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华前脚刚迈进正堂,一个茶杯“嗖”的飞了出来,正好打在他身旁的假山石上。王少华心想,哎!这到底又怎么了?昨天摔了一下午还没摔够吗?
南廷羽刚要举起茶壶,看到王少华来了,就把茶壶又放回了桌上。
“你还知道来!”南廷羽气道。
“我接到小伍子通知骑着快马就赶过来了,连轿子都没坐,不信你问小伍子。”王少华赶紧拿起还没被摔的最后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算你小子机灵,把王少爷带回府里来。”
小伍子笑着冲南廷羽点了点头,就闪到了门外。他知道今天处处有雷,凡事躲远点好,免得一不小心又踩了哪个雷伤着自己。
“对呀,可惜还是来晚了一步。话说回来,老太太进宫去见贤妃做什么?”王少华喝完茶问道。
“想让母妃阻拦我娶秋娘。”南廷羽答到。
“什么?”王少华张大嘴巴。
“怎么了?”
“你别告诉我,你想娶秦秋娘这事贤妃不知道?”王少华问道。
“她当然……不知道。”南廷羽就说了六个字,还拐了若大一个弯。
“行,你行。我的好哥哥,我真是对你不服不行。”王少华急的像屁股着了火似的在正堂里走来走去。
“你什么意思?”南廷羽真没明白。
“别说你一个正宗王爷,就是我这个富商家的公子,论及婚事也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就能一人做主呢?我以为就是皇上不知道,贤妃怎么也得知道呀?你竟然连贤妃也没说。”
“是我娶妻,又不是他们娶。再说了,娶回来再跟他们说不也一样。”南廷羽拿起一个苹果啃了一口。
“那真不一样。你这叫什么?叫先斩后奏。到时贤妃站在你这一边还好,若她也不站在你这边,看你怎么自处。”
“行啦行啦,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自从二哥当上太子之后,这两年父皇几时管过我。估计哪天我死在外面了,他也只会说声‘朕知道了’草草了事。”
“呸,呸,呸,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昨天回家又是一夜没睡,想了整整一个晚上。这事儿不对呀?”
“哪里不对?”
“你想呀?就算皇上再宠爱太子,但你毕竟也是他的亲儿子,你母妃也高居贤妃之位。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一个王爷娶一个平民女子,更何况……”王少华欲言又止。
“更何况什么?”南廷羽死死的盯着王少华。
王少华悄悄咽了口唾沫。
“更何况,秦秋娘还被卖到那种地方去。就算是个好人家的姑娘进了那种地方的大门,清白也变的不清白了。”
“行了,我知道。这也是我最后悔的事,昨天真应该硬把她买来,管她愿意卖给谁。”
南廷羽知道王少华说的全是大实话,秦秋娘人已进了青楼这是事实。把她抢回来后,自然会像原来商量好的那样,给她一个新的身份共同生活。即使哪天她的身份穿帮了,他才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但是,他不在意不代表母妃不在意,奶娘不在意。至于别人?包括父皇在内,他都不会去考虑他们的想法,根本没有那个必要。
“别说那些没用的,我让你带的人呢?”南廷羽扫了眼院子,并没看到有人。
“你让带人,我敢不带么?我没敢让他们进来,都在府外等着呢!带了我家最壮实的十个护院,保管你满意。”王少华拍着胸脯得意的说。“再说了,再不济你不是还有我吗?我的功夫底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废话,要是你我二人能动手,还用得着让你带人来。”南廷羽说。
“怎么着?咱俩不出手?”
“当然不出手。难道你想让全都城的人都知道端王去青楼抢人吗?”南廷羽说着话已换好一身便装。
“我就说嘛!廷羽哥不会那么傻。”王少华嬉皮笑脸的摇着他的扇子。
“你就是傻死了,我也不会傻!”
南廷羽扔了一身事先准备好的便装给王少华:“你能不能别天天摇你那把破扇子,看的我头都晕。我就不明白,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冷热?无论春夏秋冬天天摇。”
王少华接过衣服换了起来:“这你就不懂了吧?拿扇子不是为了祛暑,而是为了让本少爷看起来更潇洒,更有风度。还有,这可不是什么破扇子,这上面的山水画可是出自书画大师王丙山之手。”
“好好的扇子,画画就画画吧!还要写两个字什么‘公子’。”
“那是为了让别人知道我是一位翩翩公子呀!”
“那等你老了呢?还是‘公子’?是不是要改成‘老爷’?”
“这我到是真没想过,这是个问题,回头我好好斟酌斟酌。”南廷羽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王少华还真当个事了。
“行了,行了。衣服换好没?换好了,咱们马上出发?”南廷羽说完人已到了外院当中。
“好了,好了,咱们走着。”王少华也跟了出去。
“王爷,王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呀?”由于刚才的事,吴管家担心王爷真的要闹出什么事来。
南廷羽头也没回,举起右臂,只说了三个字:“万香楼”。
“啊?王爷,你去那种地方做什么呀?”吴管家岁数大了,根本跟不上他们的脚步。
这次南廷羽根本没有理会,反而王少华一回首:“抢嫂子去!”
“什……什么?王爷,王爷您不能去呀,您不能去呀!”等吴管家喘着粗气跑到王府门口,南廷羽早带着一起人骑上马走了。
“哎!这可怎么办呀!”吴管家一跺脚,心急如焚。他有个不好的感觉,这端王府从此将不在安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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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皇宫内院贤德宫
柳如芳坐在红木椅上擦着老泪。一个体态婀娜,身穿嫣红色长裙,腰细如柳,虽以过中年,却仍肤白如脂的贵妇人坐在她的面前。
“娘娘,您说说,王爷他是不是太过份了。”柳如芳说的口都干了,喝了几大口茶水。
“如芳,就这些了吗?”从柳如芳进宫开始,贤妃只是静静的听着,看着,表现的很平静。平静的就连插在她头上的金步摇,都基本上没怎么晃动。她毕竟是皇上的女人,是见过些事情的,并不像柳如芳那样激动的不断蹦高。
“娘娘,就这些了。您不觉得王爷这样做有辱皇家威严吗?”柳如芳说。
贤妃缓缓起身,走到她精心培育的几盆兰花前。用手拿捏着枝叶,左右观察打理着。没发一言,没说一语。
柳如芳是个急脾气,她实在是等不下去了,也站起身走了过去。
“娘娘,您到是说句话呀。”
“你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贤妃给花洒了些水。
“我这不是为王爷着急嘛!”柳如芳像个孩子一样扁着嘴。
“你呀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贤妃笑道。
“南红可在?”贤妃轻轻唤到。
一个身着红色罗裙,打扮利落,长相娇俏,未佩戴任何饰品的女子走进屋来。
“娘娘,有何吩咐?”
贤妃并未答话,移步到案几之上,执笔写了封书信。
“你即刻将此信送到白老将军府,切记要亲自交到他的手上。”
“南红遵命!”南红接过书信一跃而起,人已不见踪影。
“您身边有南红,王爷身边有南石,真是让人安心不少。”柳如芳说道。
“他们兄妹二人要不是多年前被我父亲搭救的话,应该早已命丧盗匪之手。这两人也是懂事的孩子,懂得知恩图报,愿为我黄家效力,以报我父恩德。”
“是呀,也难为这两孩子了。老爷西游之后,还是不改初衷,对黄家忠心不二。”柳如芳忆起当年这两人年少时的样子,一晃都快十年了,时间过的还真是快。
“对了,正事差点给忘了,白老将军有办法解决此事?”
“交给他办事,我放心。”贤妃回身又侍弄起她的花花草草来。
柳如芳听了此话,心也安了许多,坐在一旁继续喝起茶来。
正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