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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能收回眼泪的人都是有故事的人

凌晨三点我仍是无困意,辗转反侧的考虑很久之后我还是决定不辞而别。我并不是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人,当我做好决定的那一刻我就查了车票。今夜凌晨四点四十刚好有一班火车直达长春,我拉着行李箱正犹豫着要不要把刚写好的便条贴在何离房门上时,尔以的房门“咔嚓”的一声打开了。正当我们彼此为遇见对方而感到惊讶时,尔以率先开口了“一起吧。”

我是坐着尔以的车去的长春,路上还看到了日出。像个身环火焰的烈鸟被锁链牢牢困在地面不能返还天空,我竟同时为它感到悲哀和骄傲。

我打开手掌,那张准备贴在何离房门上的便条纸我最终还是和我的心一起带走了。也许以前的我可以为了何离奋不顾身,现在的我只想把自己抱怨过的青春重新活过来。也许,何离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重要,我选择离开也正是为了印证这一点。

尔以不同于何离的是他的温柔和耐心,就算他不说话也会在一定程度上给我安慰感。尔以就像是一个会保守秘密和自带面部识别功能的保密盒子,我会把我所有的想法和心事全部毫无保留的告诉他,而不是何离。当然,这在当时我是不知晓的,那时的我只知道尔以他是个好人,并且我选择相信他。

“喜欢什么歌?”尔以开着车很认真的注视着前方,我喜欢做事认真的男生、他们认真的表情,就像此刻的尔以。我看着尔以拥有完美曲线的侧脸加上电影柔焦般的朦胧竟失了神,怎么说呢?尔以符合我想象中男友所具有的一切条件,但莫名其妙的是我只想和他做个普通朋友。

“这个吧,貌似我只有这个,哈哈。”尔以看了看他的歌单,的确,只有一首首歌。我心中默默地飞出了一句话:那你还问我干啥?就一首,我有的选择吗?虽然心里是万般的不乐意我还是表现出一副:宝宝不开心,但宝宝不说的样子。但是尔以似乎并没有领会我的意思,感受我眼神中发射出的不满......

“睡会觉吧,现在是六点多还要开大概九个小时才到长春的,咱们出发的早,困了就睡会吧。”尔以眼神温柔,奇怪的是他从不看着我说话,一副很紧张路况的样子。看来他是不想和我聊天了,我把头随意的转向车窗那边,太阳已经渐渐离开地面了,那只受困于地面的烈鸟也拍动着翅膀起飞了。我倒是真的有些倦了,不知何时眼睛已经合上。

“风雨过后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不是天晴就会有彩虹......但愿你的眼睛只看得到笑容,但愿你留下每一滴泪都让人感动,但愿你以后每一个梦不会一场空......”尔以歌单中的唯一的那首歌是王菲的《人间》,这首歌便是我在那个夏天的主旋律。渐渐地我睡着了,我的记忆也变得模糊了......

我好像忘了一件事......尔以是怎么知道我要去长春的?

当我醒来的时候以暗色已经大亮了,姐姐我的第一反应是:我怎么睡在车里了?我不应该是在签约的路上吗?哎?南去在哪里了?我向窗外四处看了看,车似乎停在了像高速服务区一样的鬼地方,我靠!姐不会真的被拐卖了吧?我这么天生丽质万一买主们为了争先恐后的抢我打得头破血流怎么办?那我岂不是犯罪了......

“你醒了啊,我以为等你醒来要好久呢,看你睡得那么香也没好打扰你。”尔以靠在车窗边将头伸进车内,我看见他两手一手一杯黄黄的液体,心想: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蒙、汗、药了吧?

“阿婆酸梅汤,尝尝吧。”尔以看着我盯着他手中的饮品神游太虚不免觉得好笑,而我想的却是:看吧看吧,本性暴露了吧?再也忍不住了吧?有种你别乐啊。

我对帅哥有种独特的记忆力很快就认出了这便是我在出租车和飞机上遇到的那个小哥,只是没想到的是原本连一句话都吝啬给我的陌生人竟会如此和善对我讲话还给我买喝的,我睡着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哈哈”我接过饮料尴尬一笑“这是哪里啊?”被绑架也许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但被帅哥绑架性质就完全不同了,甚至会成为一件很幸福的事,至少我这么认为。我前半生完全没有幸运可言也许是老天故意将我的幸运攒起来让我遇到眼前这个人也不一定呢!此时的我真的觉得春暖花开了呢~哎?对了我忘了这是夏天,那就改成火光四射好了。

“在辽宁境内了,具体是哪里我也不清楚,不过可以明确的是我们快到了。”话虽这么说,但尔以却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让我觉得我脸上好像长了蘑菇一样......

“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我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没有蘑菇啊?

“你的眼神很奇怪,和之前的不一样。”尔以打开车门将一个袋子仍在我腿上、把饮料插在我俩之间放置物品的凹槽里,然后毫不犹豫的发动了引擎。

“哪里不一样?有点什么东西吗?”我揉了揉眼睛,确定上面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后才肯再次看向尔以。

“有点缺心眼。”这是这一路上尔以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让我觉得随着车子发动留下的不仅是排气口排出的无污染的气,还有我无污染的智商。

虽然不知道我和尔以是怎么在一辆车上的,但是莫名的坐在尔以身边会给我些许安全感,我也没好意思问尔以我为什么会在你车上、我们要去哪?这种问题。那只会显得我更缺心眼而已。

我就这样迷迷糊糊的扮演者‘副驾驶上的娃娃’这个角色,一句话也不说,也一动不动,只会偶尔眨一下眼睛。当车缓缓地停在学校门口时尔以才幽幽的冒出来一句:“为什么取名叫何况?”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我还处于‘我是娃娃’的惯性之中,娃娃是不会说话的,我还在想着要不要回答。“啊?你是在和我说话吗?”我用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机械的转着头。

“这里还有别人吗?”尔以转过头看着我一副超级没耐心的样子,似乎随时都要火山大爆发。我回答了一声“哦”,心想这个人真的是像犬夜叉一样奇奇怪怪......

“很简单啊,何况她很幸福、何况她很有钱、何况她很开心......”我快乐的向尔以解释着,快乐的举着例子。可是我不说谁知道,我说的其实都是反话,我在自己麻痹自己,我根本不幸福、不开心也没有钱。

说着说着我竟想哭,有泪水已经在我眼眶里打转。我总是觉得《宫》这部电视剧里剽窃了我的台词,我才是那个每次想哭的时候都会抬起头看看天,看看眼泪能不能再倒流回去的那个人。但是我没有看到天,看到的只是材料很贵的车顶。

我除了把察言观色练到极致我和可以憋住我随时可以留下来的眼泪,于是我倔强的把头转向尔以故意大声又痞痞的对他说道:“喂!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那你又叫什么?说来听听。”

“何以”尔以淡淡的两个字却让我听出了多过于我的悲痛,我能感觉到尔以的眼球已经湿润却迟迟没有聚成一滴甚至都没有在眼中打转,我觉地比起我控制眼泪的技能,尔以还是技高一筹的。这不能说明尔以的心事比我的小,相反的只是一种涌出来就一发不可再收拾的痛。

这世界上除了演员外能控制眼泪的人不多,演员是让它流出来,是为了演戏。而除他们以外一种是让它流回去,是为了掩饰。可以说能收回眼泪的人都是有故事的人,我是如此尔以亦是如此。

我不姓何,何离也不姓何。我们三个当中只有一个人姓何,他坐在我身边。我与两个本来不相干的人因为一个“何”字走到了一起,这究竟是命运,还是巧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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