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什么时候也长不大!”顾夫人看着他又跟自己耍性子,没忍住摇了摇头。
沈云谣近前挽着她的手,笑着安慰一句:“舅母放心吧,觞表哥对人家秦将军家的小姐上心着呢。前儿,还从琳琅那儿打听人家的去处呢。”
想起前阵子陆琳琅当笑话与她说起了顾离觞的事情,沈云谣不免低头一笑。
顾夫人闻言眼睛一亮,忙开口问道:“谣儿这话当真?”
“千真万确,舅母放心吧。”沈云谣笑着应了一句,语气里带着笃定。
“这可真是太好了!”顾夫人顿时觉得一阵轻松,只要儿子热衷婚事,那她可就高枕无忧了。
辰时初,顾夫人带着沈云谣一起出现在了宴客的院子里。
为数不多的夫人小姐们忙上前说话,一个个对沈云谣皆是赞不绝口。
不多时,园子里就热闹起来了。
“小姐,老太太带着人过来了。”执素眼尖,一眼就看见了正过垂花门的老太太和她身后跟着的郑氏母女。
沈云谣闻声点头,倒是并不意外的。若她们不来,反倒是奇怪了。
顾夫人也注意到了她们,转过身来对沈云谣说了一句:“宛儿,你要是不乐意见她们,我只管去招呼!”
“不舅母,还是我去吧。本就是冲着我来的!”沈云谣欣然一笑,搭眼瞧着惹眼的郑氏母女,抿唇一笑:“只是一会儿,恐怕要给舅母惹些麻烦。还请舅母担待些!”
今天,她就要让老太太看个清楚,她沈云谣,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顾夫人闻言脸色顿时不好,抓着沈云谣的手,担忧的问了一句:”怎么,她们还追上门来欺负你?不行,让我去!”
“没有的事,再说了,有舅母护着,谁敢欺负我?”沈云谣知道顾夫人生怕自己受了委屈,眼里满是温暖感动。
“嗯,有我在呢,任谁都别想打你的主意。”顾夫人点头一笑,握着她的手笑得一脸温柔。
从进了顾国公府,楚湘湘就已经得出了一个结论:侯府,比起这顾国公府,什么都不是!
有了这样的认知,她如此渴望的侯府嫡小姐,似乎就什么也不是了。
楚湘湘规规矩矩的跟在老太太身后,时不时拿眼角偷瞄着园子里的夫人小姐们。目光落在沈云谣身上,顿时能从一双精明的眼睛里蹦出火星子来。
沈云谣在侯府的打扮她见过,就连进宫时也没有今日这般明珠璀璨。今日一见,才知道原来她是这样惹眼的人。尤其是她身上的那一身衣裳。
映着莹白的雪景,她就仿若是天地间盛开的一株红莲。
“娘,你看她那副了不得的样子,真是丑陋不堪!”刻意拉着郑玉环的手放满了步子,等老太太走出了几步远,楚湘湘才酸溜溜的开口讽刺一句。
郑玉环虽然心里同样不喜,可面上却并不显。微微侧头,压低了声音道:“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主角儿是她,你再怎么不高兴,也给我忍着点儿!”
今日之行的目的,是为了有个华丽的出场。她们母女尴尬的身份,经过今日,就会被老太太当着全京城的贵族圈儿扶正。
以后,她就是堂堂正正的侯夫人!
楚湘湘心内不悦,想要反驳,却在看见了郑玉环满是警告的眼神后,不得不作罢:“知道了,大不了,我不看她就是!”
“最好是这样,你最好不要有不切实际的心思。侯爷总强过你父亲的乡绅身份,你若是因小失大,咱们就要回到老家等死。”郑玉环一眼就看穿了女儿的心思,况且女儿是个什么性子,她自然是清楚的很。
自己心里的小九九丝毫瞒不过郑玉环的眼睛,楚湘湘顿时有些挫败,可却又无力改变,只好闷闷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等她二人回过神来跟上老太太的脚步,就见沈云谣拘着笑,正盈盈给老太太行礼:“见过祖母!”
“免了,今儿个你最大!”老太太还算和善的笑了一下,不过常年做惯了严肃的表情,这一笑却是让沈云谣有些不大适应。
看着老太太虚假的笑,顾夫人不由得一声冷笑。可碍于她毕竟是沈云谣的祖母,也并不多言语。转身就挽着身边秦夫人的手,笑着与她说话。
老太太见顾夫人分明有意回避她,眼神顿时有些阴沉沉的。想到自己今天的目的,却又不得不暗暗为自己顺气。
“祖母,不舒服吗?“将老太太的眼神看得仔细,沈云谣故作关切的问了一句。这一声不低,顿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成功将视线吸引到了这里,沈云谣紧跟着对跟在老太太身后的郑氏母女行了一礼:”没想到姨母和楚表妹也来了,谣儿真是受宠若惊呢!“
这一句,更是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这顾国公府可是沈云谣的外祖家,除了宫里的皇后娘娘,谁能当得起她一声姨母?
“宛儿,你这丫头,怎么乱叫人?这姨母,我怎么就不认得?”顾夫人有些嗔怪的拍了拍她的手,随即一脸陌生的瞧着郑玉环。
要不是一早就问了执素,她还真是不知道这郑老太太真是好大的本事。
这话一出,沈云谣才恍若惊觉自己失言,有些懊恼却又有些畏惧的抬头看了老太太一眼,随即低下头去俨然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对不起祖母,谣儿一时忘了这是在外头,请祖母责罚。”
面对沈云谣的会心一击,老太太顿时有些错愕,看着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堂堂郡主,谁敢责罚你。”
顾此失彼,老太太只急着撇清倚老卖老的恶名,却忘了郑玉环。她不否认,众人更是指着郑氏母女议论起来。
“郑老太太,这是怎么回事?”顾夫人显然有些怒了,看着沈云谣一副受了委屈却又不敢说的模样,上前冷声质问一句。
老太太一时哑然,实在不知道这事情为何忽然发展成了这样。她话还没开口说一句,怎么就变成了众人嘲讽议论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