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个子突然冒出来的惊叹，拉回了高个子的失神。有些不悦地扫了矮个子一眼，没有搭话，却是一声不响地走到凤青璇附近的座位坐下。
旁人惊艳的目光凤青璇因为在专注想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留意到。一直维持着倚窗喝茶的动作未动，直到小二端着饭菜前来，凤青璇才回过神来。
对着正在将饭菜摆上桌的小二淡淡一笑，一旁刚刚落座的高个子正要将那抹淡雅而清浅的笑收入眼底，突然的，毫无预警的，心莫名地泛起一层涟漪，然而下一秒一张脸却黑沉了下来。
该死的！这个怎么回事？端木瑞自诩见过美人无数，从来不曾像今日这般一再失神。要是对方是货真价实的女子也就罢了，偏偏不是，而是个和自己一样构造的男子。想到这层，端木瑞更是一阵恼火。
对方恐怕是真男子，而现在的他还能算是真男子吗？虽然喝了母后带回来的‘圣水’之后好了不少，然而也只是比之前好了些，可以再展雄风却只有可怜的片刻时间，而且饶是这样，也是时好时坏，甚至有时候正兴起忽然就败兴，那种折磨比起最开始彻底的无能还要让他难受。
这样的情况下，无时无刻他都觉得自己被一个无形的大掌压得快喘不过气来，无比难受无比焦虑同时也无比烦躁。原以为出宫一趟散散心，心情就会舒畅些，不想心情没有变好反而越演越恶劣。特别是此时，端木瑞直觉得心里压抑得不行了，非得找个途径狠狠地发泄一番。
玉华楼上菜速度还算快，就在端木瑞生出要发泄的念头的当时，他要的酒菜已经上齐。阴沉的眼眸扫过桌面上的酒壶，端木瑞二话不说当即长臂一伸，蛮横地将酒壶提起，连酒杯都懒得用，酒壶盖子一掀便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对于主子的这般近乎粗暴的行径，身边伺候的矮个子公公小安子算是见怪不怪了，不过还是小心谨慎地守着自己的本份，不敢多言不敢善劝，经过刚才酒楼门口的事，小安子此时心里还是留有阴影。
眼看着皇上的个性是一天比一天喜怒无常，他们这些伺候在身边的奴才也是一天比一天担心脖子上的脑袋不保！要不是畲公公钦点的自己，这一趟皇上出宫，他还不乐意跟来呢，简直比什么都还要来得折磨人。
这个时候二楼不算很热闹，但是食客人数也不少。不过大都数客人都是自己吃自己的，气氛倒是喧嚣而祥和。
就在这样的气氛下，凤青璇慢里斯条地用着餐，忽然空气中响起一道愠怒而爆喝声：“来人啊，人都哪里去了？赶紧滚个人过来！你们这卖的是什么酒啊？喝下去什么感觉也没有！”
感觉声音就在自己的附近，听起来噪耳得很，凤青璇不由地眉头轻蹙，不过却没有抬头去看是谁发出的爆喝。
“这位公子，怎么了？”听了端木瑞的爆喝，玉华楼的小二赶紧跑了过来，询问情况。
“什么怎么了？你难道没听见本公子说的话吗？本公子在问你，你们这儿卖的是什么酒？怎么那么难喝？啊？”端木瑞对着小二又是一阵怒吼，说话间直接将酒壶砸了，那股莫名的狠劲小安子不是第一次见反应倒是还好，只是小二只是个每天过着平凡生活的普通百姓，酒楼里平时来消费的客人也都是比较好修养的，偶尔有挑剔的也只是口头抱怨两句，哪里会像端木瑞这样，话没说两句就直接砸东西的！一时间，小二吓得不知所措。
端木瑞本来就是存心找事，故而气场十足。
砸了酒壶，端木瑞还觉得不解气，干脆的两手一扫，满满一桌的饭菜顿时摔个稀巴烂，饶是这样，端木瑞的眼皮跳了不跳一下。
小安子当然也不觉得有什么，反正皇上有的是钱，只要皇上心里舒坦了，管他爱怎么摔东西就怎么摔！平日里在皇宫摔的那些，每一件的价值恐怕抵得上这一整间酒楼。
“去，叫你们掌柜来，今天的事不给本公子一个满意的交待，别怪本公子拆了你们酒楼……”端木瑞瞧见小二那愣头愣脑的样子，更是火大，直接一只脚抬起，身边的一把椅子应声倒地。
“这位公子？发生什么事了？何故发这么大的脾气？”玉华楼的掌柜闻讯赶来，正好瞧见端木瑞一脚踹翻椅子的一幕，心里虽然看着有气，但是碍于端木瑞一身华贵的打扮，还有那自然彰显的贵气，怎么看都不像是地痞无赖一流的霸王食客，心想也许真的是自己酒楼地方小，怠慢了端木瑞这尊大客，于是看着满地的狼藉，还是掬着一脸好笑容。“有事好商量，公子你是贵人，可别气坏了身子。”
“你是这里的掌柜？”端木瑞没好脸色地白了眼玉华楼的掌柜，转身又踹倒一张椅子，一副让人听了就冒火的口吻道：“本公子不满意你们这里的酒，也不满意你们这里的菜，如今吃了一肚子气，你说什么事？”
“不满意？”玉华楼的掌柜闻言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以为真的是酒楼提供的酒菜出了什么问题，连忙问道：“不知公子是不满意哪方面？是酒不纯，还是饭菜用料差，吃着有什么怪味道？还是不卫生或者是什么其他关于味道方面的？”
“你说的那些，所有方方面面本公子都不满意。”端木瑞不依不饶，大有横着来说事的架势。
“这……”玉华楼的掌柜一听这话，顿时被噎住了，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情况究竟是怎么样的他不了解，不由地将视线转向小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酒菜上桌之前没有检查过嘛？竟然有这么多问题？”
听了掌柜的质问，小二知道掌柜恐怕是怀疑这事是自己失责所致。可是苍天为证，这一桌的酒菜端上桌之前他可以全部都检查过了，根本就没有那位公子说的那些问题。那酒绝对是陈年醇酿的花雕，没有兑半滴水分在里面，就连那些饭菜用料也是比别桌的客人还要新鲜还要好，原因无他，在酒楼这行干了多年，识人看人的眼光还算狠辣，他就是看那位公子的衣着打扮，知道对方必定出身不凡对饮食的要求比起其他客人肯定还要高许多，这才特意吩咐厨房加倍重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