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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尾声 普里飞的笔记

我,希策尔格斯。普里飞,神圣教会枢机团直属第十二代行者。蒙主荣耀,三年前以最年轻的代行者身份进入枢机团以来,一直在以我的全部身心投入奉献主的光辉行列,为主于末日降临世上拯救铺平道路,以双手铲除人间一切异端障碍。

两年前,持续了数十年的大战最终以而完结。战争虽然结束了,但这片大陆的元气却没有回复。混乱的状态仍然在各地持续上演,亵渎神的事件时有发生,堕落的行径在大陆阴暗的角落随处可见。

也就是在一年前,奉枢机主教大人的命令,我开始着手调查并解决洛克兰王国境内频频出现的魔物复苏的事件。出于信仰的忠诚和职能的敏感,我一直试图找出事件背后的联系和魔物出现的真实原因。

直到今年九月在克米里亚遇到的一起人畜失踪案件开始,我对魔物复苏来源的探寻才有了比较明显的进展。现在事件已经在我和另一个流浪剑士的协力下得到了解决。而在调查过程中出现的线索和信息,在经过我的综合分析后,已基本得到一个可信结果,现还原如下。

以下是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十二年前

在战争中流离失所的难民夫妇西蒙。夏普与阿卡娜。夏普,为躲避战火向内陆地区逃难。在路途中捡到了一个被遗弃的女婴。他们将其取名为芬妮,并当作自己的女儿,将其一同带到了克米里亚的一个偏远的无名的小山村。

在这个无名山村的村长欧德。诺里汉的帮助下,西蒙一家人在这个村子避世隐居下来,并在此一直生活了九年,直至大战结束。

两年前

得知战争结束消息后的西蒙萌生了离开村子的想法,并计划带着家人回到自己位于王都郊外的故乡。这一决定传出后遭到了村长欧德的反对。

欧德的独子在战争中染上了麻风病。战争结束后欧德把他安置在家中,并对外宣称儿子在战争中受伤而卧床,以逃避被送入麻风病院的结局。他出于延续家族的目的,计划让村中的一个女孩与自己儿子结婚,而那个人选就是芬妮。

得知西蒙一家将要离开的消息后,村长欧德想了很多办法挽留,但始终也未能让他回心转意。而西蒙则在准备好一笔路费后便计划在来年春天动身。欧德极力想要阻止这种情况发生,于是他决定谋杀西蒙。

欧德联系了三名村中的猎人,以西蒙的财物以及他作为村长所能提供的各种私利为诱饵,并给予他们不会追究任何责任的保证。指使他们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谋害西蒙。

他们将西蒙以打猎为名约到了村子后面的熊背山谷,在那里用迷药迷倒了西蒙,并杀害了他,瓜分了他的财物,随后将西蒙的尸体抛到了与古代遗迹相连的山洞中。

被抛入山洞的西蒙并没有彻底死去,他在仅有一丝生命力的情况下进入到了古代遗迹内部。西蒙在遗迹里的活动现在已无从知晓,但从结果上看,他应该是在里面受到了魔种的影响,从而进入了一种不死不活的状态。而代价则是自身逐渐转化成了一个非人的魔物。

两年后年后,七月初

西蒙从假死状态下苏醒,开始从野外猎取活物为食,其中也包括了村外放牧的牲畜。这一事态也引起了村民的怀疑。

八月二十七日

村子派出了三名猎人外出调查牲畜失踪。而这三人正是当年的杀死西蒙的三人,西蒙在身为魔物,仍然记起了当年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强烈的情感让他将谋害他的三个猎人在野外杀死,并藏匿了尸体。

九月二十五日

在这一天晚上西蒙潜入村中,试图接近自己已经改嫁的妻子阿卡娜的家里。但他的举动被一个当晚留宿村中的流浪剑士发现并击退。随后这名剑士独自离开了村子,并没有通知村里的人。

九月二十六日夜

西蒙再一次接近自己的妻子女儿,并且将她们掳走带到了藏身的山洞中。

九月二十七日

我接到克米里亚地方教会的报告后赶往事发地点,在前去的路上偶然遇到了之前击退魔物的流浪剑士。他虽然在那天晚上击退了魔物,但仍然被而被魔种的力量所感染。出于他作为一个普通人却击退魔物的能力的好奇,以及查明真相的需要,我并没有当场将他净化,而是设法压制了他身上的魔性之毒,并让他也参与到了调查中来。

九月二十八日

事实证明我的做法是正确的,这名流浪剑士不但找到了证明作案凶手身份是魔物的证据,同时也将有嫌疑的地点锁定在了村子后山。

与此同时我也发现了欧德的儿子患有麻风病,却没有将其送入麻风病院而是私下秘密安置在家中的事实。以及欧德试图让芬妮嫁给他儿子而与芬妮的继父拉尔萨之间作出交易的情报。这让我了解到其实他作为村长却是一个拥有动机的人。

我在日常对话中假装无意地将流浪剑士即将查明真相的消息透露给了欧德,以试探欧德是否是与此事有所关联。因为如果他因此有所行动的话,那么一定或多或少会露出马脚,这可以说是我的一种打草惊蛇计划,如果他并非幕后凶手,那么对我也没有损失。

九月二十九日

综合各种信息后,我与流浪剑士得出了西蒙成为魔物的设想。并在这一天晚上前往熊背山谷,试图找到相关证据和失踪人员。但我同时也有另外的打算,就是想知道人类成为魔物的转变途径以及人类个体自身的差异会对这一转变产生怎样的影响。

虽然我预想到欧德应该会有所行动,然而没有想到的是,做贼心虚的欧德竟然直接派出了拉尔萨作为杀手,试图除掉流浪剑士。这与我之前所推测的欧德作为幕后黑手的情况正好吻合,我暂时没有干预这一行为,万一他不幸被暗算得手,我正好能抓到欧德的把柄。

而不出我预料的,流浪剑士并没有被一个鲁莽的农夫了结性命,虽然他当时失去了武器,又被骗喝下了迷药而意识不清。但他体内的魔性却在此时觉醒了,虽然并非完全地魔化,但足以应付他当前面临的威胁,在他解决掉拉尔萨试图问出幕后真凶的时候,让我始料未及的事情却发生了。

也许是被打斗惊动,或是被同性的魔力所扰动。魔化的西蒙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这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让我能直接观察到感染者与失心者的对抗。

果然,流浪剑士此时的力量因为被魔性感染而增长到了一个超越常人的地步,但在彻底魔化的失心者西蒙面前他还是无法取得真正的优势,而且被打至重伤。这点并不出我所料。但真正让我感到意外的事却是他虽然在力量上得到大幅提升,但他的心智似乎没有如一般魔化人类那样失去控制而狂暴,这是之前我从没有遇到过的有趣现象。拥有魔的力量,同时保持人的理智,在他身上发生的这种独特变化令我决定救下他,以待日后长远的观察。

在我出手援助之下,魔物西蒙遭到重创,逃往它的巢穴。我们一路追踪它直到熊背山内部的岩洞,在那里我也由此发现,让西蒙魔化的魔种,并非是凭空出现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村,而是另有来头。其根据就是岩洞内的上古文明留下的遗迹,虽然不能肯定两者之间有什么确切联系,但我内心感到的却是一种因为接近魔物复苏本源的兴奋。

出于独自调查上古文明遗迹的心愿,我找了个理由让流浪剑士与我分开行动,由他去寻找之前失踪的母女。而我则深入到了遗迹内部,而在那里,我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这个秘密虽然意义重大,但目前来说却未必就能够让我就此对整个事件作出深入的洞察见解。也就是说,一切还缺少决定性的证据,如果现在妄下定论,难免会有失偏颇,在行动上也有操之过急之嫌,所以,我决定暂时保守这一秘密。

在我从遗迹中调查完毕离开岩洞的时候,流浪剑士也已经救出了被掳的母女。可悲的是他却被欧德带领一群愚昧村民所击晕了。欧德果然还是采取了更为主动的方式来扭转局势,我不能就这样去阻止一群被蒙蔽真相的村民。所以我先行赶回到村中找到了两个关键人物,拉尔萨——以及村长患麻风病的儿子奇恩。并嘱咐村里的一个小偷诺基德把他们带来。

做好这些工作之后我立即赶回了熊背山谷,但不幸的事却提前降临了。魔物西蒙出现并杀死了不少村民,而且还进化成了堕落者,但它这样也依然不是我的净化火焰的对手,被我击碎了头颅。在解决魔物威胁之后,我趁热打铁,携着村民对我的信任,以拯救者的身份对欧德的阴谋进行了揭露,而在那两个关键人物的作用下我也成功地达到了目的。只是没有让我预料到的是欧德在最后竟然垂死挣扎挟持了芬妮作为人质,而魔物西蒙也没有彻底死去,反而趁机作乱,其结果是欧德死掉,阿卡娜为了保护女儿芬妮牺牲。造成这一局面实在是我的重大失误。最后我不得不彻底毁灭了西蒙的魔物身躯。以平民死亡八人,重伤一人的代价解决了这一事件。

事件结束后由我组织完成了最后的收尾工作。封锁岩洞,收拾尸骸。避免有人发现远古遗迹,接触魔性污染源。以及一些善后工作,人员的安排,受难家属的安抚,这些都无需多提。然而最后我却特别留意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将西蒙的魔化尸身净化后,我从它的体内发现了一颗红色的种子,根据我之前对古文献的解读,这似乎就是所谓的魔种。这个东西的来源和作用机制现在并不明确,但无疑包含了重大秘密和意义,我于是将其保留了起来。

在处理死难者尸体的时候,我发觉阿卡娜的尸体居然有呈现妊娠迹象,这一点使我异常惊讶。我从她的子宫内发现了一个异型的胚胎,已经显露出一些跟正常人类胚胎不同的特征。虽然它已经没有生命征兆,但我还是秘密地处理收藏了起来,希望能以标本的形式留待日后研究。

而那名流浪剑士在被欧德一行人击晕后由始至终处于昏迷状态。我在之后对其进行了检查,那个时候他身上已多处骨折,内脏出现衰竭,头部也有脑震荡症状,情况非常紧急。而最要紧的还是他身上的魔性之毒,已经到达了一个惊人的地步,按一般情形来说他此刻应该已经变身为魔物了,但他的特殊体质却依然死死压制着魔性发作,我也由此得以趁机一口气彻底清理了伤口处的腐化部位,并用秘术刻印封住了他左臂内的魔性力量,并对他的伤势进行了紧急治疗。至于他能否回复到以前的健康状态,甚至能否从昏迷中醒来,都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和神的意志了。我也没有时间继续留在他的身边进行观察,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家伙是没那么容易死的,我有一种预感,以后也还会遇到他,而到那个时候,说不定他又会给我不小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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