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枪声响起,伴随着女人的尖叫和逃命的奔跑整个原封街道陷入一片混乱,一辆小货车迅速穿过人群,向左急转,一溜烟便朝大路远处驶去。
一辆警车横停在街道上,警车旁靠着一位个子较小的警察,他右手拿着枪,左手捂着右手手臂上的伤口,汩汩鲜血从臂膀处透过指缝不断溢出。他的眉头紧紧拧着,脸上因为手臂的疼痛而痛苦的扭曲着,双目直直地盯着那渐渐远去的小货车,心中涌现出强烈的急迫感,却又无可奈何。
目睹这一切的顾原毫不犹豫地冲出人群,迅速赶到这位警察身边,关切地问道:“郑叔叔,你怎么了?”
郑警察闻声抬头急瞄了顾原一眼,又将视线重新放到街道远方,艰难又不甘道:“今天居然被我给撞见了,那伙人多次贩卖婴儿,找了好一阵了,又让他们白白跑了,得把他们的藏匿地点找到才行。”
“郑叔叔,我去追。”顾原毅然决然道,未等郑警察开口便即刻招呼了一辆出租车。
见顾原如此意气用事,郑警察还来不及反对便见他果断上了一辆出租车,只能呐喊道:
“顾原,不要去,回来!”
他的声音消失在沸腾的人群中,径直驶去的出租车并未因他的呼喊而停下。
他眼睁睁看着出租车驶向那危险的深渊中去却无力阻止,心中充满了强烈的不安与自责,对顾警官的内疚如沸腾之水灼烧着他的内心。
眼前突然闪过一抹白色的影子忽的夺走了他手中的枪。
他的眼神从右手一闪而过,猛然抬头见到了一个瘦小的身影。
“您不用害怕,我会用枪。”夺走他枪的女生边跑边对他冷静说道。
立马像顾原一般招了一辆出租车。
这……现在的年轻人都如此意气用事,郑警察愣了半晌,霎时觉得那短发女生似乎很像某一个人。
“司机,麻烦跟远一点,尽量不要被发现。”顾原坐在副驾驶上,向远方那辆小货车不停张望,并小声叮嘱着身旁的司机。
司机摇头看了一下顾原,圆脸上堆出一个笑容:“好的,小伙子,你还挺勇敢的。”
“那帮犯罪团伙我爸爸所在的警察局已经查了很久了,这次如果让他们跑掉,恐怕以后很难再找到了。”顾原继续探视这前方。
“这么说你爸爸是警察,你也挺有警察的样子。”司机夸道。
“当警察是我的梦想。”
出租车一路追随前面的小货车到了城郊,又通过一条小路驶进了一个更加偏僻的地带,四周的城镇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木乱草。
绕过一座小山,小货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靠向路边几栋废旧的楼房旁。
为了避免被发现,顾原所坐出租车在小山的转角处便停了下来。
司机也不觉地向窗外张望了一下,想要探一探小货车的情况,突然听到“啪嗒”一声开门声,回过头发现顾原将钱放在玻璃窗处已经开门出去。
“你真要去,这可是很危险的。”司机偏向副驾驶座位上,朝门外轻声喊道。
“我得去打探一下情况,也许这儿只是他们藏匿地点之一。”顾原回道。他靠在小山边,目光锁定到远处那辆小货车。
小货车停在一道铁门边,从货车上陆续下来了三个男人,他们在原地迈了迈步子,摇头向四处张望了一下,也许对于他们来说周围已经安全了,其中一个人开始行动,绕到了小货车背后,铁栓闷声响起,车厢“哐啷”一声被打开,那人进去,抱出了一个婴儿,其余两人随即跟着进去,分别抱有一名婴儿出来。
最后出来的人一挥手,顺手将货车车厢关上。三人抱着三名婴孩打开铁门,陆续进入到废旧楼房。
待他们进去,顾原绕过小山跟了上去。他急速躲到小货车背后,缓缓从车头移出,再利落地靠在铁门旁的水泥墙上。大片的水泥从墙上塌落,铁门锈迹斑斑,他向铁门内小心张望了一下,一条泥土小路径直通向了前方的破败不堪的楼房,小路两旁杂草丛生,草上落满了灰层。
他轻推开生锈的铁门,仅推开一道足够容纳他身体的缝隙,便侧身进去。
沿着泥土小路径直向前,突然传出粗豪的说话声:“今天真他妈倒霉,这都能撞上警察!”
循着声音,顾原继续向前,声音来源于左侧第二幢楼内。他压着身子,选择了一个安全的地点,躲在墙后。
从墙后望去,屋内只有刚才小货车上的三个男人,一个留着飞机头的男人叉腿坐在屋内的石墩上抽着烟,光头微胖的男人背对他而站,年纪稍小的紫色平头男人面部有些焦虑,他担忧道:“我们还是不要在这儿停留得太久了,万一警察追上来咋办?”
“怕什么?那警察被我们打伤了还能怎么追啊?他要再来,老子这次直接往他胸口打。”光头男人痞痞笑道,竖着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三个婴儿被厚厚的毯子裹住了身子,放在一旁的旧桌上。婴儿不哭不闹,不知道三个人对婴儿做了什么。
飞机头的男人异常冷静,他用拇指与食指携住烟身,将嘴里的烟挪开,吐出一口浑浊的雾气,开口道:“不急,等收货的人来了我们再走,不管怎么样先把这笔买卖做了。”
他又朝紫色平头的男人交代道:“让小四盯紧点儿,待会儿收货的人来了就把这婴儿弄醒,免得说咱们给这货是死的。”
短信铃声在空旷的屋内响起,飞机头的男人掏出手机,查探短信,眼神在一瞬间收紧,充满戒备地抬了一下眼眸,然后缓缓移动目光,转向光头男人,向他使了一个眼色,眼中闪现刀光般的寒意。
光头男人的表情一僵,立马会意,旋即装作若无其事,吆喝道:“哎,我这肚子……你们先等着,我先去上个厕所。”
说完便朝左边离去。
如此看来,这栋旧楼中应该只有他们几个人,其他犯罪团伙很有可能藏匿在其他地方。等等!顾原的表情瞬间犹豫了一下,飞机头的男人刚刚提到了阿四,这么说这栋楼里该还有一个人。
就在此刻,背后突然有一道阴影盖了过来,他警惕地转身,还来不及看清来人,一记拳头瞬时重重落在了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