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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菩提

原来云老杆成为将军岭的“崖柏大亨”以后,收崖柏的老板每次进村都去找他,云老杆抖起来以后也不抠,来的一律管招待。后来村里有人挖到崖柏也放到他那等老板来收,云老杆家里也就成了将军岭“崖柏贸易枢纽”。

前段时间,又来几个收崖柏的老板。说是除了崖柏还想收到太行独有的大酸枣,云老杆旁敲侧击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云老杆老觉得里面有古怪,抽空把其中一个老板灌醉了,套出来点话,不过也没说太明白,就是说要酸枣其实是为了枣核,用来做手串佛珠什么的。

云老杆到家就让他那小媳妇上网查酸枣核手串的事。他媳妇查了两天,屁有用的信息都没有,还奚落了云老杆一顿,说什么特么也就你家拿破酸枣核做佛珠,戴那个拜佛为了让佛闻味?云老杆对小媳妇还是宠爱有加的,也不能发火,一个人默默地郁闷了好几天。后来全村都知道了这事,见到云老杆就是一通调侃。云老杆几欲暴走。

无巧不巧,这天云超在汰宝上冲浪,想了解崖柏手串的行情,忽然在相关的推荐商品中发现了一个奇特的手串。居然真是用太行大酸枣核串成的,形状都做过一些修整,可能是为了样式统一。

再往下面一看价格,脑子嗡的一声,四万一串!

没天理啊,没天理啊,十来个酸枣核串起来就能卖四万!再看到标题,脑子再次嗡了一下,莲花菩提子手串!还有什么“绝迹”、“世所罕见”、“绝世珍藏”等字样来修饰。

再次没天理啊,再次没天理啊,云超彻底麻爪了。酸枣核而已,尼玛就叫菩提子?还特么什么莲花,要说莲花这酸枣核剥到一半的皮,剩下干裂的部分还真有点像莲花瓣。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叫菩提子。菩提树云超在网上是见过的,高高大大,介绍说那树根本就不结籽。怎么来得这网上十几种各式各样的各颜各色的菩提子呢?

按网上说的,太行酸枣核是最珍稀也是最贵的莲花菩提子,一串按大小和品相不同,从几千元到十几万元不等。

如果这酸枣核是最珍稀的菩提子的话,那释迦牟尼是坐在野酸枣树下证道的?还得是太行山的野酸枣树。不由脑海中形成一幅画面,宝相庄严的释迦牟尼,端坐在一棵野酸枣树下,脑后七彩的光环璀璨,流光四溢,与野酸枣树交相辉映。令人见之欲拜..

云超赶忙晃晃脑袋,把脑海中美到极致的画面消散。即便如此,也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哈哈哈哈哈哈哈..”

初尘实在忍不住了,捂着肚子一阵大笑,要不是缆绳系的紧,估计要打着滚笑了。

“别笑了,尘哥,这事确实可笑,但这东西真是值钱,收崖柏的老板放下话了。如果个头大品相好,两千块钱一颗收。”云超认真地说。“原先我们小时候去的那个长着大酸枣树的山坡,后来我又去了一趟想弄点来卖,到那一看就傻眼了。整个山坡都铺满了太阳能电池板,别说树连颗草都长不高。”

“噢,别的地方也没有?我记得这东西不缺”初尘终于不笑了,恢复了正常问道。

“不缺的是小酸枣树,到处都是,唯独这大酸枣树。附近几个山头我都跑遍了,一颗也找不到,唉..”云超感到颇为遗憾,因此看到这棵树才露出刚才那样的表情。上次云超拿望远镜从刘家庄山头观察时,也发现这棵大树了,只是距离太远无确定是什么树。

“尘哥,这回咱们得多摘点大酸枣,卖给那老板,咱们就发财了,嘿嘿”云超又换上了一脸的猪哥相。

初尘觉得能多卖点钱零花也是不错的,以前买个游戏机什么都得找老妈央告半天,老爸那里连提都不敢提。“行,等要回去的时候再摘,今天咱们来主要目标是崖柏,先弄崖柏去。哎,对了,那崖柏在哪儿?”

“不远,就在这酸枣树的右下方,你那边。现在被酸枣树冠挡上了看不到,其实非常近,都不到十米距离。”

两人休息完毕,从大石滑下,绕着从酸枣树的两侧下来。酸枣树看着很大,其实树并不高,也没有粗大的主干,全是密密匝匝小树干组成的,有一些缠绕在一起,小树干上下全布满了细长的坚刺,初尘摇了摇头,看来等回要搞点大酸枣蛋子也不是那么轻松的。

再下去一点,初尘刹住了缆绳,因为他看到了那块裂石。正如云超跟他讲的,这块石上有个大大的裂缝,裂缝的边缘锋利无比,有些地方还挂着一些未掉落的小石块。确实象极了从里面撑开的,裂缝中间的空间一根粗糙的树干显露出来,看样子象是树根的部分。光是露出的这部分就有十几米宽,粗略把树干按圆形算,根据露出的部分的弧,估计这树干的直径要上百米。太可怕了,崖柏生长缓慢,千年的直径也就几十厘米的样子。并且这树还在山内部,悬崖这面不知道是年深日久,石层变薄而露树根部分;还是因为崖柏的生长硬是把岩石撑破而出;抑或两都兼有吧。

收起思路,初尘仔细观察树干的表面。土褐色的树干表面还一层细细白色粉末,白色粉末有的地方有,有的地方并没有。初尘摸了一下白色粉末,很轻。看来一些地方的粉末应该是被风吹走了,土褐色的树干触手所及很硬,很坚硬,感觉不会比铁软。云超这边也绕了过来。

“完蛋,这崖柏确实值老鼻子钱了,但与我们无关。无论如何我们也弄不走它,唉,白忙活一场,真败兴。”云超无比的遗憾还加杂一些愤慨。

“把这个消息卖给那些老板行不,他们想办弄,我们收个信息费。”初尘也不愿看着宝山空手而回。“不行的,卖不出价的,因为他们也弄不走,这么大的目标,还要从景点出去,完全不可能。就算锯成一块一块的也运不出去,除非他们能弄到直升机来一点一点地运。”云超自言自语说着,但还是摇了摇头“这里只有护林站飞机可以飞,其它小型飞行器一律禁飞,说是为了防火什么的。”

“那这就没办法了?”初尘也有点郁闷,仔细地看了看根部,发现有两根手臂粗细的小树根也露在外面,就对云超说。“我们把这两个小树根锯下来带走,也算留个纪念。”

“好,锯子在你包里,我用镐头先把这小树根周围的碎石清理一下,你再锯它。”云超说完就拿起镐乒乒乓乓地敲起来,云超身大力不亏,一会功夫就把碎石清理完毕,顺便还往下敲了一些石块下来,这样露出来的两根小树根有五六十厘米的样子。云超收起了镐头说道:“尘哥,你在这里锯吧,我先上去摘点酸枣蛋子,嘿嘿,指着它创收啦。”

初尘点点头,从背包里取出折叠锯,掰直后就按在小树根的顶部开始锯。“这尼玛太硬了..嗨,我就不信了,锯不动你?”初尘一手抓住小树根一手握着锯,双方用力,呲牙咧嘴表情狰狞,跟这小树根完起命来。

忽地一轻,初尘心中一乐,应该表层那层类似于石化的东西锯开了,这石化层一破,里面就轻松多了,再硬也是木料。“噌”的一声,这一锯结结实实地锯在里面的木料上,舒畅的心情刚要放松。突然感觉一道彩色的光芒照向自己的头顶,一闪而逝。初尘赶忙停手抬头向光芒的方向望去。

“什么都没有。”初尘呆呆地望着那大树根,这怎么回事,那彩色的光芒射来的地方居然是大树根。树根又不是灯泡,怎么能发光,难道是反光。现在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阳光很是强烈,大树根表面就像大象的皮肤那么粗糙,又是沟又是褶的,没有可能反光,最多来个极度漫反射。

那光芒怎么回事,难道是幻觉,用力过猛短暂缺氧造成的?先不管了,接着锯。初尘从背包拿出一瓶矿泉水,大喝几口放了回去。再次抄起锯来,这次就简单多了,十几分钟过去,一根小树根锯下来了。再歇口气喝口水,朝上面喊首:“云超,怎么样,摘多少了?”。上面云超的声音传来:“太难摘了,手上扎好几个口子,也没摘到多少,你那边怎么样?”。“我这边搞定一根,掌握窍门了,马上能搞定下一根,弄完这根,我上去帮你摘。”

“行,我也得加快进度,不然赶不上回家吃酒席。”

初尘再次抄起锯按在另一根小树根上,呲牙咧嘴地又开始了。几分钟过后,石化层锯透了。初尘停下手来想了一想,眼睛直盯着头顶附近的大树干,手上加劲用力地锯了一下。彩色光芒果然又出现,确实从大树根****出来的,直照在初尘的脑门上。然后又是突然消失。

不是幻觉!绝对不是!初尘这次真的呆住了,嘴巴张得大的,忘记了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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