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只是看着我,什么都不说。我依旧不死心地问道,你是人还是……鬼?
因为他的手凉得不正常,而且他又戴着面具,我不自觉地就联想到了之前在石室中见到的黑袍鬼面人,不过细想,他们的声音差别太大,一个粗哑刺耳,一个好听得有些不真实,应该不会是同一个人。
他走到我放琴的案几前,随手拨了几个音,淡淡道,难道你看不到我的影子么?
我往地上看了看,烛光拉长的身影真真切切地倒映在地面上,我终于松了口气,走到桌前倒了杯茶,大口大口地喝下去,突然想起来,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于是问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他修长的手指按在琴弦上,琴音戛然而止,转头看向我,半响没有说话。
既然他不愿意说,我也懒得知道,只对他道,我叫木莲,你知道我从王宫来,想必我不说你也知道我的名字。
他转过身看着我,眸光清冷深邃,简直要将我的身体贯穿,我不得不承认,我有些畏惧他的眼神,那是一种傲视苍生,俯瞰一切的眼神,叫人不敢逼视。
我以为他要对我说些什么,但他什么也没说,走到我的身边,毫无预兆地低头吻上我的唇,我一时惊得呆住,忘了推却。
这一吻不带任何的情欲,蜻蜓点水一般,他说,这是你欠我的,呵呵,我可不能让我的银子百花。
说完便转身离去,我一头雾水地望着他渐渐远去的玄色背影,那样修长,风骨万千。
风从被打开的门吹入,有点凉意,我去关了门,其实早就已经疲惫不堪,终于可以睡觉,衣服也没换,直接往床上一躺,才刚躺下便睡着了。
模模糊糊又做起梦来,梦中一个银发白袍如仙般的男子与一个身着玄色龙鳞铠甲,头戴遮面盔甲,手持魔杖的男子在一起恶战,山崩地裂,树枯草萎,天地风云变色,两人斗了很久很久难分胜负,不知那手持魔杖的男子对白袍男子说了句什么,白袍男子似乎分了神,最终被魔杖所伤,口吐鲜血,从空中坠落,摔倒在地,眼看那魔杖就要再次袭向白袍男子,我竟不由自主地冲了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挡在白袍男子身前,魔杖穿透了我的心……
又是一场噩梦,我醒来时额上满是汗珠,房中的烛火已经燃尽,房中漆黑一片,我已经毫无睡意,黎明前最黑暗,想起刚才做的梦和之前做过的梦,我害怕得发抖,炉火也已经熄灭,房中有些冷意,四周寂静得可怕,我紧紧裹着被子,紧闭着眼睛,默默祈祷太阳快些升起来。
檀香绕床栏,凉风抚碧纱。茶香扑鼻,心冷如澈,不知心系何处。雾气氤氲的眼眸,看不清梦中人的面容,奈何情丝缠绕,盼与君再顾。
房中终于一寸寸亮起来,门口传来轻缓的脚步声,有人敲门进来,我揉了揉眼睛,嗓子有些干涩,翻身下床从屏风上取下一件披风穿上,小雨走过来,指了指放在桌上的洗漱用品,又走到床前给我收拾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