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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锦衣卫

谁道那锦衣卫仍然保持着冷肃的面容,依旧不带感情地望着面前这个风华绝代的美人。“你抓住小易做什么?”那锦衣卫言语中仍然温和平稳,隐隐中却带着一种令人畏惧的寒意。

“不做什么。”殷墨香笑了笑,站起身来。她身穿淡紫色衣衫,身形优雅得体,举手投足间十分缓慢,似乎时间对她来说不算什么。说完便压了个银子抵作饭钱,施施然走了出去,宛若一朵优美的丁香花,在寒气中留下温和的清香。走出不远,她又回头嫣然微笑道,“那个男人,不过是个人贩子,是我雇他来的。按说应该也是个犯人,就交给你了吧。”说完便飘飘然消失在寒风之中。

锦衣卫望着她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寒风大雪之中,不由得有些发怔。

“好久不见了啊。”他在心里默默地说道。他冷酷的眼神中,竟然似乎出现了感情。

他有些凄清地笑了笑,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地回过头来。

他望了那尴尬的男人一眼,便将手中镣铐取出,在那人的双手双足之间系上镣铐,随即带了那名叫“小易”的孩子回到刚才的座位上。

那孩子坐上椅子,这时桌上的菜也已备齐,桌上的菜似乎颇合小孩的胃口,那小孩便开心地吃了起来。他二叔不禁粲然一笑,说道,“你这孩子是饿坏了吧?”说完便给小孩夹菜,自己却没有吃多少,似乎提不起胃口。那个一言不发的黑衣人,似乎对这个年纪小孩有兴趣,打量了他几眼,也没有动手吃饭。

吃完之后,三人坐在椅子上歇息。那小孩望着那黑衣人许久,眉眼中带着困惑,终于忍不住好奇心问道,“二叔,他是犯人吗?”

“恩。”他二叔的回答简单直接。

“就不能再透露点?”小孩皱了皱眉头,问道。他那样子,倒是调皮可爱,惹人喜爱。

“你啊。”他二叔无奈地笑了笑,摸了摸那小孩的头发,“他是无情客。”

“哦。”那小孩对着他二叔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随即小孩把头偏过来,对着那一言不发的黑衣人。

“我可不可以问你些问题呢?”那小孩问道。

那黑衣人面若寒霜,始终不肯说话。

正当小孩正觉得满心气馁,想要放弃的时候,那黑衣人终于说话了。他的声音有些喑哑,似乎是因为这几天来没有开口说话所致,“你若能让他回答我一个问题,那我也回答一个问题。”说完又紧闭着嘴,死死地盯着他二叔。

“二叔?”那小孩兴奋起来,望着那锦衣卫,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好好好,”那锦衣卫苦涩地笑了笑,说完又望着那黑衣人,“又问那个问题?”

“是。”那个黑衣人只说了一个字,但是语气极为肯定。

“恐怕我的回答要让你失望了。”锦衣卫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是谁帮的我。我只知道,有一个人帮了我。”

“你不知道是谁?你不知道是谁?”之前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黑衣人此刻却无法保持镇静,一个问题竟然重复了两遍,他似乎十分激动,语调不断上扬,显然不相信锦衣卫的回答。

“不知道。”锦衣卫能看见那黑衣人的瞳孔不断地扩大,那是愤怒的表现。但他还是保持着同样的回答。

“怎么会不知道!”那黑衣人咬紧牙齿,咯咯作响,面色也变得铁青,他死死地盯着锦衣卫,竭力想从他镇定从容的眼神中瞧出什么端倪,但却发现徒劳无功。

“不对。”那黑衣人突然恢复了镇静,眼神中透露出质疑的气息,语气中也带着轻蔑,“那你是怎么知道是一个人,而不是两个人,三个人?”

“我全身重伤,瘫软在地,但我却能在一定程度上保持清醒,我在半昏迷时隐隐约约听到了利剑出鞘的声音,随后又听到剑花舞动的轻微声音。我听得出来,那是一柄剑,不是两柄剑,三柄剑,所以我很清楚,是一个人,而不是两个人,三个人。”锦衣卫严肃地说道,中间还夹杂着停顿,因回忆而出现的停顿。

“一柄剑,一个人。”那黑衣人望着锦衣卫,无奈地笑了笑。

三人保持着沉默,似乎连空气也跟着凝固,时间也随之静止。

突然间四下砰砰乱响,打破了这沉默的氛围。竟然有数十人涌进这件狭小的客栈。他们身上衣服各式各样,身形魁梧健壮,手中兵器各式各样,有流星锤,有双斧,有判官笔,有精钢剑,有柳叶弯刀,等等。他们闯进来之后,先劫持了那个可怜的人贩子,只因为他们觉得这人跟这几人必有关系,是以劫持他好让他们束手就擒。只可怜了没见过这等阵仗的人贩子,此时早已屎尿齐流,十分狼狈害怕,甚至瘫软在地上,连坐起来的勇气都没有了。

“交出那个小孩。”其中一人高声喊道,他身穿墨绿色衣衫,身高八尺,极为魁梧雄壮,手中倒持三尺长的精钢大刀,显见是力大无穷。

“为什么?”锦衣卫处变不惊,见到这等情形未曾慌张。他周遭都打量了一番,这下才慢慢说道。

“嘿,没有为什么。我叫你交出来,你就交出来,别唧唧歪歪的那么多废话。”那壮汉声音充沛,显见其内力过人。但是言语粗俗,不禁令人生厌。

锦衣卫淡淡地笑了笑,望着那孩子,笑问道,“小易,你怕不怕?”

那小孩似乎是哭笑不得,“我怕什么啊?”仍然稳稳地坐在木椅子上,没有丝毫的颤抖,表现出了超凡的镇静。随后又笑问道,“反倒是你哟,二叔,你怕了吗?”

众人见这个小孩如此镇静,只道是在强装而已,但又气不过那孩子的话语,纷纷有些生气。

“嘿嘿,你们出手吧。”那锦衣卫说道。

众人正想动手,不料那锦衣卫先发制人,抢先出手。众人只见他足迹诡异,身法飘忽如同鬼魅,片刻间双手翻飞,就已将其中五人一一击飞。众人还没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便已折了锐气。待到众人反应过来团团围上,那锦衣卫又是闪电般出手。

他任凭刀剑等等各种兵器往自己身上招呼,却总能在惊险之时侧身轻易躲过。他像是海中蛟龙,空中雄鹰,身姿矫捷迅猛,却又隐含柔和气息,招式之间未见残暴戾气,却带有强者的气息,震慑全场的霸气。

他不防守,只是进攻。他的双手,行云流水般游走四方,横推竖截,时而做拳,时而化掌,时而成爪,变幻百端,奇幻莫测,众人越斗越心惊,发现自己远远不是眼前这人的敌手,正待罢手示意,却只感觉到一阵疾风拂过,自己便如断线风筝一般远远飞出,狠狠地落到地上。不过一刻,浩浩荡荡数十人,登时间全都瘫软在地,无法起身,显然收了极重的内伤。

“厉害厉害。二叔厉害。”那小孩见状笑道。他用力地拍了拍手,嘴角带着稚嫩的赞赏。

他二叔回转身来,不动声色,没有微笑,旋即对着那小孩,还有那黑衣人说道,“走吧,还得赶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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