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抱着琴来到戏台,盘膝将琴放在腿上,面色冰冷,嗡~他轻轻用指尖在琴弦上一抚而后一拨,琴声发生一处悦耳的音色。“公子,请!”
苏春逝这才有些尴尬,自己没琴。
“公子若不介意,我箱内乐器可任意使用。”潘玉语气平静道,苏春逝忍不住笑了,箱内都是些唢呐、皮鼓、这可都是红白喜事所用,大都难登大雅之堂,也就其中一断了弦的琵琶还勉强可用。
“我呸,这家伙又在装了。”有客人忍不住骂骂咧咧说了句。
“公子若不嫌弃,奴家的琴可借给公子。”鸨母的来到苏春逝的旁边,胸口抱着一把琴,苏春逝一眼就看出她手中的古琴不凡,乃是上好的云杉木所制,上面的刻章乃是京城名家所制,价值苏春逝估摸着得七千两银子。
“谢谢凤姨,晚辈这就暂借些许时刻。”苏春逝接琴,抚琴。
好琴!苏春逝看着怀中的琴赞道。
“不知潘兄,此番比琴如何比法,是否是各谈一曲而后由客人们评判?”苏春逝坐在潘玉对面,微笑道。
这......潘玉犯了难。
”哎呀公子,他们都是些粗人,懂什么音律呀,平时都是听些《十八摸》。公子请看!”鸨母说着从怀中拿出两个布偶娃娃,一男一女。女的穿着红色长裙,两个肩膀上系着两个丝带,男的一袭黑衫。两个布偶做得极为逼真。
“这是我从西域带来的小玩意儿,它们体内装有一块磁石,磁石与另一块石头相吸引,另一块石头如果听到声音会与娃娃体内的磁石产生共鸣,娃娃便会动了。此番让你二位琴旁放一颗磁石,让这两个娃娃共舞一曲如何?”
“如此甚好、如何甚好。”潘玉笑呵呵道,而后从鸨母手中拿了男偶和一块磁石,磁石放在古琴旁,古琴轻轻一震动,那男娃娃便浑身抽搐一下,潘玉大喜,再一弹,那娃娃便直接站了起来。
“好东西,好东西。”潘玉随手弹了一段欢快的曲率,那娃娃便做了个后空翻和单手到底,一字马等杂耍动作,看着一旁的小和尚潘尘开心的直拍小手。
“我说潘大侠,你这是在跳舞还是在耍猴?”人群中又有人开始嘲讽了起来,潘玉这才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笑了起来。
少年心性啊!苏春逝看着潘玉笑了,潘玉突然脸一红尴尬一笑。
“潘兄,请!”苏春逝被潘玉眼神相对,脸也是泛起一抹绯红,但瞬间便用内力冷却下来。
“不好意思,刚才让公子见笑了,公子先请。”话虽那么说,但手上却已是十指在琴弦上飞舞,那男娃娃直接三步两步上去搂住女娃娃的腰,而后十指紧扣。
铮铮铮!潘玉几个扫弦,便弹出一曲荡气回肠名曲的《高山流水》,他说控制的娃娃也是霸道无比,直接伸手拦住女娃娃的腰,然后一个上跳左旋,搂着女娃娃脚尖下落后左右有序的开始走起舞步,全程都是有潘玉控制的娃娃掌控着。
好!有客人已经忍不住拍手叫好了起来,
哦?苏春逝眉毛轻挑暗道:“果然有两下子。”
潘玉弹奏的时候,苏春逝只是间接性拨几根琴弦附和一下,但当潘玉弹到一半时,苏春逝便出手了,她十指轻拨,很快便犹如行云流水般弹奏,演奏的是名曲《潇湘水云》,,女娃娃的舞步显得灵动轻盈,上下跳跃如溪水一般温柔,很快便挣脱了潘玉娃娃的束缚,自顾在一旁丝带飞舞,女娃娃时而伸展腰肢,时而丝带配合着手臂的动作,丝带似水,手臂似舟,舞动飘柔。这让堂内的一些女子和客人看的如痴如醉。好美!
不过这下可好,苏春逝控制的娃娃在独舞,而潘玉的男娃娃此刻却晾在了一边,只能左右跳动和拍手,不管潘玉如何的弹,他的娃娃就是近不了苏春逝娃娃的身,反而好几次被她的娃娃用舞步避开和借力跳跃,搞得自己的娃娃一时间显得十分狼狈,好几次踉跄的差点倒下。
“你们看这小子的娃娃,像个流氓,要去非礼人家黄花闺女!”
哈哈哈哈哈,众人又恢复了对潘玉的嘲笑。
跳舞,女性总是比男性有优势,男的离开女的就不行了,潘玉有些懊悔,早知道自己就选那个女娃娃了。
“哼!给我等着,待会让你再美气!”潘玉暗道,转头对着潘尘喊到:“快把箱子的唢呐拿来!”他一边说着一边弹着古琴给苏春逝伴奏。虽然他的娃娃此刻在尬舞,可不能停下来,停下来可就输了。
潘尘从箱子里拿出唢呐,吹了吹上面的灰尘,然后递给潘玉,潘玉便立马放弃古琴,双手握着唢呐吹了起来。
呼啦~呼啦啦~的声音搞得众人有些不悦,不过听上去却有些独特的味道,众人吃惊的是:潘玉他居然用唢呐吹奏一摸一样的《潇湘水云》,除了声音,那音律简直一模一样,就是让人感到一股躁动和欢快,而且,它的声音盖过了苏春逝的古琴,而那男娃娃也仿佛重新有了灵性,并且直接纵身一跳,蛮狠的用双手抓住苏春逝娃娃的双手,身体紧贴着她的娃娃,一跳一跳的居然复制了刚才苏春逝所演奏的舞蹈,并且两个娃娃紧贴着在一起四肢舞动居然契合无比,就仿若一体,就是有点大开大合,有些动作有些夸张。
看着主动权重新把握在自己的手里,潘玉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乐开了花,站起来更加卖力的催着唢呐,身体也情不自禁的摇头晃脑摇摆起来。
苏春逝有些不悦,这个潘玉,真的是~
唢呐不愧是乐器中的流氓,它的音色太特别,但是演奏形势又广,很多曲子唢呐能够吹出来,但唢呐的曲子别的乐器又不能模仿。唢呐自古以来就戏称它能陪伴着你出生入死,它嘹亮的音色,寓意着欢喜和悲伤,小到孩子满月、大到婚嫁殡丧,都会有唢呐的声音,当然,乐器中的流氓不是吹的,和唢呐斗乐,也能让人生不如死,
看着潘玉又占了上风,苏春逝苦笑又眉头紧锁思索着对策,她眼角瞥见潘玉箱子里那有一个缺根弦的琵琶,眼睛一亮!有了!
“小和尚,麻烦你去将箱子里的琵琶拿来,潘兄,借琵琶一用!”苏春逝看着潘玉道,潘玉依旧欢乐无比,腾出手来做了个请,便又欢快的吹着唢呐。似乎在他看来,这局又是稳操胜券。
“哼!谅你翻不出什么浪花来,可惜可惜,这局亏大发了,没上注。”潘玉暗道
苏春逝结果潘尘递过来的琵琶,盘膝放好,然后十指连动扫弦,她此刻弹的是赫赫有名的《市十面埋伏》。
琵琶的声音所说依旧没有盖过唢呐的声音,但是却能完美的穿插在音乐的间隙,让人也能听到琵琶具有特色的穿透声和凄凉,不至于耳边充斥着欢快的唢呐声,一阵一阵见缝插针的琵琶声似乎有种穿透性,在十几个呼吸的时间后,众人吃惊的发现,潘玉每次操控他的娃娃强行带动苏春逝的娃娃共舞有些不灵了,舞到一半突然腿一瘸或者一崴,变得踉踉跄跄的。
潘玉一惊,脸色一红,更加卖力的吹着唢呐,这次声音完全盖过了琵琶,方才短暂止住颓势,但是过会又是忍不住变成瘸腿,娃娃一只脚崴着,过了一会连一只手也耷拉了下来,只身半边身子,这当然跳不好舞,掌控权又重新回到苏春逝的手里,虽然周围依旧是唢呐的欢快声。
“哈哈,这小子流氓不起来了。”
而潘玉也是坚持不住放下了唢呐,开始大口的喘气,
“司徒兄,我认输了.....呼呼呼,累死我了!”潘玉此刻说话有些吃力,嘴角都流下了口水,他边擦边断断续续说着。
苏春逝微笑,看来自己赢了,今后会有一段时间会和他接触呢,这应该会比较有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