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翠看着两张药方,有些费解的拧了拧眉毛:“小姐,你和执素净打哑谜,让奴婢和流纨姐也听听吧。”
“得了吧你,连张药方都认不得,干你的活儿去!”执素很是傲娇的抬了抬下巴,反手推着她的胳膊往药罐子边儿上去。
流翠连连“哎”了几声,瞧见沈云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们玩闹,生气的心思都没有了。乖巧的点了点头,手里的药杵又是一阵叮当响。
沈云谣抿嘴一笑,转身离了药室。药方已出,剩下的,就是等猎物上钩了。
隔日一早,执素手里捧着一只描金的锦盒跟着沈云谣往明晖堂请安去。一路走到老太太屋子外头,沈云谣才转身将盒子接到手里捧着。
屋子里,老太太正倚着玉枕与沈云凰说话,瞧见是她来了,脸上的笑意淡淡的:“你来了,坐吧!”
“谢祖母,谣儿昨日得了一方子,专治腰疼。昨儿夜里执素赶出来的药丸,若是祖母不嫌弃,不妨先用一些试试。”沈云谣谢过老太太后,刻意将手里的锦盒往上抬了抬。
老太太平生得意,最怕的就是这腰疼病。无论是什么方子,她是来者不拒的。于是在听到沈云谣的起来的时候,一双眼睛就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那盒子上。
沈云凰瞧着老太太眼神一亮,心里头忍不住冷笑:真是会讨好人!
”快些拿过来,叫我瞧瞧。这些日子这腰倒是松快不少!”老太太笑得眯起了眼,看着沈云谣的目光也柔和不少。
沈云谣缓缓一笑,抬步近前,将锦盒捧到她手边。
老太太脸上的笑越发欢喜,将盒子打开,瞧着整整齐齐码放在里头的五排晶莹剔透的药丸,忍不住笑开了:“真是我的乖孙女儿!我这腰疼病,可真真是要了人命了!”
“五妹妹好手艺,只是祖母的风寒才刚好。这药可犯冲吗?”沈云凰笑着赞了一句,末尾却又略带担忧的添了一句。
老太太最是个惜命的,想了想沈云凰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凰儿这话问到点子上了,谣儿,可要紧吗?”
“这……”沈云谣有些为难的停了停,视线落在沈云凰身上良久,才缓缓一笑:“要说还是大姐最知道祖母的心思,这担心也不无道理。倒是谣儿疏忽了!”
沈云凰听了这话,笑着谦虚道:“五妹妹这是臊我呢,我可没有这手艺!要说孝心,五妹妹也是不差的。”
不差?岂止呢!
“好了好了,你们俩倒还吹捧起来了。谣儿,你看这……”老太太心里欢喜,人也跟着开朗起来。瞧着两个人,越看越顺眼。
沈云谣略一沉吟,转头对宁嬷嬷道:“宁嬷嬷,祖母前些日子的汤药是哪个丫头照看的?”
宁嬷嬷见老太太高兴,对待沈云谣的态度也温和不少,也跟着笑着应道:“是两个二等丫头,**香,春月照看的。伺候老太太吃药,都是大小姐亲自动手的。”
话音未落,宁嬷嬷冷不丁受了沈云凰一记警告的眼神,忍不住心里头打了个哆嗦。细细想着之前的回话,并未发觉有不妥之处。
“执素,你现在去找春香两个,问问前阵子熬药时的药渣是否还在?”沈云谣自然瞧见了二人之间微妙的互动,丝毫不给沈云凰开口的机会,转身径直对执素吩咐一句。
执素也不耽搁,身子一福:“是,奴婢这就去。”
沈云凰眼神骤然一变,藏在袖中的双手不自觉紧紧攥成拳头,强压下心头的情绪反问一句:“五妹妹这是何意?莫不是怀疑什么?”
怀疑什么?我看你是做贼心虚。
“大姐误会了。前些日子,都是你贴身照顾着祖母的,万事都预备的妥帖周到。这一点,祖母最有体会了,您说是不是?”沈云谣笑着与她说话,临了将话题抛给了老太太。
看着沈云凰明显沉下去的笑脸,沈云谣心内嘲讽一笑: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不用岂不辜负了?“这是自然,我对凰儿自然是放心的。”老太太笑着点头,眼里的信任是不作假的。
沈云谣缓缓一笑,接话道:“可不是!谣儿要执素去看药渣,不过是为了确定祖母之前用的药里是否与这药丸相冲。这,都要多亏大姐考虑的周到!”
老太太也是连连点头:“说的也是,我也不常喝药,这药渣应当还没到清理的时候!”
这话一出,沈云凰眼底明显闪过一抹惊慌,但是仍旧抱着些许侥幸心思。袖子里的双手却并不放松半分,唇角弯弯的弧度也越来越平。
沈云谣看着她慌乱的模样,低头勾唇一笑:心虚了?
不多时,执素就从外头回来了。一张小脸上写着满满的心事。走到沈云谣跟前缓缓一福,有些为难的小声说了句什么。
”什么?”沈云谣神色一顿,分明十分惊讶的开口反问一句,像是听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良久,她才慌忙掩饰掉自己的惊讶,故作冷静的收回视线。
沈云凰从执素进门的时候,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偏偏执素说话的声音太低,她压根儿就没听清楚。心里头顿时七上八下的,只能根据沈云谣的反应暗自猜测。
“谣儿,怎么了?”老太太看着她分明一副为难的模样,却偏要故作镇定,心里头的疑惑越来越大,忍不住问了一句。
沈云谣听见她问话,顿了一下,这才缓缓谣了谣头:“没什么的,祖母。执素说药渣被春香她们清理了,并未找到。”
看着她左顾右盼,不敢与老太太对视的心虚模样。沈云凰忽然觉得自己捕捉到了什么,原本心里的不安和惶恐渐渐熄灭,转而勾唇一笑,反咬一口:“五妹妹,你的脸色不好,可是执素还说了什么?”
“呀,不会是这药真的和祖母的之前的药相冲吧?若是如此,你可别不好意思,可不能为了面子刻意隐瞒下来。事关祖母的安康,不可大意。”沈云凰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全然一个体贴周到的长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