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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鬼市风波

自从得到了那辆哈雷,整个城市都不够我兜风的。我常常骑着车早上趁着朝阳出发,在晚霞的迎接中回到学校,城市周边的风景都被我好好地欣赏了个遍。趁着年轻有时间,趁着不忙,我还想把祖国的大好河山全都饱览一遍,就和我的哈雷作伴,当一个浪迹天涯的人也不错。总比大多数的人要强上百倍,在一个地方工作休息,过着固定死板的日子,这是我最不想要的生活,我也在努力让自己不去过这样的生活。

这天下午我骑着车徜徉在一条郊区的公路上,这里离我的学校有三四十里路,我想着能在天黑之前赶回学校就行了,就在路上多逗留了一段时间。我遇到了一群摩托车爱好者在郊区聚会,我也参加了他们的party,他们看到我的车都表示很羡慕,我就感觉有些飘飘然,没有注意时间。等到要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钟了。

六点半,我在郊区公路上飞驰着,这是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继续行驶了大约十几分钟,车开到了一段没有住家和任何建筑的一段路上。就在这块没人的地方,我却看到远远的空地上有一大群人,在开派对的样子,我就把车停在了路边,仔细地望了过去,定睛一打量才发现,这不是一群人在开派对,而是有一大群人在集市上的样子,我顿时起了疑心,这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有人开辟集市不说,为什么这群人在天已经快黑了的时候开集市,但是一点点的灯光都没有呢?这黑漆漆地他们能看到什么?更让人奇怪的是:这个集市离我也不算远,一百米的样子,为什么我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呢?

我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在国安局工作搞得自己神经敏感,说不定人家是搞什么行为艺术呢,管他呢,总不能是这一大群人都是鬼,这七月半又没到,哪来的百鬼夜行。我发动了摩托车继续往学校方向进发。

晚上八点半,我躺在朱飞的床上玩手机,朱飞在玩他的外星人笔记本,他边玩边对我说:“我说小韩,你整天在学校里骑个哈雷,就没个女生搭讪?你那车可值二十几万呢,这么贵就不说了,你这么风流倜傥的样子,骑着这么拉风的车,也应该很受女孩子喜欢吧?”

我哼了一声回答他:“风流不敢当,倜傥倒还可以,主动跟我搭讪的妹子,主要不是看上我的人了,而是看上我的车了,还以为我是个富二代什么的呢,一个个浓妆艳抹的,我看着就不喜欢。”

朱飞转头看了我一眼说:“哟,小伙子品味还挺高,你整天在外面浪迹天涯的,没个妹子陪着得多寂寞无聊啊。”

“你不也是光棍一个,自己问题没解决,倒先考虑我了,唉对了,我今天在郊区那块玩的时候,看到一大群人在一片黑漆漆的地方搞行为艺术来着。”

“行为艺术?什么东西?”

“就是一大群人,像是在逛集市一样的,但是乌漆墨黑的什么也看不见,一点动静也没有,想不明白那些人在搞什么名堂。”

胖子听了把游戏暂停了转过身对我说:“我去,你不会看到的是鬼市吧?哎哟卧槽,多好的发财的机会!”

我不明所以,就让胖子和我解释:“这鬼市啊,可了不得了,难得一见啊!里面有人也有鬼,鬼在里面一般都是卖一些古董什么的,你随便花几十块钱买个一大堆冥币的,进去买个古董玩意回来,那就发啦!”不过他说完好像是良心发现一样又说:“只顾跟你说了,这个鬼市啊,发现了是要我们国安局出动端掉的,唉,这么好的一个发大财的机会啊!算了,我现在通知一下高心,让他准备一次任务,把这个鬼市给搞定吧”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起初的兴奋模样,取而代之的是垂头丧气的不甘心的样子。

朱飞给高心打了电话,高心说他要准备两天,两天之后我们就要到我发现鬼市的地方去蹲点,准备“取缔”这个黑市场。

我躺在床上问朱飞:“这个高心到底是什么来头?平时冷酷却不失成熟,成熟还兼有自信,感觉我平时叫他高人,一点没错,这人我看就是一个世外高人。”

朱飞点了一根烟对我说:“这个人我三年前刚入局的时候他就是这幅样子了,这个人手段很多,做事也很冷静的,不管我平时怎么逗他,都很难看到他真正开心地笑一下。当时余局长带我进局子的时候跟我说过,这个高心是个孤儿,具体的也没有告诉我太多,他的身世我估计只有余局长知道了。反正这个高心平时也就是工作上会有联系,你想研究他干吗?难道你是gay?”

我白了他一眼说:“我先回学校了,您老再见。”

一夜无话,我第二天一大早去院里的教学班去找老师帮我导课,朱飞陪我一起,我敲了敲门,里面的人让我们进来,我就推开门准备和导课的老师说明来意,我看到导课老师的那张脸我就大吃了一惊,这不是余局长吗?

“余局……你怎么会在?”我吃惊的问。

“嘘……小声点,把门关上。”余局长打断了我的问话,小声的说。

我连忙转身关上了门,问他:“局长,你怎么会在这啊?”

这个秃顶的可爱老头就笑眯眯地回答我说:“怎么?允许你有学生的身份作掩护,就不允许我用老师的身份作掩护了?而且我是导课的老师,你的成绩你的课程全都要经过我的处理,你如果因为工作的原因而耽误了学业,我肯定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对不对?”

我听了简直要兴奋的要死,我一直害怕因为在国安局工作而会让我不能顺利的毕业,这会好了,国家的部门想的就是周到,我心里心花怒放。

余局长推了推眼镜正色道:“虽然我会在暗中帮助你,但是你也不要太放肆!该学习还是要学习的!”

“是!局长教育的是!我保证好好学习!”朱飞挺直了腰杆装模作样的回答余局,我看他那样真想在他肥大的屁股上狠狠地来一脚。这人怎么说谎一点也不害怕呢。

在余局长那里搞定了事情时候,这几天我都在学校里呆着,准备迎接高心的召唤。经过两天的等待,我和朱飞终于接到了高心的短信:“今晚六点市郊高速收费站路口见。”

晚上六点钟我们三人准时在郊区高速收费站前面的一个路口见了面,由我带路,朱飞和高心在我后面跟着,两辆拉风的摩托车和一辆豪华奥迪车成了那条路上唯一的风景线。

奔了半个小时到达目的地,就是我前几天看到鬼市的地方,我们三个人下了车,穿着黑色风衣的高心看了我一眼,在我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一下,淡淡的说了句:“皮夹克和靴子不错,装逼。”我愣了几秒钟,这算是在和我开玩笑吗?高心这样一个看起来冷酷的甚至有些呆板的人,居然跟我说了句玩笑,他的脸依然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反而让我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了。就尴尬的挠了挠头干笑了两声。

高心眼睛一直望着我描述的鬼市的方向,可是已经七点钟了,那片空地却什么也没有,高心就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个方向目不转睛地站了一个小时,我和朱飞靠在摩托车上都快睡着了。

高心突然转身对我和朱飞说:“今晚不会有了,明天晚上六点半,就在这里,继续。”说完就钻进了自己的车子里直接离开了。我和朱飞被搞的很无语,高人就是高人,等了这么久都不累的,我和朱飞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戴上了头盔,发动摩托车向学校骑去。

第二天亦是如此,没有收获。

第三天傍晚,朱飞和我赶到目的地时,高心已经到了,我和朱飞一下车,高心就对我们俩说:“今晚有,等一下你们和我进去,记住,进去之后一句话都不要和里面做生意的人说,跟着我就行,明白?”我和朱飞看了看远处人头攒动的、毫无声息和光亮的鬼市,对着高心比了个ok的手势,三个人就往鬼市走了过去。

从我们停车的地方到鬼市约莫有一百多米的样子,一路上我的心跳的很快,不知道被群鬼缠身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心里既紧张又有些期待。我边走边转头问朱飞:“你以前有没有进过鬼市里去?”胖子看起来也有些紧张,走路的姿势显得有些不自然,他摇摇头说:“没有,鬼市这种东西哪能是说见就见,说进就进去的。”我转头看了看前面的鬼市,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高心走在前面带头走近鬼市里的人群,我和胖子紧随其后穿插在了人群中间。整个市场一点灯光也没有,仅靠着点点的月光才能看见东西,而且空气中似乎弥漫着雾气,让整个市场显得阴森而诡异。我不知道称呼这些做生意的为人群合不合适,这些人面无表情,脸色惨白,眼神里一点生气也没有,卖东西的人站在自己的摊子后面呆呆地盯着自己面前的商品,而买东西的人都如同行尸走肉一样行走着,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拿出自己要和摊主交换的东西,然后指一指自己想要交换的东西,卖的东西的鬼如果觉得这个交换合适,就点点头,两个鬼就交换各自想要的东西;而如果买东西的鬼拿的东西让摊主不满意了,摊主就会摇摇头,买东西的鬼要么拿出另一件东西,或者只能走开。我在鬼群众穿梭,偷偷的抬眼看那些出售的商品,花瓶玉器各种的古董,一般都是些陈年老旧的东西,我仔细想了想,这些应该都是这些人死了之后的陪葬品吧。其中有一些古董凭我一个外行人的眼里就能看出价值不菲,听朱飞说活人到了鬼市,就是一个发大财的好机会,因为冥币是鬼市最受欢迎的商品,而活人得到冥币简直是太简单了,随便买个一沓子的冥币就能在鬼市换到一大堆值钱的古董。可是我看着这鬼群里的一个个游魂野鬼,立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别说让我和他们做生意了,让我和他们对视一眼就让我浑身的汗毛从衣服里炸开了。

一路上我们三人没有说话也没有眼神交流,我和朱飞就是死死地跟住高心,低着头,有时候会抬眼看看这群鬼。高心带着我们俩穿过了整个鬼市,来到了鬼市的尽头,一个在月色和雾气笼罩下的黑色的帐篷,我不知道这个帐篷是用来做什么的,但是凭我的猜测这里面应该是整个鬼市的负责人在里面,不知道是不是一个恶鬼。

高心在帐篷的门口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我和朱飞,依然没有说话而是对我们甩了一下头,意思是让我们跟着他进去,我紧紧地跟在高心的后面,让朱飞走在我的后面,因为走在两个人的中间让我能感觉安全一些,后面如果有恶鬼要害人,也先把朱飞这个肥头大耳的人给吃了,毕竟也许比我更有营养的。

高心轻轻地撩开了帐篷的帘子,先走了进去,帐篷里一片漆黑,帐篷外还有些月光可以照亮路,而这帐篷里就是绝对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我害怕极了,紧紧地拽着高心的衣服,等着他说话或者采取什么行动。

高心这时候开了腔:“深夜打扰,实在抱歉,只是这鬼市已经在阳间被人看到,还是请阁下收了场子,在下感激不尽。”我听着他说话文绉绉的,觉得这个负责鬼市的鬼应该是一个老鬼,这时候黑暗里响起了一声长长的鼻息声,好像是在仔细体会我们的味道,然后一个阴森诡异的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活人?阁下是在说笑吗?这鬼市岂是你一个活人就能说关就关了的?”

朱飞却一点也不害怕,声音淡定又从容地说了句:“那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利。”

四周响起了狂妄的笑声:“哈哈哈哈,可笑可笑,阳间的小小妄徒还能有多大的本事。”我听了这声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简直要尿裤子,感觉这个隐藏在黑暗里的鬼马上就要冲出来把我们三人撕碎,就在后面更紧地抓住高心的衣服,把头靠在高心的后背,不敢睁眼。

高心米尼嘛你米尼嘛你地念了几句,那个说话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哦?居然会些法术,让我现了身!”听得出来这话说的有些惊讶。

我听了就好奇这个鬼王到底是什么样子,就把头从高心的后背旁边伸了出来,露出一对眼睛看了看,高心前面大约五米的样子,一个长衣长发的男人浑身散发着绿幽幽的光,悬浮在空中,长长的袍子垂下来,没有双脚,果然传说中鬼都是没有脚的!

眼前的鬼王突然大声的笑了出来:哈哈哈哈……,我听到这笑声,感到头无比的昏沉,眼前的黑暗里突然看到了很多人和事,我的父母、我的同学、毛蛋大锤和志强、城西湖里的水怪、高中老师让我出去罚站,一连串的画面就像放电影一样在我眼前划过,转着圈来来回回地闪现,他们的声音和他们的脸我都看得分明,我的脑袋越来越昏沉,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就在我意识恍惚之间,高心的手伸到了背后,一把抓住了我即将放开他的衣服的手,当他的手碰到我的手的时候,我在一瞬间恢复了意识,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暗,但是意识无比的清醒,就像是刚刚饱饱的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感觉,我感受到高心的手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他的手很凉,但是很有安全感。

“居然迷惑不了你们的心智,看来确实是有些小本事,但是大胆蟊贼冒犯了我就别想活着走出这鬼市!”说完我听着他大叫一声,我心说完了,鬼王大人发飙了,我小小年纪连女孩的手都没摸过就要交代在这阴森恐怖的地方了。我紧紧地闭上了双眼,又把头紧紧地贴在了高心的后背上。

“大人!小的知错了!是小的我有眼无珠,还请大人网开一面啊!”那个一秒钟之前还狂妄的声音,现在居然在苟且求情,声音里都是害怕和敬畏的味道,我睁开了双眼,又露出一对眼睛诡谲地看着前面,一瞬间我感觉我的双眼要瞎了,就是长期处在黑暗的环境里,而猛然看到强光的那种暴盲。

我眯起眼睛又用手挡在我的面前,仔细看了看,那光居然是从高心的手里传出来的,他的手里明显是握着什么东西,但是强光让我看不清他的轮廓和形状。心说高人就是高人,随便手里拿个大电灯泡就搞定了鬼王,佩服佩服。

“不知者不罪,你并不知道我的身份,有所冒犯也就算了,把这鬼市撤了,以后不要再搞这些有碍阳间阴间秩序的事情了。”高心淡淡的对他说道。

跪在高心面前的鬼王立马入获大赦一样连着给高心磕了几个头说:“谢大人!谢大人!小的现在就走!”然后直起身,抬起双手举在身体两边,慢慢的举到和肩膀平行,然后我就看着他在空气中慢慢地变模糊,逐渐地消失。

鬼王不见之后,高心对我说:“手可以松开了吗?我这件衣服很贵的。”我不好意思地松开了他的衣服,尴尬地挠了挠头又笑了笑,问他:“高人,你刚拿的什么电灯泡啊这么牛逼?”

高心说:“这是阴间的司牌,有这个牌的人除了阎王爷,所有的鬼都得沾着我死,碰着我亡。”

我吃惊又崇拜的问:“啊?这么牛逼,一鬼之下万鬼之上?那你岂不是判官啊什么的了?”

高心回了我一句:“这个牌是我师父留给我的,我当然不是判官,我是活人。”

“哦,那鬼已经是鬼了,碰了这个牌子还怎么死啊?”

“魂飞魄散”

“哦,那为什么……”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走人!”高心呵斥了我一句,转身带着我离开了。转过身才发现,朱飞并不在这个帐篷里,我出了帐篷才看到这个胖子,这时的外面已经是鬼去市空,一大片空地上除了杂草和树枝就什么都不剩了,我就问:“你刚去哪里了?你看见那鬼王了吗?我靠高人拿了个高压电灯泡就给制服了!帅爆了!”

“哎呀我刚才害怕嘛,所以就在帐篷外面等你们了,一个人吓死我了。”朱飞讪笑了一声回答我,而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回了他一句:“没出息!”转身就跟着高心走了,留朱飞一个人在后面,他两步赶了上来就依旧说那句老话:“嘿,我说你小子出息了啊,这样跟领导说话?说你呢,你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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