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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她之不幸

(1)

车简初提出要去解剖楼的时候,宋亦暄的心里是别扭的。

然而不是因为没进去过,也不是嫌福尔马林的味道太呛人,只是一个土木工程的学姐带临床医学的学弟去解剖楼?怎么看都觉得颇为诡异。

不过还是往那个方向走了。虽然这栋摒弃于主教学楼群独立而在的建筑并不在宋亦暄原先计划的路线之内,已经走过了,但是好在它很近。

“你去过吗?学姐?”

“解剖楼可是Y大新生最感兴趣的地方之一,胆子不太小的都去过的。”

那幢外墙由蓝绿色条块和最普通平凡的白色涂抹的建筑,方方正正地立在那里,与主教学楼群遥遥相望。

宋亦暄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你还是不要喊我学姐了。”

她的目光轻轻飘远,落到那栋神圣的解剖楼。她只是不想让别人误会她是学医的,那是她心里的一个疙瘩。

“好,”车简初自然而然,“亦暄~”

一字去声,二字平声,平得悠扬婉转,余音绕肠。

宋亦暄忽地羞涩起来,急急忙忙地转过脸。

省去了姓,叫起来多亲昵。尽管之前他也这么喊过自己,但是那两次过于急促,就好像只是个代号,是个名字,不像这一句,让人想入非非。

(2)

走到解剖楼侧门附近,宋亦暄接到了一个电话:

“亦暄!你在宿舍吗?”电话那头是周灵茜焦急的声音。

“不在。”宋亦暄平静地回答,相比周灵茜,这语气冷得冰霜也望尘莫及。毕竟,周灵茜咋咋呼呼的样子司空见惯,宋亦暄不觉得会有什么大事。

可周灵茜那边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听上去似乎一直在跑来跑去,“你!你!你!那你有没有看到过于静?”

“怎么了?于静怎么了吗?”宋亦暄这才有了一点怀疑。众所周知的,现在这种时间,大学霸于静不应该在图书馆吗?

“她爸爸自杀了!然后家里欠了好多债什么的,反正说是乱成一团了,老师怕她也出事,我们现在在找她。”

什么?自杀?

宋亦暄怔得滞住,连旁边的车简初看到她震惊的表情都疑惑不解。

“图书馆都找过了吗?对了,我说的是整个!”宋亦暄的语调有了因紧张而产生的起伏。而转念,想起自己对于静的了解也只是停留在知道她喜欢去图书馆学习而已,不免要自惭形秽。

刻苦、刻薄、冷漠、不近人情——宋亦暄对于于静的印象和评价又何尝不像自己最厌恶的那些人的,只看表面,只求结果,不询原因,不问过程。同处宿舍一年余,连舍友老家在哪里都不知道的,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都找过了!我们班班长现在在翻教学楼!我马上要到宿舍了,你在外面的话,我就挂了!”

“不,我在学校!”宋亦暄这一句接得很紧,“你和你们班班长说一下,学校里面教学楼外的地方我来找!”

“诶?”周灵茜有种愣了一下的感觉。

“怎么了?找到了?”

“其实,这是我们班的事情,你可以继续做你的事情的。”周灵茜回答。

“我晕。我是她舍友啊!”大吼一声之后宋亦暄挂断了电话,她此时的唯一想法就是四个字“人命关天”。

宋亦暄深知,没有什么比最亲的家人出了事情给人的冲击更大了。

正如自己家里两年多前发生的那件事,她整整在外面找了一整天,才找到了离家出走的妹妹宋亦芊。而现在就凭“家里负债,爸爸自杀”这两点,宋亦暄觉得,于静收到的打击绝不会少于那时候的小芊。

更何况,于静,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朋友。

还记得初见她,那张瘦削的小麦色脸孔上没有任何光泽,也没有任何表情。她的瞳仁黯淡,嘴唇蜕皮和发白。衣着朴实的男性化T恤和牛仔裤,使她看起来尤其俭朴,却也同时衬托了她的营养不良。好像是农村来的。她们第一次见面,就只是沉默地收拾各自的床铺,斜上下两个床铺发出许多声响,但是总觉得太过寂静。

人如其名,于静很静——“死一般寂静”的“静”。

(3)

“你舍友不见了吗?”车简初看到宋亦暄局促不安的神情,也知道事情不妙。

宋亦暄从绵延的思绪里回过神,“是,我舍友不见了,”一边还在脑子里继续搜索于静可能会去的地方,“你先回去吧,下次带你继续参观,我现在有事!”

“要我帮你找吗?是不是多个人会好点?”车简初很积极。

带点迟疑,宋亦暄的目光停驻在他脸上,可是考虑了几秒,觉得不行,“还是算了,你先回去吧。我也不能再带你逛了,”没什么话说了,“那么…再见!”

宋亦暄头也不回,远远地跑离了车简初。

因为多个陌生人,一点儿也不好。而且如果你帮我去找她的话,那我们又算什么呢?

(4)

要跳河的话,天鹅湖应该是最好的地方了吧!要想一个人呆着,白天的天鹅湖也是个好地方吧!

只要于静还在学校。

宋亦暄加快了脚步,一如逆着时光的轨道狂奔。

她仿佛看见了纵横交错的水泥路上百感交集的自己,拉住一个一个的路人询问,跑得脚都磨破了皮,却没有觉得疼;仿佛看到了夜幕无情地吞噬了一切,在露出魔鬼般讽刺嘲笑的月和云影下,自己在一条旧公路旁,不知疲倦地呼喊。

再坚强的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

而最怕坚强都是装的,无坚不摧的只是表面的硬壳,柔软的内核,稍用力摇晃也就烂了,如此不堪一击。

(5)

梦醒了。

触发时光机带宋亦暄回到现实的开关,原来是她眼角的泪水。

而透过盈满眼眶的澄澈液体,她模糊的视线里,出现的人是谁?

猛眨了两下眼,用手抹去多余的眼泪,宋亦暄几乎要穷尽全身的力气,大喊,“于静!”

于静懵了。

篮球场里暂时被一声莫名其妙的喊叫而停止的脚步滑动声没多久就恢复了正常。然而于静错愕地看着宋亦暄表情里掺杂的喜悦还有怜悯,想着,她疯了吗?

回避。不管你知道了什么,但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所以往回走,狭路相逢,那么我换一条路走,远离你——无聊的人,神经病。

可于静偏偏甩不掉她,宋亦暄的脚步越来越近。

直到宋亦暄终于伸手抓到于静,于静猛一转头,“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还是这么刻薄、冷漠、不近人情。

可是宋亦暄这么固执,立马回复了两个字,“不行!”

但于静并不是那一年的宋亦芊,她不会在被姐姐搂住的那一刻泪水决堤。

“你能让我一个人呆会儿吗?”于静好像是在努力地让自己对眼前的不速之客有耐心,却还是只能烦躁嫌弃地看着她。

此时的于静看起来,只是一个在安静的冥想中忽然被打扰的某人——负债、丧父像是与她毫无关系。

“你们班长团支书还有老师都在找你!”宋亦暄严肃又认真。

“干嘛?”于静只有两个字。

这什么态度?

宋亦暄顿时心生自己被人耍了的念头,可哪有人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她忍住微升的愠怒,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面目可憎,说:“担心你啊!”

“呵,虚伪。”于静不假思索地回答。

最让人感到欺辱的是于静此刻寒气逼人的目光,怎么每次和她说话都这么费劲?宋亦暄咬牙切齿地硬是挤出了两个字:“什么?”

“你知道多少?”于静眯起眼睛,只是一个冷冰冰的问句。能看出那么些许的哀伤?

宋亦暄话到嘴边又觉得说不出口,犹豫不决间,触碰到于静的眼神,不寒而栗。

“你说,你知道多少?!”于静的话语像控诉、又像发泄。

“我听说,你爸爸去世了。”宋亦暄蓦然变得谨慎。

“所以你就来安慰我吗?你懂什么?呵呵。”

怎么说得就像她从来都没有父亲一样?

克制住不满的情绪,宋亦暄让自己平和委婉地说,“我还知道,你家负担好像挺重的。”

“哦。”单音节的语气词。

“于静!”宋亦暄忍无可忍,大呵一声。

“这学校怎么连个清净的地儿都没有啊?真吵。”于静撇过脸去,掏了掏耳朵。

“你现在很好吗?”宋亦暄阴沉下脸,好歹也曾有过“冰山女王”的外号,脸色并不亚于于静的恐怖。

“宋亦暄,你少装!你以为知道这一点点事情就可以在这里说三道四?你懂个屁!”她都没有正面回答宋亦暄的问句,一甩手就要走。

宋亦暄伸手拽住于静。

“我去,什么鬼,你力气怎么这么大?”于静是甩也甩不掉宋亦暄的手,自言自语抱怨。

结果个头稍小稍瘦的宋亦暄加上了另一只手的力,就把于静拽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想打一架吗?于静。”

这一句颇为怪异但是很有震慑力的话语终究让于静不知是太惊讶还是怯懦了,停在原地。

“我什么也不懂,你们家的事我也不知道。但是这样说话的你,就是在告诉我,你一点都不好。”

于静不想听。

“我承认,从高中到现在,我一直在装,”宋亦暄坦白地挑眉,看见对方开始直视自己的眼神,“可是你不也是吗?”放下了于静的手。

此时于静松松垮垮的手已经攥紧成拳,而手腕处,是宋亦暄抓红的印迹。

“偏见。”于静的面颊有些颤抖。

“你是在为你以前对我说的话道歉吗?”宋亦暄笑了。

于静哑然,因为她不会不懂话里的含义。

看着于静错综复杂的表情变化,宋亦暄知道,她已经动摇。而毕竟自己本来的出发点,并不是要雪上加霜。

“你有朋友吗?”宋亦暄的语气恢复了平和,等待对方说或者只用沉默表达自己已经猜测到的答案。

于静依旧无言,她敛去了不少锋芒的眼神,看起来无辜可怜。

“我借你个肩膀,要哭会儿吗?”宋亦暄很擅长在气氛不恰当的时候说出让人大跌眼镜的话,虽然这一句,才是本意。

“呃……”过于惊异的于静露出了稍显难堪的表情。

“有个体型和你差不多的姑娘,曾经抱着我哭了一晚上。她要接受的现实,也没比你好多少吧。反正我们也都是装的,我不打算戳穿你,你也不要再戳穿我了,行吗?”宋亦暄拍拍自己的肩膀,真挚地说。

其实不论装不装,坚强和脆弱,本来就是一张纸上翻转过来就能到达的地方。给或不给别人看的一面,或者给或不给自己看的一面,你只随便选择相信一面,那便是了。

于静自始至终只有眼睛里闪烁的光映入宋亦暄的瞳眸,没有言语,没有其他动作。

“我可不是经常愿意借人肩膀的啊。”宋亦暄又强调一遍。

“不用了。”于静眼睛轻轻一眨,不过语气和表情倒是平淡、认真。

然后就换成宋亦暄愣了。

“关于你知道的那两点,我一点也不难过。”于静坦诚。

“啊?”宋亦暄是尴尬的。

“别这么惊讶。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理所当然。”

有些事情,不一定是别人看起来那么幸福,也不一定是别人看起来那么不幸。客观,只能了解最简单的一个事实——她父亲自杀,她家里穷;而推断出她会伤心、会难过的结论——那就是偏见,一厢情愿。

现在于静好像也明白了什么,她和宋亦暄犯过同样的错误——每个人都会犯的错误。

“于静………”

“怎么了?宋亦暄。”

“你真的还好吗?”宋亦暄的的确确没有从于静的身上感受到那样失去亲人的痛彻心扉的哀伤,她身上忧郁灰暗的气质,大抵是一直存在的。

“还没到,要跳湖的地步,你太天真了。”今天看来,宋亦暄是比她想象中“天真”多了,会用简单、纯朴和善意的逻辑来思考事情,也是让她另眼相看。

“我……可以问为什么吗?你看起来……”

“一点也不伤心吗?”

“嗯。”虽然宋亦暄的思维活动很丰富,可是就像车简初突如其来地站到自己面前这件事情,有些领域、有些方面,她根本不可能会往那个方向去想,所以也就永远也都想不到。

“我只是开心不起来。”

“……”面对于静的回答,宋亦暄也是完败了。

“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于静提醒。

“哦,对了,我要打电话告诉周灵茜,找到你了。”宋亦暄匆匆忙忙在口袋里掏手机。

“不是,是那边。”于静轻抬下颌。

“怎么?”宋亦暄转过头去。

“不是你男朋友吗?”在于静也搞不清楚宋亦暄到底是怎么回事的状态下,她还是适当地保留了她的一些偏见。当然,从长相来看的话,那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拖行李的男生约莫是正宫,而沈熠这样穷追猛打很久的估计就只是个备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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