旦日出,就意味着她要走了,所有美好如童话幻境的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要做的就是离开。

一袭醉意铺卷而来,她累的睁不开眼,有些半梦半醒的意味。鹿森轻轻把她抱了起来,放到了卧室里的床上去,拉来了被子给夏念念盖上,而自己则伏在床边像个孩子一样好奇的看着她。

这一次他想要把她看清楚,看看他不在的这六年里,她都发生了什么变化。出乎意料的是,夏念念几乎没有什么变化,除了额前的齐刘海蓄成了中分以外,她似乎还是以前的那个她。依旧自然黑的发色,依旧白皙的皮肤,就连天真如孩童的特质都没有改变。可他却仍察觉到了夏念念骨子里透出的那股忧伤,与曾经不同的是它加重了分量。

鹿森抬起食指,缓缓抚开她眉间的忧愁。

夏念念,这六年来,在你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明明是你先离开的,为什么我却没来由的自责呢?

”阿森“

夏念念一个人喃呢着,像是自言自语,又更像是倾诉。

”我在“

”我好想你“

”我也很想你啊……念念……“

鹿森紧紧握着夏念念的手,心里涌起了一股股的酸涩。像是饮下了一杯鸩酒,一个人苦着,痛着。然而他强忍着不出声,模仿着一部部电影里的经典英雄那样,即便是受了伤,也咬紧了牙关默不作声。

没有人会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在她离开的这六年里,每日每夜对他来说都是那么地煎熬。

六年前的种种,至今仍旧历历在目。

记得那天天气阴沉,黑压压的,让人透不过气来。但这仍旧改不了鹿森的好心情,他坐在咖啡厅里靠窗的位置,望着天空,嘴角不禁愉悦的上翘。回想起昨晚,自己真是像极笨蛋,笨拙的告白,老套的红玫瑰情节。不过还好,还好她答应了,不然真是狼狈到死。

可是奇怪的是,鹿森在咖啡厅里等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却仍旧没有看到夏念念半个身影,打电话也是关机。正当他要离开咖啡厅时天却下起了雨。

真是倒霉透了!

天空上的乌云渐渐密集了起来,颜色浓重得像是被渲染了地墨汁一般。少有的夸张式的暴雨天气。鹿森心里隐隐感到有些不安,只身冲进雨幕里,狂奔着。心底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出事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更像是一场灾难,他猛烈的冲刷着一切,漂白色的雨幕几乎让人睁不开眼,大街小巷上一个人影都没有。”齐唰唰“地雨声里,只留下了它自己的声音,容不下半粒沙子。

”念念!“

”夏念念!“

鹿森疯狂的拍打着那扇铁门,他怒吼着,十足的疯子做派,然而他顾不上那么多,他只要一声她的回应。仅一声,就能心安下来恢复正常,然而没有。他从愤怒到哀求,都不曾得到任何关于夏念念的回答。

从那以后,鹿森就每天来到夏念念的家门前等。

阴天。

雨天。

晴天。

无一例外地,没有任何回应。他开始意识到那个人可能不在了,她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他。就像当初她悄无声息的爱上他一样。自鹿森醒悟的那一天以后,他便开始放纵自己,每天酗酒,自嘲着,浑浑噩噩地度日。王偲宇看着这个自暴自弃的男人,他感觉到他已经疯了。

浴室里,浴缸盛满了冰水,冷得入骨。

王偲宇走到鹿森面前,一把将鹿森拎起,狠狠地将他浸在鱼缸里。鹿森挣扎着,来回几次终于有些清醒了,破口大骂:”王偲宇,你他妈发的什么疯!“

”疯的人是你!你给我好好看清楚了,这还是我当初认识的鹿森吗?夏念念走了是没错,可现在我明白了,那是人家有眼光,看白你是什么货色,才没被你祸害了!“

王偲宇摔门而去。鹿森抬起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不过一个月而已,他就已经是一副人模鬼样了。头发长而乱,像是顶着一窝鸡窝头,胡子拉茬,活脱脱一副叫花子形象。

他痛哭着,却不知道为了什么。

后来,鹿森和王偲宇携手创立起了MY公司,不论是大起还是大落,每当他一想起她就会发了疯似的工作。

他不是什么工作狂人,他只是太想她了。

那思念,深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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