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灏之,这也都是你安排的?”黛玉靠在他的肩头,轻声道。
水溶轻轻的捏一下她的鼻,眸中满是宠溺道:“去年的烟花你没有看到,今年怎么说定得给你补上,所以我传信给祁寒,让他安排,只是终究仓促了些,只是他选的这个位置倒也算是不错。”
黛玉因道:“可是你这样,不是把正事都丢下了?”
水溶道:“会师荆州,我想,我该做的事都已经差不多了,剩下的就要看为德了,这个时候,我再插手太多反而不好,玉儿这么聪明,该明白我的意思。”
既然大局已定,该隐去锋芒的时候就要隐去,这点,黛玉自然知道:“难道三哥也会……”
“为德不会,这点我信的过他。”水溶道:“只是他不会,不代表别人也不会——所以,我还不如来陪着爱妻。”
黛玉懂得,点了点头。
水溶叹道:“这段日子,你也够辛苦的,大老远的从燕都跑到这里,都怪那个魏子谦多嘴!若你和孩子有什么闪失,我再不会放过他!”
黛玉嗔道:“说的是什么,难道我就不能帮你分担一些么。”
“能,当然能。我的玉儿这般聪明,替我担的那么多了。连皇上都说了,这一仗玉儿是首功。”水溶深深的望着她:“可是,看你如此辛苦,我会心疼的。”
黛玉笑道:“这样也好。我在这里,你才赶得及回来陪我过除夕,若我还在燕都,怕你是胁下生翼也未必赶得及。”
水溶失笑:“这么说,我还要谢谢那位小诸葛?”
二人相视一笑,此刻烟花也已经都熄了。水溶便挽了黛玉的手:“走,去看看他们有什么好东西孝敬咱们。”
并肩携手,慢慢地沿着回廊而行,形影相随,宛若双璧。
虽然说黛玉嘱咐过,非常之时,一切从简,不必铺排,可因之前祁寒便得了水溶的消息说除夕夜必归,自然也不肯简薄,只是照着黛玉和水溶素日的口味安排了菜品,虽然不尽奢华,却也合口。
因了水溶归来,黛玉心情亦是转好,所以到是比平日用的略多一些。用过年饭,仍旧回房,水溶令人将扁食煮好之后,端到房中来用,免得黛玉还要来回的折腾,黛玉却是问准备了甚样的馅,又说该备些羊脑等给水溶用了驱寒。
紫鹃三人见她如此有兴致,更是喜欢。
雪雁便拉着春纤道:“我就说今晚王妃会有胃口,这卦再不错的,如何?这叫人逢喜事精神爽。”
她本是小声说的,可偏黛玉耳尖,听了瞥她一眼道:“我还没说你们,帮着旁人来糊弄我,这帐我还没清算,还来编排。”
雪雁笑道:“王妃,奴婢何曾帮着旁人来着?”
黛玉脸沉了沉,佯怒道:“还敢顶嘴。”
“好了好了,没你们的事,都下去。”水溶打了个圆场,叫人都下去,便伸手将她抱在膝头有些不满道:“玉儿说的什么,谁是旁人?嗯?”
黛玉咬牙道:“还说,这几个丫头,如今都听你的了,不听我的了。”
水溶道:“这也无妨,她们听我的,我只听玉儿的,就是了。”
说的黛玉笑也不是气也不是:“听听,这都是什么话,叫人家听见,还以为我多厉害呢。”
“难道玉儿不厉害么。”水溶凝着她的眸:“把我的心都拿走了。”
深情缱绻,如细密的罗网,又似汪洋,在相视间,已令彼此,束缚、沉沦,不复。
唇轻轻的碰触,然后化作令人窒息的深吻。
烛光摇曳,一室温柔。
深吻绵延,眼耳鼻唇处处都是贪恋的琐碎。
凝眸相视,微微而笑。烛光在薄薄的轻纱影下拨动,倒映在他深邃的眸中,有着令人醉倒的深情,而俊美的面容是明显的清减了几分。
黛玉细细的看着,不觉叹了声,葱白的小手轻轻的抚上他的面庞:“怎么觉得又瘦了些。”
水溶反握住她的手,送在唇边轻轻的一吻:“自然是瘦了——都是玉儿的缘故。”
“这也赖上我。”黛玉明白他的意思,心中甜甜的,嘴上却仍哼道。
“怎么不赖你,日日想着玉儿,自然是衣带渐宽。”水溶轻笑道。
“这嘴皮子愈发溜的紧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黛玉轻啐了声,见自己还坐在水溶的膝上,又想到自己如今身子愈发的重了,不由得有些赧然,便要起身。
水溶那容她起身,猿臂一伸,将她拘在怀里,轻抚着她的腹部道:“再多两个也抱的动。”
黛玉嗤的一声笑:“又浑说。”也就安安心心的窝在他温暖的怀里说着话,忽然想起来,便圈着他的脖颈道:“对了,三哥怎么样了。”
水溶闻言,不满的挑挑眉毛:“玉儿到时很关心他,这个时候也不忘了问他。”
黛玉拿小手再脸上画着羞他:“小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水溶自然明白笑了笑道:“照我看,神女有意,襄王无梦。”
黛玉愕然,坐正了身体:“当真。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水溶佯作不知。
黛玉叹了口气道:“冰儿待三哥可算的上一腔痴念了。前头三妹妹还告诉我,少汗曾给冰儿选了不少才俊,可冰儿看都不肯看,把心思都用在带兵上,就盼着有一日,能助三哥一臂之力。”
水溶道:“冰儿也确实做到了,靳县一战,她率军突袭,于乱军之中给为德解围,南军将率,多也服了他,只是很少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只是……”
“只是什么……”
水溶道:“只是为德自来重情义,江王妃为了不累他而决意自戕,才丧未几,又逢此乱,大抵也就无心于这些事上。”
一句话,说的黛玉也就默然,她能如何,于情于理,水溶说的都是实话,想了半晌才道:“那就要冰儿这么耗下去么,她能等三哥一个两年、三年,却又有几个两年、三年可等。”
水溶望着她眸中的不忍,叹道:“玉儿,你觉得他们合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