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阖上了眸子,长而卷的睫毛扑扇着,就像她不安的心情一样,而她不知道的是那边挂断电话之后仲文脸上无奈的表情。
“又过敏?”安希晨伸手要去触碰大表哥脖颈上的红痕,“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昨晚过了多激烈的一夜呢。”
“拉倒吧。”仲文在位置上坐下,翻开了卷宗,“跟初夏那个丫头在一起,能有什么激烈的?话说……”他苦笑着,“这小丫头不知道是不是跟我八字犯冲,自从我一回来,她受伤不断,我也受伤不断……”
希晨毫不客气地笑得歪倒在会客沙发上,丝毫无视仲文想杀他灭口的表情:“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妈妈一直很希望她能嫁给你,恭喜了,这种爱的印记会一直留在你身上哟。”
“滚。”仲文把一个牛皮纸袋贴到了他的胸口,“我交代你的事情,你赶紧替我去办了,过几天,让初夏住你家里去。”
希晨的笑声戛然而止:“你说笑的对吧?大表哥,她从小就喜欢黏着你……”
“我觉得她跟你很配。这点我想大伯也很赞同。”仲文微眯起眸子,“如果你不快点替我把事情办好,我明天就让她搬过去……”
希晨立马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我马上就去,”他抽出了牛皮袋里的资料,一愣神,“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办法忘记她?不过也是,长得那么漂亮的人……”
仲文只是一挑眉,希晨就连忙冲出房间:“当我没问,马上解决。我不想我脖子上也跟你一样长满小红豆豆……”
仲文哑然失笑。这个希晨,把什么都说得那样暧昧,全世界什么男女都可能产生暧昧,唯独他跟初夏,是绝对不可能滴!
此时的外间是一片阳光明媚,上官临雪的表情却是阴雨连绵。“你是什么意思!”她强忍住怒火,把推到面前的信用卡又狠狠地甩了过去,“迟墨,我说过了,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我不是为了钱!”
面前的男人勾起了邪魅的笑意,他靠在舒适的沙发上,另外一幅柔软的身子就顺从的依偎了过去。他淡淡地启唇,那上挑的细长眼眸有种说不出的蛊惑,加上他古铜色的肌肤,比身边的女人更要迷人得多。
“我没有听错吧?”迟墨伸了个懒腰,“你一直想要的迟太太的位置,我已经说过了,是不可能的。”
“我为你生了一个女儿!”临雪忍无可忍地握紧了拳头。
“我的女儿?”迟墨哑然失笑,“你真的确定吗?你那段时间身边周旋的也不止我一个吧?如果她是我的女儿,你为什么自作主张地给她冠了一个安姓?”
临雪张口无言。
“现在容易啊。”旁边那个看起来不知道有没有20岁的小丫头银铃一般地笑着,“要不现在就把孩子找出来,做个亲子鉴定嘛。是不是一目了然啊。”
临雪气得俏脸发白。迟墨花心,在S市圈里都是公开的秘密,她还以为自己真能绑得住他,都怪那丫头,生出来是个女孩子也就算了,居然还有自闭症,跟一个哑巴一样!现在如果做亲子鉴定,她比迟墨更怕,天知道那个丫头……
她深吸了口气才站了起来:“行,既然这样,迟墨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如果你不想跟我法庭见的话,那我给你一个账号,你每个月给你女儿打一笔钱,孩子要消费要读书,你该不会因为她可以吸收天地日月精华长大吧?”
她抓起了桌上那张信用卡,镇定自若地塞入包里,迟墨挑高了眉:“我可以给你分手费,但是来历不明的孩子我是不可能接受的。你跟我律师约定时间吧,改天做个鉴定。是我的,我就认。不是我的,我一分钱都不可能出!”
临雪恨恨地转头就走,她走得太急,脚下的高跟鞋扭了一下,身后就传来了放肆的笑声。她气得一口银牙都差点咬碎。不要脸!只不过年轻个几岁,就抢人家的男人!
她心里恨得不行。如果不是当初她最喜欢的那个安仲文出了国,她也不会病急乱投医地找到迟墨。花花公子果然是靠不住的,五年了,也一样想甩她就甩,五年的青春就换来这么一张薄薄的信用卡……
她走到报亭前,买了一张当天的报纸,拐到银行。她可不是笨蛋,迟家那样的家庭,虽说在S市有头有脸的,天知道什么时候就把她的卡冻结了。趁现在把钱拿出来才是要义。
验钞机里吐出纸币时,她无意间扫了一眼准备买来包钱的报纸,顿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大块的版面上刊登着寻找“雪儿”的启事。署名是她五年来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名字:安仲文。他竟然回来了,还按照当时两人的约定,准备回来娶她了?
她心头狂喜,果然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迟墨家境虽然也好,但跟自己已经分了手,那种花花公子哪怕是用孩子栓也栓不住。但是安仲文完全不一样啊!
她按住了自己狂跳的心脏。在安仲文出国的那天晚上,两人都喝得很醉。那时候,她是真心想把自己给他的,哪怕留个纪念也好,只可惜,他醉得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趴在她身上睡了整整一夜。
但即使这样,醒来的时候,他还是在一脸娇羞的她耳边说,等他回国,一定会来娶她的。
男人的话,她只是听听就算了。因为她身边有太多男人了。没想到兜兜转转的,五年了,他竟然还记得他的誓言,难道他以为那天晚上两人发生过什么了?所以他必须对她负责任?现在还有这种出土文物吗?
她哑然失笑了,但这一点都不妨碍她拿出手机,拨打了上面的联系电话。
“好的,请留下您的联系方式,我们核对完您的身份信息之后,会通知安先生的。”那边的接线生很有礼貌。“因为前阵子发生过乌龙事件,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