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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德温镇的故事

怎么说呢?故事其实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当夏尔的达尔文·林塞先生宣布不久后会为自己一百一十一岁大寿举行盛大宴会时,居住在德温镇的居民都兴奋的议论纷纷。

达尔文·林塞不但非常富有,更是个特立独行的奇人。自从他神秘的失踪和奇迹似的归来之后,六十年以来,他在康顿行省这一带一直是人们街头巷尾的议论话题。他从冒险途中所带回的庞大财富已经成了当地的传奇,不管这老家伙怎么说,一般人都相信他的房子下面的隧道里装满各种各样的金银珠宝。

即使这样的传奇不够让他出名,他老当益壮的外表也足以让人啧啧称奇。时间的流逝似乎在比达尔文身上没有留下多少痕迹。他九十岁的时候与五十岁时并无二致。当他九十九岁时,附近的人开始称他“养生有术”,但恐怕“长生不老”是比较精确的说法。有许多人一想到这件事情就觉得老天未免太不公平了,怎么能够让人坐拥(传说中的)金山又同时拥有长生不老的能力呢。

“这一定是有代价的,”他们说。“这是违逆天理的,一定会惹麻烦的!”

不过,到目前为止也没有什么麻烦;由于林塞先生十分慷慨,人们也就愿意原谅他的特立独行和得天独厚的好运。

他依旧时常拜访亲戚(当然,素来不合的穆尔斯西林一家是个例外),在地位较低和贫穷的家族中,他也拥有许多的崇拜者。

不过,他一直没有什么亲近的朋友,直到他的年轻表亲年纪稍长之后才有了转变。

这些表亲之中最年长的是特里·林塞,同时也是达尔文·林塞最宠爱的对象。

当达尔文·林塞九十九岁的时候,他将特里收为养子,接他到特温镇来住。这终于打破了穆尔斯西林一家人一直觊觎继承达尔文家产的希望。

达尔文和特里刚好都是同一天生的,十一月七日。

“特里啊,我说你最好过来跟我一起住吧,”达尔文有天这么说;“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舒舒服服的过生日了。”当时特里还只是个少年。约德尔人一向把成年的三十三岁和童年之间的二十多年间称做少年时期。

又过了十二年。每年这家人都会联合举办盛大的生日宴会,不过,现在大家都知道今年秋天的计划是非比寻常的。

达尔文今年将满一百一十一岁,数字本身就相当特殊;即使对约德尔人来说,这也已经是十分长寿的年纪了。(老汉可大人也不过只活了一百三十岁)。而特里今年则是满三十三岁,这是很重要的一个数字,因为今年他即将成年。

德温镇和格林尼尔区一带的居民早就开始议论纷纷,有关这即将来临的大活动也传遍了整个康顿行省。达尔文·林赛先生的冒险经历和独特的行事作风又再度成为街头巷尾的话题,老一辈的人突然间发现自己在这股怀旧风潮的推波助澜下,成了十分受欢迎的人物。

被称作“老家伙”的布赖恩·巴里可说是个中的翘楚。他经常在临水路旁的“阳光树林”小旅店高谈阔论。他可不是毫无依据的吹牛,老家伙已经照顾德温镇的花园有四十年之久。由于他年事已高,动作有些迟缓了,因此大多数的工作都是由他最小的儿子马克·巴里来接手。父子两人都与比达尔文和特里十分友好。他们就居住在德温镇的山下小丘上,地址是水泥汀路三号。

“我老早就说,达尔文先生是个相当好的哈比人,”老家伙宣称。这是千真万确的,因为达尔文对他非常有礼貌,平常都称呼他巴里先生,并且经常的在蔬菜种植的问题上请教他,特别是在根茎类植物的种植上更是执礼甚恭。老家伙在马铃薯这类植物方面可是第一把交椅。(连他自己也不吝承认)

“但和他住在一起的特里又怎么样?”格林尼尔区的老威尔问道。“他也叫作林赛,但他也有一半烈酒鹿家的血统。我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会有德温镇的林赛家人想要去找雄鹿地的怪家伙结婚。”

“也不能怪他们不合常理,”老家伙的隔壁得马特老爹说,“他们住在烈酒河的另一边,又靠近老林那边。那里可是个受诅咒的不祥之地。”

“你说的对,老爹!”老家伙说。“虽然雄鹿地的烈酒鹿那家子人不是住在老林里面,但他们的行事作风真的很奇怪。他们会在那条大河上搞艘船跑来跑去,这可不是正当人家会做的事情。难怪那里老是会有麻烦事。不管怎么样,特里先生都是个好青年。他和达尔文先生很像,连想法都差不了多少。毕竟他父亲那边还是有林赛的血统。埃斯罗·林赛可是个好人,在他淹死之前可是个洁身自爱的家伙哪!”

“淹死?”听众中有人反问。他们当然听过这类恐怖的谣言,不过哈比人就是喜欢这种家族历史的故事;他们这次又想再听一次。

“嗯,他们是这样说的,”老家伙道。“我想一下喔,埃斯罗先生娶了可怜的阿纳斯塔西娅·凯利·烈酒鹿小姐。她是达尔文先生母系的表妹(她妈妈是老汉克最小的女儿);埃斯罗则是他的旁系亲戚。所以,特里就是达尔文的表妹的儿子,这关系可深远着哪!埃斯罗先生结婚之后就经常和去烈酒厅的岳父家斯混。(这家伙嘴可馋着呢,他岳父葛巴达克又爱吃好菜,两人就这么一拍即合)当时他去烈酒河上泛舟,他和他的妻子就这么翻船淹死了。可怜的特里那时还只是个小孩啊!”

“我听说他们是吃完饭之后准备在月光下泛舟,”老诺克说,“埃斯罗吃得太多,把船给压沉了。”

“我听说是她把他推下去,而埃斯罗又把老婆给拉下去,”德温镇的磨坊主人阿斯卡接口道。

“我说阿斯卡呀,你最好不要把这些谣言照单全收,”老家伙不太喜欢眼前的磨坊主人。“老是提一些推推拉拉的事情没意思嘛!船这种东西很危险,就算你坐好不动,不想惹麻烦,还是有可能倒楣的。不管啦,反正特里最后就是成了孤儿,被丢在那群雄鹿地的怪人之中,在烈酒厅被养大。那里就像个大杂院一样。葛巴达克大人在那边起码有几百个亲戚。达尔文先生把这位小朋友带回来教养,真是做了件好事啊!”

就在布莱恩喝着酒高谈阔论的时候,一个个高大的身影走进了旅店。那个人可比约德尔人高大多了,他可不是约德尔人这种矮小的种族,他可是个人类,又或者说他是个身穿灰袍的巫师先生。

“亲爱的巴里先生,我想知道达尔文·林赛在不在。”灰袍巫师奥多兰低下头看着这个身材矮小的约德尔人,他问道:“哦――你应该是巴里先生,对吧!”

“是的没错,可您是?”虽人知道达尔文让他在这里等一个人类,可布莱恩也不知道他要等的竟然是这样一个满脸大胡子,面容苍老的人类,看样子还是一名巫师大人。

“林赛先生的朋友。”奥克兰从他宽大的黑袍中掏出了一只烟卷,一股子浓浓的烟草味扑面而来,他还情不自禁的闻了闻,“夏尔的烟卷就是好啊!”

“林赛先生叫我在这里等您,说您是他尊贵的客人。”来人是个巫师大人,更何况还是个很有礼貌的巫师,布莱恩显然是很恭敬的。

“哦!”奥多兰将烟卷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喷出一口原型的烟圈来,“等我抽一口,我们再出发。”

“好的,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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