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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纸盒人的眼睛,光照不亮的地方

路上乱七八糟地躺着三四个箱子。公主乘坐的皇家华丽的魔力驱动车早已在战斗时被那群专业的歹徒用特殊的抗磨装置破环掉了。

毕竟是拥有六级蓝气强者的盗贼团。这个实力都能担任帝国军队的队长级别人物了,绝不可能是泛泛之辈。虽然傻乎乎的。最后被叶凡一招“究级奥义”给一锅端了……

抗磨装置直接破坏了魔力驱动车的魔力驱动装置。

魔力驱动内的魔晶自然不能幸免于难,蜘蛛裂痕布满。

魔晶破环导致大量魔力外泄,车体爆炸了,支离破碎的支架残骸散落一地。

让人感觉残酷胃酸翻涌的却不是这些……

满地不堪入目的铠甲碎片、碎衣服、以及述说着血腥事实的碎肉……

手指、脚趾头、头发、肠子、内脏、牙齿、耳朵。……

这些述说着悲惨的器件琳琅满目。

其中其中一颗被魔兽吃剩扔下来的中年人的头颅。圆睁布满血丝的双目。恐惧而怨怒地看着这个世界。

他们很明白,作为一名军人,死亡随时可以来临。他们也相信,即使死亡的一刻真正莅临,他们,也可以坦然接受,笑着死去,心甘情愿。

但是,畏惧的,无法挣脱的,总是那么多。无法改变的东西如影随形,浩如烟海。做不到的东西不是心胸坦荡就能如愿。他们输了,在死亡面前。

即使无数次在脑海里排练自己的死法,恐惧依旧将他们的身体占据。输的一塌糊涂,把自己的恐惧表现的淋漓尽致。

归根究底,他们永远都是有血有肉纯粹的人类。爱情,亲情,无论那一方出现了哪怕细弱的波动,心中的那根紧绷的弦都会绷紧轻灵一响后果断地裂掉。

叶凡想把那名士兵眼珠快要跳出来的眼睛合上……最后还是轻叹一声,放弃了。

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从那双沉重的眼睛里看到深藏于内心的另一种感情,那是对这个并不完美的世界最为真挚的留念……希望风,无所踪迹、透明的风将他们可悲可叹的灵魂吹到最爱的人身边……

叶凡单手握拳抱胸。

深深地鞠了一躬,退走……

××××××××××

女仆祈心正按照公主的吩咐心不甘情不愿地处理箱盖上杂乱的人体器件、衣服碎片、铠甲碎片。

祈心一个动作一哆嗦。显然不适应这屠宰场般的场景。放眼望去,鲜血星星点点,地面上、树枝、树叶、绿草、甚至尸体上。好像落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艳艳的玫瑰,铺展开来,随着视线,消失在尽头。

到底是谁蛊惑使唆暗月森林魔兽的暴#动,黑暗下被掩藏的巨大秘密又是什么?罪魁祸首热切期待之物又是什么?

经过此难,黄金帝国南方行政区必然元气大伤,死亡过半。灾后短暂时间内也会哀鸿遍野,民不聊生。

公主打开青色的箱子,拿出几件贴身衣物……选来选去。眼角视线不断游移,窥视着叶凡。身体挪来挪去欲挡住叶凡的视线,不想让他看到箱子里的东西。

叶凡是正人君子,所以从不做偷鸡摸狗,躲躲藏藏的令人不耻之事。于是昂首阔步走到公主贝莱身边,帮她将只打开一半的箱子盖完全打开了……真诚问道:“要帮忙吗。”

如今这世界不要节操真多。不过要节操就有美女投怀送抱吗,显然非也,泡妞还留着节操干啥。

泡妞讲究地是快、准、狠、没节操。

叶凡为自己的乐于助人感到骄傲。只可惜公主娇红满面地拒绝让叶凡很受挫。公主贝莱又从另一个黄色箱子里拿出一些上衣裤子。从红色箱子里选出需要的药剂。然后满满当当地打好包。

另一边,祈心已经从剩下的那只黑色箱子里拿出自己的衣物,也打好了一个包。

三人往北前去,虚城。

刚才叶凡已经答应让她们跟着自己。不好弃之不顾,毕竟她们看起来很像路痴……穿进森林,光线变得昏暗,从一开始的不舒服渐渐地习惯昏黑暗淡模糊的环境。

兽人少女纸盒人换完衣服后,没鞋子,始终趴在女仆背上。叶凡此时注意到,她,应该是一猫族兽人。

她的眼睛很漂亮,柔软的琥珀色与凝实的紫钢色相互交融,晶莹剔透,五彩缤纷。在树梢的阴影黑暗里闪闪发光,好像珍贵的宝石一般。仔细观看,会发现,左眼珠有水平方向的白蓝的眼球纹,右眼珠有紫红的眼球纹,它们如同不可分解的宿命一般相互映照。

叶凡自始至终都没有听她说过话。她是一个有着过去的人,脸上的表情有着脏乱或动荡的历史遗留下来的成熟。它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如此年幼稚嫩的少女身上。

叶凡能感受得到她眼里封闭起来的心。

叶凡转过头,不喜不怒地看着贝莱:“她是奴隶吗。”

“是,她是我的奴隶。”毫不迟的回答,让人绝望。

“为什么?”

叶凡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语气提高了。

为什么,到底问的是什么呢,只是胸腔里微微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火灾在某个无名的角落被点燃。

他知道纸盒人心底创伤不会来自眼前的这个少女。可是,忍不住要发火。

“嗯?要是问的是她为什么成为奴隶,我不清楚。如果是问为什么将她当成奴隶。我只想说,从来没有,我将她,当成最爱的妹妹。”公主贝莱铿锵有力的声音。

“你应该看得到,我从来不给她手铐脚镣,也没有在手臂上印上奴隶的特殊符号。她是一个自由的人。”

“有时甚至还贪玩跑得不见踪影,最后还是在别人异常担心下忽然出现。嗯。就好比上次。”

贝莱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她应该是真心对她好。

因为,这种细致阳光的笑容……绝对不可能……伪装得出来。

“上次啊,也就是几天前的事,我因为很向往那传说中的地方笼中鸟,结果跑去了。玩得迷迷糊糊,结果一回神,纸盒人就不见了,简直吓了我一大跳。拼命拼命地找啊找啊。”

贝莱喋喋不休,语气后来有点不满,这种不满来自于真正的担心。

“后来,太阳落山后才出现在公主面前,我们都快急哭了。那些无能的士兵也被公主骂得狗血淋头,硬是不敢作声。”

女仆祈心插嘴道。贝莱不满地看着祈心。那意思是,你干嘛抢我台词。

女仆转过头暗中顽皮地吐了吐舌头。

“我记得当时他手里拿着一个很硬很硬的果子,应该是果子吧。我问她哪来的,竟然不回答,气死我了。后来觉得应该是捡来的像果子的石头。也就任由她了。果子……石头嗯,不记得放那里了。”

中间露出那种因为妹妹拒绝而生气的姐姐表情,贝莱公主嘟着嘴。

叶凡心中从中听到了一个颇为惊讶的消息。很硬的果子血夜圣光果是纸盒人从笼中鸟附近获得的?

叶凡撇下意犹未尽打算继续讲的公主贝莱。

走向安静伏在祈心背上一脸迷茫的兽族少女纸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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