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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前言

可能是心血来潮,我在床上辗转反侧,已经接近凌晨三点,但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今天意外在网上看到一部电视剧,与母亲聊起了小时候的事情,母亲给我讲述了一段鲜为人知的往事。那时候我还没有出生,而现在我已经结婚,已经有了六个月的身孕。

我总以为,我所处的时代是丰富多彩的,21世纪是一个美好的时代,躲过了****,避开了经济开发,经历了中国经济腾起,亲眼目睹了网络时代的诞生……

可是当我听到母亲一生的经历,忽然有种感觉,那些离我实在太远,无论是经济腾起时我依旧拿着微薄的薪水,或者是见证了网络时代,可那时我只是认为网络不过是一个可以打游戏和聊天的工具……直到现在,我所接触的网络依然如此。

我的母亲叫王淑霞,是一个典型的八九十年代的人,有着那个时代鲜明的特征,为人正直却欠缺圆滑,做事认真,对金钱的概念可以用吝啬来形容……至少作为一个儿女,我是这样认为的。

我的母亲生活在一个物质和娱乐极为匮乏的年代,一个在现代人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年代。

她经历过经济改革,为了生活能好一点母亲挎着鸡蛋步行30里的山路,为的只是怕别人知道,给自己按上投机倒把的罪名。

她曾胆肥的从临县的橡胶林里偷偷运出橡胶,以高于工资上百上千倍的价格卖给外地人。

我的母亲曾经用自己所有的积蓄在二道贩子手里的电子产品,然后一支只有1。2元的电子表被人用最高十几元的价格哄抢一空。

我的母亲曾经独身一人来到深圳,原因只是因为她从心底想相应国家的号召,深圳作为第一个经济特区,我的母亲质朴的认为,自己应该为国家贡献一份力量,虽然她去的时间有些晚,但她当时身上街头的景象至今还在她眼前历历在目。

我的祖母是一个山东人,当年上山下乡来到潍县,在这个贫困的山村度过了她的青春,直到1992才从广播中得知中国有了经济特区。我的母亲简单的收拾好行李,只身一人来到深圳,正是因为这个举动,她经历了堪比传奇般的遭遇。

在那个全国人民收入不足百元的年代,股票这个新奇的东西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然后它以让所有人咋舌的形势缔造着一个又一个富翁,我的母亲也有幸赶上了国内第一批万元户的末班车……

我无法相信母亲的经历竟然如此丰富,丰富到了可以拍一部电视剧的地步,同样的,我的母亲也几乎是全才,她不像我,或者说是现在所有女孩一样,无论是家里的电器坏了,或者家具坏了,她总能用我所想象不到的方式修好。

今天,是我的母亲第一次说起当年的往事,这让我知道了以前的人们所有人都有着一身技艺,为的就是能给家里省一些钱,她们也不像我们这一代那样金贵,她们既有温柔,也可以和男人们一样耕田苦力。

我问我的母亲,在她这一辈子里有什么遗憾的?

我的母亲转头看着不大的房子,我似乎从她的目光中穿越到八九十年代,那时母亲是一个活力四射,青春靓丽的党员。而不是现在只能靠轮椅度日,年轻时候经历过的苦难最终在母亲身上遗留下来后遗症。

“华,你恐怕还不知道妈的小名,妈的小名叫大胆。你爷爷给取的,你爷爷在世的时候总念叨山东人要什么都不怕,所以给妈取了一个大胆的小名。”

母亲笑着,我却感觉到有些悲凉。

渐渐的母亲眼里蓄满泪水,有些哽咽的拍着我的手:“可惜妈的胆子还不够大。”

我知道我的母亲说的“胆子大”是一种比喻,在经历过如此波澜壮阔的遭遇,至今依然为了儿女们的生计打算,母亲这一辈子实在是太苦了。

我的母亲一直埋怨自己没有给我留下一份体面的嫁妆,甚至为了我从云南回到了山东,这份情沉甸甸的,它甚至压得我喘不过气。

现在已经深夜,但我还是想把我母亲的一生写出来,用小说的形势弥补她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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