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泡完温泉出来,阿河已经回来了,吃了点他拿回来的水果,收拾一下自己,拽着他跟我一同去找师父。
我们到师父的住处时,师父正躺在摇椅上喝着热茶,好生惬意。'师父,我跟阿河来看你了,师父您好像又老了,师父您老还好吗?师父老人家要多活动筋骨,师父您面瘫的病治好了吗?……'白泽觉得这一声师父师父师父叫的他头疼的紧,这徒弟定是收错了,不然怎么看见她自己就很惆怅,有种人到暮年的无力感。若说老,他现在这模样委实不算老,剑眉星目,怎么看怎么英气逼人,为何到她嘴里就变了样,还是看不着她比较惬意。
我看师父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不理会我,便小声问阿河,'阿河,老年人是不是都觉多。'白泽多年不抽的嘴角,抽了抽。阿河今日倒没调侃白泽,环住心上人的腰,'萝儿,我也降生于上古洪荒。'我愣了愣,带着哭腔问道,'那你也老了?那我怎么办。'白泽很不厚道的笑了。'别在这打扰我这老人家休息,带着你家那位老人去休息。'
我听到这话觉得很沮丧,边往外走边问阿河,'你需要休息么?'阿河觉得很有必要提醒自己的小娘子一下,昨夜是谁连连求饶,喊累喊困,凑到小人儿耳边,吹了口气,'萝儿,今夜让你知道为夫是否需要休息。'
我觉得不是我想歪了,是他说歪了,总觉得这话里话外有点奇怪。我瞪了他一眼,嘱咐他回梨花林,自己化出真身去找西王母。西王母正在对镜描眉,看见我来也未停,一下一下接着画,望着铜镜中美艳无双的脸,思绪有些飘忽,西王母喜欢以老者的模样示人,我初见她时,便是一个老婆婆的样子,渐渐熟络之后她便也不在隐藏,估摸着知晓她真面目的人,除了上古洪荒与她一同降生的诸神,大概也就只有我了,她与天帝其实是拜了堂成了亲的夫妻,可二人却各住一处,各管一方,各司其职,外人只以为帝后二人不和谐,我却知晓,这两人皆用情极深,西王母情深的自然是我师父,而天帝情深的自然是他自己的妻子,我为何知晓,太子大婚我有幸见过帝妃,背影神似,容貌相似,除了替身好像找不到更好的说法,他爱她,她爱他,都不是那个他,心塞的很。我细绪回笼的时候,她已经不在描眉,只静静的坐着,'不在神游了?你师父如何?'
'师父啊,还是老样子,你知道的。'她低头喃喃自语着什么,声音虽小,但足够听清,她说,我自是知道,自是知道。我叹了口气,相思苦啊,当初阿河生死不明之际,我也像她这般过,好在都过去了。只是好像有些人永远也过不去。
我回到梨花林,阿河便凑上来,他知我有西王母有点关系,却不知为何,他自然也知道西王母的一些事,恐是担忧我,总在劝我少去,我冲他笑笑,'回温泉洞吧'他点了点头,抱起我,我在他怀里,觉得异常安心。阿河的身子之所以一直完好,全靠了西王母的眷顾,她并不为难我,只是和我立了个约定:若我去师父那里后,必定要来她这,我每次去都觉得她在透过我看师父,每次去出来之后都觉得心里酸涩,透不过气,我大可以不必去找师父,只是我心疼她,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