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春运
唐古拉走了很久，毛里求疵等人一直在办公室里等。
几个小时过去了，毛里求疵实在是受不了了，赶紧打个电话给唐古拉，可是拨了几十次都拨不通。过了好一阵子，电话才打通了，毛里求疵着急地道：“喂，我说唐古拉啊，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啊？而且电话老是打不通，是不是在疯人院勾搭不上小护士，就溜到网吧上网泡MM去了？”
听筒里传来唐古拉的声音：“院长，您是不知道啊，这里人比春运还多啊……您听听，到处都是人，哪像您说的是什么网吧啊？”
“怎么说啊？你领到药了没有啊？”毛里求疵焦急地问道。
“我看一时半会儿是没希望了，至少要两三天后才能够排的上队，”唐古拉的声音，“我现在的身边到处都是远道赶来领药的，一个个都搭起了帐篷，我在被堵住这里，连吹毛求疵诊所的门都看不到……”
“唉！真是没用，排个队都排不好！”毛里求疵生气地道，“看样子，还是要我亲自出马了！”
“不用了！”唐古拉的声音，“院长，您别来了，你来得那么晚，估计连站脚的位置都没有了，恐怕要挂到电线杆上去了……”
“什么？你居然敢说要把我挂到电线杆上去！”毛里求疵激动地把最张得老大，嘴里的假牙又掉在了地上。
“不是啊，院长，不是我要把你挂在电线杆上，”唐古拉的声音，“是地面上全是人，根本插不进脚来啊，后面来的人都爬到电线杆上去了。”
一旁的米拉拉把毛里求疵的假牙给捡了起来，用水杯里的水冲了冲，然后递给了毛里求疵。
毛里求疵接过自己的假牙，很熟练地装进兜里，然后继续对唐古拉道：“那，你听着，不管怎样，我都要你把防止农流感的药领回来，听见没有！”
“听见了！”唐古拉的声音，“另外，有一个申请，希望院长您好好掂量掂量啊！”
“什么东西！赶快说！”毛里求疵不耐烦地道。
“我看见前面有卖黄牛票的……”唐古拉的声音。
“什么黄牛票？我叫你领药，不是叫你买火车票！你还真的以为是春运啊！”毛里求疵的头发又开始竖得老高。
“不是啊，院长……这里排队领药是要拿号的啊……我的号码是十万多号啊……前面还有十多万人呢……”唐古拉的声音。
“你的意思是说黄牛那边可以买到前面的号码？”毛里求疵追问道。
“不错！黄牛那边可以买到001到100的号码……001卖10万，002卖九万，100以后的卖一千……”唐古拉的声音。
“好吧，什么也别说了，买个100的号码吧，排九十九个人的队伍不算什么……”毛里求疵非常坚定地道。
一旁的左手禅摇头道：“唉！我就知道没有这么好的事儿！免费送药，排个队还要买一千块钱的号！院长，您看吧，那个什么卖号的黄牛一定就是那一拨带头往吹毛求疵诊所跑的农民工……”
毛里求疵把电话挂了，然后叹气道：“老左啊，你真是不了解我的心情，我们疯人院这么多人，我不是希望破财消灾嘛，就算是被骗也比万一真有什么事情好啊……”
“嗯！这就是这个吹毛求疵诊所的高明之处！”左手禅继续摇头道，“他们是在是太了解人们的心理了……您作为一个堂堂的院长都会有这样的心理，那想想普通的老百姓，他们不是更加严重吗？”
“博士，您别说院长了，”米拉拉露出惯有的微笑劝解道，“院长的确是一片好心啊……”
毛里求疵对着左手禅伸出了三根手指头，长叹道：“我毛里求疵做人的原则就是五个字：问心无愧……”
过了很久，毛里求疵的电话铃又响起来了。毛里求疵接听了电话，是唐古拉打来的。
“院长，药领到了……不过只有一人份的，而且只有一片，大概能保10个小时……”唐古拉的声音。
“那怎么办呢？”毛里求疵急躁地挠了挠头皮，“能不能问他多要点儿，是在不行就买一点吧，我希望我们院的每个病人都能有一份，也就是说至少要250份……而且，我希望每人至少能要有抗一个月的量……”
“好吧……我跟他们谈谈吧……”唐古拉的电话挂了。
“这一招是在是太狠了！”左手禅继续摇头道，“真希望他们不要狮子大开口……不然，这颗定心丸的价钱也太贵了！”
又过了一会儿，唐古拉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院长，他们说，一片药丸20块钱，我们是250个人，每个人要80片，一共是两万片，也就是40万元，不过他们说可以给我们打一折，也就是四万块钱就行了！”唐古拉急促的声音。
毛里求疵刚想开口，左手禅拦住了他：“我看啊，这十有八九就是在骗人，这个当我们无论如何不能上……而且本身我们院里也有很多药，是在不行就叫唐古拉把他的药片带回来我们化验一下是什么成分，咱们自己配……”
毛里求疵又对着左手禅伸出三根手指，淡淡地道：“五个字：问心无愧……”
毛里求疵捂着电话进入了沉思，电话那头又传来唐古拉急促的声音：“院长，到底要不要啊？这里很多人排队呢？诊所的人说，如果我们今天不买，以后就买不到了……”
毛里求疵鼓了鼓腮帮，一如壮士断腕的悲壮：“好！买！四万就四万！”
说完，毛里求疵把电话给挂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毛里求疵和大家一直守在办公室。毛里求疵焦急一次又一次地拨打唐古拉的电话，却始终打不通。又过了很久，天亮了，拖拉机宣传车又带着大喇叭来游街了。
毛里求疵点了一支烟，靠在窗前，看着不远处农流感的倒计时牌子又换成了：农流感登陆我市还有37小时59分钟59秒。
这时，毛里求疵的电话响了，听筒里传来唐古拉的声音：“院长，诊所说他们的药品不够，前面的药都是有人订购了的，所以，要么我们不要买了……要么每片药加一块钱，也就是要多交两万块钱……我们还要不要买啊，院长？”
“买！出多少钱都要买！现在距离农流感登陆我市只有三十几个小时了，不能再拖了！”毛里求疵斩钉截铁地道。
唐古拉挂了电话，左手禅不停地在一旁摇头。
又过了十来分钟，唐古拉的电话又打来了。
“又怎么了啊？”毛里求疵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达到极限了。
“人太多了，我挤在人群里出不去，他们说会派人从仓库里拖药品直接送到我们门口……”唐古拉的声音。
“废话！当然要他们送了，难道你一个人还扛得动吗？”毛里求疵的头发又竖得老高。
“不过，他们说了，他们要收百分之十的运费，也就是六千块钱……”唐古拉的声音。
“怎么这么高的运费啊？难道是用直升机吗？”毛里求疵不解地道。
“不是，他们说，他们都是人工运输的，所以成本要高一些……”唐古拉的声音。
“好吧，大头都出了，还省这么一点钱干什么！”毛里求疵说着挂断了电话。
“哎！”左手禅叹气道，“瞧着吧，那些人工肯定又是那一帮带头去诊所的农民工……”
毛里求疵又对着左手禅伸出三根手指，淡淡地道：“五个字：问心无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