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祯吃痛,就见腕上滴下血来,退了两步,神色阴沉:“又是这只狐狸……”
黛玉瞥他一眼,似乎是有些歉意的道:“是臣妾的错,望了告诉皇上,雪儿赋性本灵,能识人,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让碰的。”
说着摸了摸雪儿的脑袋,雪儿舒服的哼了声,把炸开的毛收了起来,缩在黛玉的臂弯里,顺便瞥了宇文祯一眼,很有些不屑的意思。
宇文祯倒也是不恼,轻轻一笑:“朕记得,还是因为这只狐狸,朕才见到了你。”
谁知道,不提还好,一提此事,雪儿立刻又绷了起来,分毫不给面子的耽耽而视。
“这只畜生还记仇。”宇文祯又是一笑,望着黛玉,若有深意道:“不过,朕很高兴,今夜,林郡主没有一并离开,你要是走了,整个京城今夜都不会安宁。”
黛玉不无淡淡讽意道:“黛玉知道皇上的手段。”
“只是让朕不解的是,你护着水灏之也就罢了,那个人,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还要为他掩饰?”
“臣妾不知道皇上说的是谁。”黛玉冷冷道。
“你知道。”宇文祯冷笑一下:“不过,有件事,他一定不敢告诉你。”他从袖中取出一本密折,撂在黛玉面前。
“这是……”
“看!”
黛玉轻轻的翻开那本奏折,那应该是来自川南的密报,只是一眼,黛玉的手便轻轻的颤抖了起来。
心,慢慢的揪扯,揉碎,担忧痛楚一并泛滥。
不,不可能,他不会的。
宇文祯已经道:“看清楚了么。”
“看清楚了。”女子的面容是异常的平静。
“这是名符其实的死地,当然,如果朕立刻调湘西的兵马去增援,或者结果就会不同。”
“皇上是又在威胁我么?”黛玉鄙夷的道:“同样的招数总是用也让人觉得无味。更何况,我相信灏之,再如何凶险,也难不倒他。”
“你未免也视他太高。”宇文祯有些切齿,怒火几乎是一触即发。
“皇上不也是如此么,否则何必处心积虑。”黛玉冷冷道,那股嘲弄却更加明显。
她的冷漠和轻蔑,更激发了宇文祯心中积郁已久的已经疯狂扭曲的占有欲,一时间再也无法压抑,步步逼近,黛玉不得已的接连后退,一路退在榻旁。
雪儿要护主,却被他一脚踢开,摔飞出去。
宇文祯眸中的眸中是血红的,如嗜血的魔,他一字一顿邪声道:“他不会再回来了,不管你愿不愿意,结果只能是一个——你是朕的,只能是朕的。既然得不到你的心,朕便先要了你的人。”
他的手,死死的锁住她的肩头,将她压在榻上,黛玉苦苦的挣着道:“你若逼我,便只能看到一具尸首,他若回来必会为我报仇。”
宇文祯如一头发怒的野兽,猛力将黛玉推倒在榻,便欺身而上,撕扯的她的衣裙,那娇软柔弱的身体,更加刺激了他,令欲望腾起,不能自持。
黛玉的小手无力颤抖了之下,突然探在枕下,嗤啦一声,衣料被划破,血腥浓烈的令人窒息。
黛玉的枕下不知何时藏了一柄匕首,挣扎中,她用匕首直接刺破了他的手肘。
血和疼痛令宇文祯清醒了些许,他有些怔忡的看着黛玉眸中浓烈的恨意。
她的枕下,藏着匕首,就是为了对付他。
“若再逼我,唯有玉石俱焚。”黛玉一面用手掩住被撕开一截的领口,一面将带血的匕首压在自己的颈上,颤抖的手已经掌握不住力道,稍一用力便在脖颈之上留下一道血痕。
这时,房门咚一声被人踢开,然后才是一声慌里慌张的太后驾到。
沈太后看着身体微微颤抖的黛玉,顿时怒不可遏,反手便在宇文祯脸上狠狠掴去:“简直混账!全无为君之德!”
她对宇文祯软禁黛玉,挟制水溶本就不满,所以才令人暗中看着,以防这逆子干出失德之事,听到人报,便匆忙而来,便见到房门紧闭,心道不好,忙叫人将门撞开,果真见到了眼前这一幕,就算从同为女子的角度,对这种事,她也绝对无法忍受,恨声道:“来人,将北静王妃护送至本宫的慈和宫,与本宫同住同寝,本宫倒要看看,谁还敢妄动。”
宇文祯的手无力的垂下来,面对母亲恨其不成的失望,他竟是无言以对。
沈太后走过去,摘下披风裹住黛玉的身体:“玉儿不怕,到我那里去。”
黛玉点点头,被紫鹃和雪雁扶着离开时,那纤弱的身体仍在颤抖。
宇文祯看在眼里,心里已经只剩了悔,一句歉然梗在喉咙里,却是难以出口。
今夜之后,她会恨极了他吧。
手曲握,又松开。
沈太后安顿好了黛玉,这才转身,定定的看着宇文祯:“孽障。”
然后,又是一巴掌落了下来,却跟着落了泪,手点着他道:“你,你,你……”
宇文祯道:“母后为何不能体谅儿子。”
“体谅!你还好意思说体谅两个字。玉儿救过我的命,你如此待她,是不义。凌辱臣下之妻,还是正在外带兵的臣子,失为君之德,是不仁;沉湎儿女情长,心无大局,是不智,屡违本宫之言,是不孝。不义不仁不孝不智,如你这般为君,早晚一日,要背上千古骂名,与其百年之后,为人嘲笑,为娘的宁肯现在就横刀自尽,眼不见为净。”
说到这里,沈太后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身体几乎站不稳,晃动了一下,宇文祯急了连忙要扶:“母后……”
“不用你这个逆子!”沈太后退开,冷冷道:“如果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后,今夜去奉先殿跪着,向列祖列宗请罪,明日令玉儿出宫。”
“儿子可以去请罪,但是绝不能放她走。”宇文祯敛衣一跪:“留她在一日,儿子便可以牵制水溶,免他有不臣之心。”
“你……”沈太后气结:“好,好,好,真是个孝顺的好儿子。那好,玉儿暂且留在宫中,有本宫在一日,你就休想再碰她一个指头。”说着再不看他,冷声道:“起驾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