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听她这般说,忙打断道:“若是这样倒好了,现如今他这样,倒是叫我无地自容……”
“秦公子莫非有意明媒正娶,迎阿姐过门?”听云容否认了自己的说法,顾宛有些迷茫,不过紧跟着听她这一句,这才明白一二。
原来,这是好事将近了。
经她这样一说,云容顿时脸色通红,一双眼睛里却是带着闪闪烁烁的星光。像是生怕被发现一般,她只是低着头应是不敢看她:““宛儿,你这是说什么呢。”说着话,她低头一笑轻轻推了一下顾宛的手。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阿姐。”看着云容一脸羞怯的模样,顾宛忍不住呵呵笑了。任谁看,都是郎情妾意的一对,婚事不过是早晚罢了。
这样想着,顾宛心里着实欢喜。随即偏着脑袋看她,一张小脸上写满了温柔的笑。
云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抬头轻轻抚了抚发烧的脸颊,低头轻声嗔了一句:“哪里有你说的这些?你再这般打趣我,我,我可不与你说了。”
“好好是我错了,还不成。那阿姐说说,你这是为什么呢?”见她分明是害羞了,顾宛饶有兴味的哦了一声,紧跟着故作不解的问了一句。
云容闻声低头,思量片刻,方才有些为难地开口:“我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就是心里乱哄哄的。如果早知道事情是这样,倒不如当初不见他的。”
“二姐莫不是想多了,这两个人之间哪有那么多说的?全凭你情我愿四个字,秦夫人也喜欢你来着,总在我跟前念叨你呢!”顾宛听着她这一番话,才知道她是真的对秦疏上了心的。
若不然,她这样云淡风轻的性子,如何会在意这些?
“喜欢又能如何?秦家可是累世的名门望族,难不成秦夫人,还能看得上我这样的出身吗?”听她提起秦夫人,云容脸上不由得染上一抹浓郁的忧伤。说话的时候,语气里满是失落。
顾宛看着她这样,着实有些不忍心。忍不住皱了皱眉,随后安慰的笑了一笑:“阿姐可别说呢,秦夫人可是一早就与我说过。就相中你这个儿媳妇了,将来定是要娶你过门的。”
这话却是不假的,自从在大将军府宴会见过阿姐后,秦夫人是时常挂在嘴边上的。再加上后来她们也经常往秦府走动,这之间的相处也是十分愉快的。也正是看中了秦家的门第和家风,顾宛才觉得这或许是一门不错的亲事。
“宛儿必定是理解错了,秦夫人的意思,人家兴许只是随口一说罢了。若我当真这样想,岂不是惹人喜欢笑话。”话说的让云容听起来觉得心里十分宽慰。可转念一想,自己到底摆脱不了庶女的身份。
一想到这儿,她整颗心就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一样,怎么都暖不热。
或许是自己有过妄想,所以到了眼前她才觉得,事实竟然是如此残酷。即便秦家不在意她的出身,可毕竟人言可畏。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顾宛心里头一瞬间感慨万千。
前世,今生,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配不上白子玉的。
他那样的人,岂会看上自己这么个出身山野,一早就被侯府抛弃了的女儿呢。
明明是云泥之别,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一腔爱恋。是否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若是当初她曾如云容这般深思熟虑过,一早就看清楚自己的身份,或许也就不会发生后来所有的一切了。
这样想着,却又觉得自己痴傻。
前尘往事,就算没有人知道,可她却是明明白白经历过。在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够从一开始,就预见一切呢?
收敛了心绪,顾宛换了明媚的笑脸,对着云容弯了弯精致的眉眼:“说了这么半天,原来阿姐当真是属意秦公子了呢?”
“闹了这么半天,你这坏丫头,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看我不打你!”听着她调笑的语气,云容却着实生不起气了。无奈,只好佯装气恼轻轻在她肩上拍了一拍。看着她笃定的笑,末了也只是低头一笑,算是默认。
顾宛情知道她的心思,心里稍安,面上却只做懊恼,忙不迭娇笑一声拱手求饶:“阿姐快饶命,就是再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呐。”
“你有什么不敢的?左右你是知道我的,从来不舍得对你说句重话。你还不是可着劲儿的欺负我?”云容也是跟着抿嘴一笑,看着她撒娇卖乖的可爱模样,忍不住,也跟着弯了弯嘴角。
就像是生怕她不相信一样,为表忠心,顾宛忙不迭站起身来,伸出三根手指指天发誓,一脸郑重其事的说道:“天地良心。阿姐,宛儿发誓绝不敢有一丁点坏心思。如有假话,定当……”
“快收了,这誓岂是随便就能起的?”话未说完,就被云容打断了。看着她一本正经寝起誓的模样,自己竟然真的生怕她说出口不择言的话来。
看着她着急的模样,顾宛阴谋得逞般嘿嘿一笑。随即乖乖的坐下了,抱着她的手撒娇道:“就知道阿姐心疼我,我也就是说着玩的。现在该说正事儿了,秦公子到底怎么说的?”
“宛儿,我,不想瞒你。可,这事儿我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一听她忽然严肃转话题,云容脸上的笑容就渐渐的退了下去,内心挣扎了一下。这才抬头,说道:“我就是怕……”
怕他不过是一时起意,事后,若是悔了,又该如何?只是这话,她是不能说出口的。
“既然阿姐觉得为难,我并不多问。但是有一句,希望阿姐能照实对我说。”看着她实在为难的模样,顾宛深深一叹。
云容心里本就有些愧疚,听她这样说,忙不迭低头应道:“什么?但凡是你问,我必定是不说假话的。”
“秦公子,是阿姐心之所向么?阿姐真的认定了,要与他携手共度余生,不悔?”这句话顾宛问得非常认真,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