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的地方。”凤小伸手从小凳上搁着的盆里拧了毛巾替我擦了擦额头，我看着盖在身上水蓝色的被子和身下一色的床单，靠着左肩的地方一片嫣红，我有些不好意思：“对不住，床单脏了。”凤小看我扭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那就快好起来，好帮我洗干净。我很懒的，以前有红玉还好一些，现在….”提到红玉，他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不再说话。
“红玉，”我抿了抿嘴唇：“她看样子很在乎你。”凤小将毛巾放入盆里：“也许。”“不是也许，是真的在意你。你们男人未必懂，可我也是女人，她看着你的神情，是满得快要溢出来的关切。”我望着他，说得很动情。
“你呢，是不是也那样看过一个男人？”凤小眯着眼睛，神情让我捉摸不透。我愣了愣，并没有回答。“就像你说的，我们男人不大懂你们女人。可惜，你们也未必懂，男人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分散给每一个愿意为自己付出的女人身上，毕竟人都是自私的。男人只会想着自己中意的女人，想保护她，想让她衣食无忧，甚至想将她据为己有。男人可以拥有很多女人，可是他的心，只能交给一个女人保管。”
我脑海里回放着那天他跟红玉的对白，他说如果有一天他愿意娶一个女人，那就说他是真的爱上了那个女人。此刻他这么说，倒是和当初说过的话吻合，只是这一次是说给我听，在这样匪夷所思的情形之下。
“是么？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有点期待。我真想看看，将来是哪个男人将心交给我保管。”我浅笑着，满脸的期待。凤小没有笑，他的神情很严肃，我挪开视线不再看他，他也没有说下去，呼了口气起身要扶我躺下：“不早了，睡吧。伤口是柏江清理的，这段时间要好好休息，还要每天换药。”我还要开口，他帮我垫好枕头说：“我知道，不会告诉墨玉，也不会告诉你外婆。只要不干重活儿，应该不会被看出来。至于换药，我每天下午六点会在水烟巷外面等你。别说不需要，我说过的话，从来没收回过。”听他说完，我想要说的话也被噎了回去，顺从地躺好，看着他替我盖好被子。
“那你呢？睡哪里？”我犹豫着还是问了出来，凤小立在床边对我笑了笑：“我不困，你要是渴了或者是伤口疼了就叫我，换药我也会的。睡吧，我去抽支烟。”我点头，他转身朝门边走去，拉开了门他在门槛上坐下来，门外的空气灌进来，清凉怡人，隐隐地夹杂着淡淡烟草味和他身上的槐花香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