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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回来

从D城回上海,我还是坐的火车,竟然是来时的那辆车。

人生就是这样,有多少擦肩而过就有多少巧合,无数错过和无数巧合才能组成遗憾和圆满,就像月亮,有圆有缺,就像潮水,有涨有落。

中午出发,中午到达,整整24小时,硬座。

并没感觉到累,反而很喜欢这种长途列车,可以静静地听着歌静静地思考。

理清了很多头绪,想明白很多事。

到达上海的时候,周天,中午12点50分。

左小卓来接车。

出了站就看到左顾右盼的左小卓。

现在,已经是夏末了吧,她穿着白色的雪纺连衣裙,白色的裙子上印着水墨色的花,黑亮的短发站在太阳底下毛茸茸的。她背着光,我却仍然知道,她背着光的脸上一定绽开着如花的笑靥。呵,这个有着江南女子独有的精致与委婉的女子就是我的左左啊,果然,左小卓长得的确极富欺骗性。远看近看都是一副江南水乡的水彩画,可是一开口啊,原来是涂鸦。

可是,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左小卓啊,那么的出其不意。脑袋里总有怎么数都数不完的鬼点子。聪明,机灵,直白,率真,单纯的像一张白纸。

傅嘉恒何其有幸,可以拥有这样的一个女子。

她显然看到了我,隔着宽宽的大马路在像我招手,我听不见她的声音,但我知道,她在声声的叫着,梅梅。

全世界,只有左小卓叫我梅梅。

这种专属的称呼总能让我感动。

坐了24小时的车,我却仍不想休息。我拉着左小卓去逛街。

我说,左左,走,我带你去扫货,你看中啥,姐姐我就给你买啥,你上次不是看中条纪梵希的裙子吗?走,姐姐带你去扫荡了纪梵希。

左小卓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总像弯月,她笑着,美目盼兮,说,梅梅,你中彩票了还是受刺激了。我才不上你的当呢,你八成是受刺激了,我要是跟你去买衣服,我刚试完,你那边再突然清醒过来,那我的裙子是买呢还是买呢。

走啦走啦,这次不会给你埋坑的。我牵着她的手,朝着南京东路奔去。

逛街、喝下午茶、看电影、聊天。

一天的疲惫在夜里静下来的时候会被无限放大。

躺在床上,瞬间觉着腰酸腿疼,身心疲惫。

左小卓躺在里侧,我躺在外侧。

从16岁那年,我们无数次躺在一张床上谈天说地,聊少女的心事,开心的不开心的,这张床,都曾见证过。

关着灯,**********睁着眼睛。

脑袋里的各种信息亟待着找人一起承担和分享,但却理不清的毛线球,找不到头在哪里。

我说,左左,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回D城呢。

左左说,人都应该向前看,不要老是纠结过去的事情,这样,过去受的伤和痛没法忘记,反而,连将来,都不能好过。

我说,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哲理了,你不是最讨厌这些心灵鸡汤的吗?

左左说,我这是近墨者黑好不好,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梅梅你真讨厌,我好不容易哲理一会吧,你不鼓掌就是了,居然还挖苦我。

我说,因为按照你正常的思维,你肯定说,生活嘛,不仅仅有过去的苟且,还有现在的苟且,以及将来的苟且,所以,施主何苦纠结一个已经存在的问题呢。

左小卓说,行,就你了解我。说说吧,你在D城的见闻。我只听奇特的啊。

我说,左左,你最近有没有看娱媒上关于季泽年雨夜和某女拥抱的新闻啊。

左小卓说,看啦,为此,我伤心了好久呢,那可是我最爱的季泽年啊。

我说,季泽年是你的最爱,那傅嘉恒呢,不会排第二吧。

左小卓愤恨的说,梅梅你果然奸诈,偷梁换柱。他俩不在同一个排行榜上好不好,季泽年是我最爱的明星偶像,而,偶滴恒恒,那是俺滴唯一。俺们才是真爱呢。

我说,如果,我说我是那张照片上的女生,这算不算你所谓的奇特的事啊。

左小卓亢奋的,啊,真的,真的吗?

在黑暗中,我将眼睛睁得大大的。却还是一片黑暗。

我说,算起来,还算是青梅竹马呢,你说这个世界,神不神奇。不该有交集的两个人被命运生拉硬拽地缠在一起。

左小卓摇着我的胳膊,说,签名啊,帮我要签名啊。

我说,好,有机会我让他在你额头上签一个。额,对了,你老板季彦明是不是还整天让你跟着他出差?你就不怕你家傅嘉恒会吃醋啊。好歹,人季彦明也是一钻石王老五啊。

左小卓说,我还就喜欢他吃醋的样子,特别可爱。梅梅,每次傅嘉恒吃醋的时候,我才觉得,他是真心喜欢我。

别人我看不准,但是傅嘉恒,他对你绝对是一心一意。

真的?

当然。

梅梅,你说当初,如果我们俩喜欢同一个男生会怎么办。

我对着黑暗的虚无说,很久以前,读过一故事,讲的是一对好朋友小花和小朵。小花特别漂亮,小朵平凡但很有个性。小花和小朵同时喜欢上了一个男生,男生和漂亮的小花在一起了,后来,个性的小朵勾引了男生。你猜,最后,谁跟男生在一起了?

左小卓在黑夜里沉思着,她说,这个男生根本就是个渣男。

我说,我想说的是,有时候,友情比爱情更久远,更重要。我们可以很轻松就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恋人之间,却不能。所以,为什么要为了短暂的爱情而放弃长长久久的友情呢。

..分割线..

将谈少钦签了名盖了章的合作意向书双手递到Carlos手里的时候,我挺直了腰板,一副骄傲自豪洋洋得意却在憋着嘴角的情不自禁的笑意的表情。

只是,万恶的Carlos只是淡淡的说了声,哦,不错。再没有下文。

他的表情里并没有意料之外或者惊喜之类的,很淡很淡的,让我微微有种错觉,我拿下明淮远洋原本就在Carlos的意料之中。

我对Carlos说,领导,我在咱部门是不是真的听不招你待见的,明淮远扬的案子拿下了,你至少得表扬我一下吧,怎么说我也深入龙潭虎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下的。您不觉着你现在的表情太超然了吗?

Carlos对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赶紧接住。

干嘛?

您眼睛那么大,我怕您翻白眼再把眼珠子拱出来了,这不是准备帮您接着呢吗?

你你你,他指着我的鼻子你了半天也没你出来个所以然来。

然后,眉一挑,笑意渐浓,说,夏槿啊,这次做的不错,你可是立了功了,给咱们部门长脸了。不错不错,喏,这个拿着,去下面星巴克买杯咖啡奖励一下自己,顺便,给我捎一杯。

哼,结局还是这样,我还是继续受着Carlos的压榨,压迫。

我还是乖乖买了咖啡回来。

刚买咖啡回来,便被公司市场部的刘青青和冯君雅叫到了茶水间。

我们技术部男女比例严重失衡,所以我中午经常和市场部的那帮人一块玩游戏,什么英雄杀、天黑请闭眼、杀手游戏、塔罗牌、只言片语,每天玩的不亦乐乎。

刘青青是公司的星座达人,占卜达人。而冯君雅则是疯狂的追星族。两个人凑在一起就是八卦达人了。这俩人把我拉扯到茶水间要说啥,不会是那张照片被人肉了吧。

冯君雅压低了声音,悄悄的说,夏槿,你最近没在公司大概不知道,据可靠消息,咱们大老板有可能要出现了。听说今天下午的中高层领导会议,他亲自主持。这可是新媳妇上轿,头一回呢。

刘青青说,可不是吗?听人说,大老板貌似很年轻,搞不好是个大帅哥呢,来个超级钻石王老五闪瞎我这单身狗的狗眼吧。吃不到解解馋也行啊。

我说,开中高层领导人会议关咱们什么事。

腐女,一群腐女。

冯君雅说,话说,夏槿啊,你这次凯旋归来,可是狠狠打了我们老大的脸啊,你到底是怎么搞定的谈少钦那个花花公子的啊,不会..她一脸奸笑的看着我。

“花花公子?谈少钦谈总?”

“对啊对啊,听说跟他秘书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办公室潜规则嘛,近水楼台嘛。”

下午开中高层领导会议,我作为技术部的小喽啰是没有资格参加的。Carlos却把我也带了去,说是要汇报跟明淮远洋合作的细节问题。

总经理,副总,各部门总监都已经翘首以待。

冯君雅和刘青青的小道消息果然没错,大家都在等待大老板,贰壹投资的总裁,未曾谋面的总裁。可是,隐藏了那么久,为什么突然要现身了呢。这位总裁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各部门例行述职,总结,展望。轮到Carlos的时候,本来对我拿下明淮远洋反应平淡的Carlos却对我拿下明淮远洋大加赞赏。

市场总监Cassiel却对此嗤之以鼻,看来,我这首战告捷势必已经得罪某些人了。Cassiel冷嘲热讽地说,谁不知道明淮远洋的谈少钦谈总油盐不进,一个小小的货币交易员顺便去了一趟就手到擒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用了什么非常手段呢。现在的业务员为了拿单子,特殊服务也不是不可能。

特殊服务?你才用特殊服务了呢?真是可笑,吃不到葡萄反说葡萄酸是吧。当然,这些话,我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只会,越涂越黑。

Carlos却不乐意了,他说,有功劳的人非但没有得到大家的赞赏反而被传起闲话被胡乱猜疑,这就是你们市场部应该有的态度吗?你们部门费了几个月都拿不下的案子,我们一个周就拿下了。自己无能反要诽谤别人吗?况且,说到特殊服务,我们为所未闻,你们倒是轻车熟路经验老道啊。

说完,看了我一眼,表示安慰。

会议室里开始争执,一声磁性威严的干咳声打断了会议室里的争吵。

一个清朗磁性的声音通过视频娓娓传来。

他说,各位同仁,下午好。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中却带着特有的凌人霸气,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臣服。他之后又说着什么我都没太在意,但是,我的的确确挺清楚了那个人的声音,那个人曾经把那首《你还要我怎样》唱的那般好听。

那人的名字也好听,叫做,季泽年。

原来,这就是季泽年和谈少钦早就相识的原因,早在2008年,两人,就已经认识,也许,更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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