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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命(中)

在灵魂之树下,每一个星灵都向我介绍着自己,尽管他们因为我王的身份,始终对我保持着一种无言的敬畏,但我又能感受到他们对我的敬畏中隐含着的,一种期许而又抗拒的矛盾情感。

不过,这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相处,也许是因为我们都处在相同的生命阶段,甚至从灵域的程度上来说,我们都是同龄,也许还未曾构建灵域世界的我和德蓝比他们更稚嫩微小一些,但我们彼此之间没有那么深的漫长时间,久远生命造成的隔膜,让我们能愉快交谈,畅谈彼此并无太多差别的生命经历。

当然,作为王,在灵念蜕变时造成那巨大的异变,让他们对我的好奇无法掩饰,每一个星灵,甚至寡言的亚修·亚蓝都对我的成长经历表现出了好奇。

只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除了始终有“老人”陪伴在我身边外,同是由天宇之中的星光衍生,由星光闪烁之森中的星命护佑诞生,我和他们的成长经历也并无太大区别,而且甚至比他们还要无聊而平凡。

在交谈之中,唯一能够让我们感到好奇的,就是彼此诞生的地方,在前往圣地途中的经历,所见识过的星光闪烁之森中的各种不同的星命。正是这样愉快的交谈,让我们对星光闪烁之森的了解越来越多,到最后,我们甚至从言语间的交流探知到了星光闪烁之森的几处边界,让我们对星光闪烁之森外的世界充满好奇。

我们都不知道,正是这一次的愉快交谈,让我们对将到来的巨大惊变,能够从容面对,也让我们生存下去的几率大大提升。

然而,与我们的愉快交谈不同的是,在圣地某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进行着的,是一场沉重无比的交谈。在这里的,全都是跟随着僭主离开的,不知道在圣地中生存了多久的,苍老而强大的星灵。

“我们真的有必要这样做吗?毕竟,王诞生时的异象已经被改写,那么,也许刚才的一切异族都没有察觉呢。如果我们做出太多的反应,反而会让异族会有所反应。”站在一个与圣地的气息完全不同的世界里,所有星灵对这个世界没有投去任何关注,一个星灵率先开口,向着僭主询问。

“我们都能看到即将发生的一切,王已经诞生,命运的昭示也已经出现,所有的一切也都早已经注定。”在自己的灵域世界里,听到这位星灵的话,僭主平静的说着。

“是啊,而且,我们都知道,命运的轨迹一旦开始,就无法更改,即使是星灵王,也无法改写已经注定的命运。”

“但是,我们也许可以让那个星灵做些什么,既然他能够改写王诞生时的异象,那么他必然拥有我们不知道的力量。”

“他不会出手的。”可是,还没等他说完,僭主就打断他,“我刚才就已经试探过,他的确非常强大,即使我也无法知晓他的来历。不过,他既然身为守护者,那么,除了王,我想,他必定不会在乎其他任何星灵。我们只能依靠自己,不过有他的守护,可以让我们能腾出些人手,护佑更多星灵离开。”

“那我们是否该安排一族的后路。”

“如果你这样做了,恐怕,王也无法逃离。我们都知道,逃脱既定的命运只会带来的更加可怕的后果,如果因为我们的逃离而让王陷入更大的危险,甚至造成王的陨落,那,星灵一族要遭遇的危机就绝对是我们都无法想象的。”

“那,难道就真的只有一战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些少年就必须守护好,他们是与王同时代的星灵,不应该和我们一起在这里覆灭,他们应该有更重要的责任,王的成长还要有依靠。”

“嗯,既然我们的命运早已经注定,注定要为新的王战的开启而谢幕,那么,就让这幕谢得更加完美。不止要让王安全,更要让圣地内的少年全都离开,不论如何惨烈,付出怎样的代价。”

“唉,真是没有想到啊,已经经历过一次命运居然还会要再次经历,王战的时代啊,不知道又会在天宇掀起怎样的巨浪,又会有多少星灵葬送在这王战的时代。”

“不论有多少,这一次,既然王诞生在星光闪烁之森,那么这股巨浪必然要从这里开始了,我们,注定会是这股巨浪之下被淹没的第一波星灵。”

“是啊。”

“不过,为了让这些少年能够拥有更强的生存能力,从现在开始,每个人引领一名少年,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让他们的灵域世界达到圆满,在异类来袭之前。”

“好。”僭主的灵域世界里,所有的星灵都答应着,为这一次与星光闪烁之森的星灵一族生死攸关的交谈画上了句号。

“对了,刚才那个下令的星灵,你们知道他是谁吗?”在我和一众年幼的星灵愉快的交谈,畅谈着彼此的生命经历时,我指着刚才僭主站立的地方,看着他带着一众星灵离开的方向,向霍尔·奥蓝询问。在我的印象中,他似乎和很多星灵都有很友好的关系,于是,自然的,我以为他必然会认识那个被所有星灵尊重的僭主。

不过,我的问题似乎让他们非常尴尬,原本愉快的气氛,似乎也因为我的问题而变得有些难以继续,就连霍尔·奥蓝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

在听到我的问话时,和我在灵魂之树下相遇的纳威·德蓝同样好奇的看着周围的星灵,显然,他对那个僭主的身份还没有我知晓的多。

“他是这里的僭主,太奇·蓝,一个无冕的王。在这里,他有着绝对的权力,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知道,在我所认识的灵中,在所有灵的认知中,他都拥有着这种绝对的权力,还有绝对的,不容置疑的实力,所以,没有任何星灵敢在星光闪烁之森中对他表示怀疑。不过,如今你的出现,直接挑战了他的权力,因为,王,才是不容置疑的权力,就算是他也无法否定王的存在。这,就是他不愿认可,不想你存在的理由,尽管,王的存在,对星灵一族的意义远远不止于星光闪烁之森。”

亚修·亚蓝的话让我有些明了,一个无冕的王,我的存在,的确对他的权力产生了极大影响,甚至是直接的挑战。

我们的谈论到此也结束了,因为在我们刚刚谈论过与僭主太奇·蓝有关的话题之后,他就带着几个星灵出现在我们周围,向我表达过对王的礼貌之后,每一个年长星灵从我们当中挑选了一个年幼的星灵,并将他们逐一带走,在我们一头雾水的迷茫中。

于是,圣地之中,灵魂之树下,再一次只剩下我和“老人”,如我初次来到灵魂之树下一样,似乎,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我的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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