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如此说，她却不好在众人面前发作，只是恨恨地瞪了我一眼，转身悻悻离去。
褚天杰见吴络冰这样无礼，也只能赶忙向我们赔礼：“是拙荆无礼，还望玄公主海涵。”
我颔首，以示回礼，道：“将军哪里的话，是玄鸟逾举了。”
“公主、将军，下官要把如夫人的遗体带回京兆衙门，不知将军……”
“还请府尹大人尽快找出真凶，还我爱妾一个公道。”
“下官一定尽力而为！褚将军，如夫人的遗体我会在三日后送回将军府，以便将军为夫人安葬。”京兆府尹先偷瞥褚天杰的的脸色，见他一切还算平静，便道：“下官可否请在座的几位离开这院子，以便我等更好的查案。”
我见京兆府尹如此这般，便拉着苾岚离开了现场，然后包括慧能大师在内其他人都陆陆续续地离开这座庭院，衙役们便抬走了玉竹的遗体，又拿着京兆衙门的封条将院落封闭了起来。
返回厢房的路上，苾岚一脸的烦恼。“我刚才都不敢看那玉竹夫人的脸。”
“还是不看的好，看了，怕是你不敢睡觉。”
“你的胆子怎么会这样的大？”
“我是担心自己。”闻言，我眉心微微簇起，侧了头，向着苾岚。
“嗯？”
“你可别忘了，我和玉竹抽了同一支‘弑君’！”
苾岚像是明白了什么，张大了嘴，吃惊了好一会儿，却终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半晌，终于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声音。“可能只是巧合罢了……”
我与她对视一眼，怕吓着她，慢慢开口道：“只是担心，也许根本是多余的。”
“看来这玉竹夫人的孩子以后只能叫吴络冰母亲了。”
“那孩子多大？”
“十岁。”苾岚的眼珠转了一圈，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犹疑道：“你说玉竹的死会不会是……”
“玉竹死后，谁获益最大，嫌疑也就最大。这玉竹夫人即便是自杀，因缘也左不过是跟吴络冰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不过……”我看了看苾岚，接道：“不过，吴络冰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既然能把这案子做的如此天衣无缝，必定还有后手。”
“女人，真是既可怜又可悲。”景苾岚的肩膀缩了缩，动了动嘴唇，嗫嚅着。“你说万一这京兆府尹查出了案子的真相，会怎么样？”
“只要褚天杰不追究，自然会不了了之。你以为他真的会为了死人去追究活人吗？一个是属国的礼物，另一个却是权臣之女，两权相害取其轻吧，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而京兆府尹也不会公事公办，即便查出了真相会直接卖个人情给褚天杰的，让他自己处理。”
苾岚神色有些凄凉，神色黯然，也看了我一眼，微微摇头，听不出什么情绪的慨叹道：“这男人呐……”
我想起昨日一幕，总是令人无限唏嘘。
苾岚满是叹息，叹人生的短暂，叹天地的不公，叹来叹去居然叹到了她自己的身上。“是不是一个人越成熟就越难爱上一个人？”
“不是越成熟越难爱上一个人……是越成熟，越能分辨那是不是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