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太后。宛儿以为,咱们不妨将计就计。只是,委屈陛下了。”顾宛闻声近前,说话的时候言语间的确带着几分歉意。
“这怎么行,皇帝的身子重要。哀家说,直接拿了那轻舞,哀家就不信她不招。”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不等顾宛说完,太后就提出了质疑。
“陛下,太后放心。宛儿已备齐了调理方剂,只需陛下遵从医嘱,龙体自然无恙。此计只需陛下称病,让下毒之人以为得逞,自然会按耐不住有所动作。”顾宛耐心解释一句,随即很是心虚的朝着顺帝一福。
顺帝倒是不觉得什么,展眉一笑:“原来是这个委屈,好了,朕知道了。”
“谢陛下!”顺帝答应的如此爽快,倒是让顾宛有些意外。
事情进展的以外顺利,由始至终,都没有人为晋王如此大逆不道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接受的那般顺理成章。
顾宛站在宫门口回头望去,瞧见巍峨的宫殿一角,内心却是忍不住唏嘘。无情最是帝王家,这话看来是不错的。美人恩宠,血脉亲情,不过都是过眼云烟,能够留在这权力之巅里的,只有高处不胜寒的冷漠孤寂。
回府的时候正赶上云容的册封旨意下来,身上穿着朝服,顾宛倒是觉得省心不少。先一步坐在了前厅等着,不多时云容就带着母亲赶到了。
顾宛放下茶盏,起身走到二人跟前浅浅一笑:“恭喜阿姐,贺喜阿姐。安姨,这回您可有的忙了呢!”
“多亏了宛儿,我这心里头真是好比打翻了蜜坛子一样。忙些我还高兴呢,以后咱们府里少不得人情往来,我都准备着呢。”安姨笑得一脸慈爱,眼角眉梢流露出的欢喜怎么也掩饰不了。
顾宛听见了她这话,却是摇了摇头,娇声笑道:“那可不止呢,阿姐婚期排的这样近,这嫁妆可都得安姨样样操心着呢。”
婚期二字落在云容心里,一石激起千层浪。茫然抬头,看着顾宛说笑的模样,不能确定她这话是否可信,却还是忍不住咬了咬唇,眼里满是紧张期待。
“什么婚期?”安姨看着她这般模样,忍不住蹙了蹙眉,问了一句:“怎么我不知道,容儿,什么时候的事儿,哪一家的公子?”
瞧着她连珠炮一样问了好几个问题,云容脸上的笑又是羞涩又是无奈:“娘。”
“哎呀哎呀,阿姐都不好意思了呢,还是让我告诉安姨。”顾宛见她一脸娇羞,没忍住噗嗤一笑,近前挽过安姨的手,绘声绘色的说了起来。
到最后,安姨才满脸惊喜的瞧着背过身去的女儿,忍不住欣慰一笑:“这可真是太好了,我的容儿可算是有着落了。”
“那可不是,秦姨对阿姐满意的不得了,早就想着跟您提这事儿呢。不过有些事情没处理好,这才不敢贸然登门来跟您说呢。”顾宛忙不迭点头,接了一句后,不忘转头去看云容。
云容却是干脆一跺脚,嗔了一句:“宛儿,都是没影儿的事儿,你可真是羞死人了!”
“哪里没影儿了,这赐婚的旨意眼看就到了。阿姐,您就等着做新娘子吧。”顾宛忙打断她,说话的时候眼里的光彩灿然夺目。
这话一出,更是让一旁的安姨激动不已,转过身就去招呼秀玉:“秀玉,秀玉啊!”
候在门口的秀玉闻声忙快步走进来,瞧着她喜气洋洋的模样,忍不住抿嘴一笑:“夫人,您吩咐!”
“一会儿叫管事们留下来,我有事儿说。”难以抑制心里的欢喜,安姨说话的时候语气轻快,语调微扬,说不出的欢喜愉悦。
秀玉笑着点了点头:“哎,奴婢这就去。”
瞧着秀玉转身离去的身影,安姨直欢喜的捶着手,在厅里来回转圈儿:“真好,真好。我的容儿,就要出阁了。”
“娘,您坐下歇歇。”云容实在是看不过去,只得上前扶着她有些无奈好笑的说了一句:“难不成,您就这样急着撵我出门去?”
安姨一听这话,可是万分不同意的摇头:“哎呀,你这个孩子啊。如今都十七了,为娘怎么能不愁你的终身大事呢!”
“哪儿有十七,阿姐十七生辰可是还有一个月才过呢。”顾宛忙凑过去添了一句,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珠儿一转,笑呵呵的说了一句:“哎呀,婚期好像也是一个月后,不会正赶上阿姐的生辰礼?”
云容瞧着她笑得像一只小狐狸,没忍住拆穿道:“我还不知道你,定是你出的主意。你说,你还瞒了我什么?”
“阿姐冤枉!”听她这样一问。顾宛立马小嘴一嘟,不情愿的拽着她的衣袖撒娇道:“宛儿发誓,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阿姐。”
听着她软糯的声音,撒娇的语气,云容跟安姨两个皆是没忍住抿嘴一笑。云容抬手轻轻在她额角戳了戳:“你呀,从前怎么没瞧出来,你是这么个鬼精灵的丫头呢。”
顾宛晃着脑袋神秘一笑:“阿姐猜?”
“夫人,小姐,传旨的公公已经到了街口。”在门外的小厮飞快地跑进院子里,高声禀报一句。
云容这才止住了话,忙正色起身,挽着顾宛的手微微有些颤抖。顾宛缓缓抬头看着她微微紧绷的面容,笑着安慰一句:“阿姐莫紧张,这是喜事。”
得了她的安慰,云容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坚定的点了点头。
“见过宛平郡主,云容郡主!”传旨的公公笑吟吟的端着圣旨走过来,朝着站在庭院中的二人行礼,语气恭敬有礼。
顾宛笑着回了一礼:“公公免礼,请上座用茶。”
“郡主客气,今儿个差事多,一会儿还要跑一趟秦太医府上。这就不坐了,还请二位郡主接旨。”传旨公公忙笑着摆摆手,说话的时候看着云容笑得有些夸张。
云容听他提起秦府,忙不迭低下头去掩饰着自个儿羞红的脸颊。听见传旨公公高声传递圣旨的话语,有些机械的随着顾宛跪了下去行了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