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冰定定的望着他:“你是相信我,才要我去,对不对!”
宇文恪徐徐的点头,于是赫连冰的目光又亮了几分:“你要交给我的,是什么人。”
宇文恪道:“很快你就会知道。”
赫连冰道:“那什么时候走。”
宇文恪道:“展昶他们出发一日后。不过,之前,你和我先要演一场戏。”
赫连冰想了想,会意:“我知道怎么做。”
计较定了,却又沉默下来,过了一时,宇文恪才起身:“那,我先回去了。”
看着他走向帐幕,赫连冰按捺了几下,最后却仍没忍住:“喂……”
“嗯?”宇文恪转过脸来,望着她。
“你要小心。保重。”
宇文恪淡淡的笑了一下:“你也是,一切小心。”
赫连冰郑重的点了一下头,豪气的道:“殿下就等着给我摆庆功酒罢。”
“这,自然没问题。”宇文恪应道,转身出去。
赫连冰这才发现,他也将外甲卸掉,一袭垂感极好的深蓝缎袍,一掠而出时泛出温和的光泽,极是好看。
嘴角,忽然泛起一个笑,淡而微甜,有着女儿家的俏皮和羞涩。
宇文恪走出来时,夜已经深了,淅淅沥沥的冻雨又开始落下,触肤生寒。
心里不知为何,被一丝突兀的不安攫住,皱了皱眉,回头,望了一眼。
但愿,一切都会顺利。
他抬头看看天色,年过完了,灏之,也该回来了吧。
水溶为何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去济城,陪伴黛玉只是其中之一,水溶也并不是耽于儿女情长——若是如此,黛玉也不会依。
还有个缘故,是为了避嫌,也是为了不落人口舌。
只是,并肩对敌那么久,忽然身边少了个人商议,实在是很不习惯。
宇文恪叹了口气,他掉头大步走向自己的营帐,是时候将他拘回来了。
这家伙!
此刻的济城,却是难得的安静。
至少黛玉是这么觉得,因为有他的怀抱牢牢的守护,隔绝了一切惊风密雨。
无论外面是怎样的血雨腥风,他都会留给她一方安稳。他说,也做到了。
当金陵的局势一紧再紧时,水溶却正陪着黛玉过了个团团圆圆的佳节,过了初二之后,他也未离开,而是以坐镇济城调济兵马为由干脆留了下来。
只是,理由找的冠冕堂皇,可手底下的人看到的最多的,却是他们的王爷陪着王妃,或者在房中写写画画,或者陪王妃在庭院中散步,执手相携,柔情百转,寸步不离。偶尔一离开,也是片刻就回。
那份慵懒和闲适,若叫宇文恪看到,只怕要气的牙痒了。
这日散步时,黛玉终于忍不住,轻声提醒道:“灏之,你回来有几日了?”
水溶微微而笑,轻揽着她的身体道:“怎么,玉儿这是要赶我走?为夫就这么招玉儿的讨厌?”
黛玉轻啐了声:“我是说,你耽搁这许久,不怕三哥着急么。”
水溶不满的撇撇唇角:“玉儿,那人究竟有什么好处。你总是三哥三哥的记挂着。”
黛玉恨的咬牙,小指头戳着他的胸口道:“又胡说。”
水溶压声一笑,在她的侧颊轻啄了一下:“我不着急,等该我去的,我自然回去。如今时机未到,我自然还要陪着我的小宝贝……”
话音刚落,黛玉脸上腾的一红,四顾无人,方道:“也不怕人听见。”
水溶促狭的笑,轻轻地抚着她的腹部:“玉儿急什么,我的小宝贝在这里哩。”
黛玉一怔,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想了想,故意嘟着唇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两个,也是,我自然算不得什么了。”
语气有些酸酸的。
水溶最爱的便是她这可人的模样,一手抚着她高高隆起的腹部,一面将她的身子倚靠在自己怀里,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腰肢,轻轻的舔了一下她的耳珠道:“我的玉儿,自然不是小宝贝,而是无价之宝,天上无双,世间寡二的。”
黛玉心中好笑,靠在他肩头,抬眸望他一眼,抿嘴笑道:“我倒是想知道,早起是不是嘴上抹了什么蜜啊油的,这般会说话。”
水溶轻笑:“玉儿想知道,尝尝不就是了。”说着俯身,覆上她娇柔粉嫩的樱唇,旋噙在口中,舌尖轻舔过,然后微微松开,轻声道:“原来,是玉儿的唇上抹了蜜才是。”
接着却又攫住,细斟慢酌,舌尖灵活的与那檀口柔舌缠绕。正在欲罢不能,院外突然响起乒乒乓乓的声音,还跟着时不时的惨叫。
水溶只好松开黛玉,眉峰微皱。黛玉仔细听了听:“怎么像是欧阳的声音……”
“这些家伙,没有一刻安生的。”水溶脸色沉了沉:“来人!”
若在平日,宗越一听道声音肯定是哧溜一声蹿到跟前,可是今天却不然,半天也不见踪影,倒是紫鹃先进来了,她的神情很是奇怪,似乎在勉强忍着笑:“王爷王妃吩咐。”
黛玉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怎么这般吵。欧阳怎么了。”
话音刚落,外面欧阳又是一声嚎:“杀人了!”
哪里是杀人,杀猪也不过如此。
水溶怕惊了黛玉,眉间狠狠的一沉,一字一顿:“让他们滚进来!本王和王妃耐不得他们这个动静。”
紫鹃苦笑:“王爷,只怕就进来了。”
话音未落,乒乒乓乓的一阵响,欧阳绝猴子般的跳了进来:“王妃,救命啊。”
他不叫王爷救命,反倒是叫王妃救命?
水溶皱皱眉,喝道:“站住,到底怎么回事。”
欧阳绝刹住脚步,人这才看清他的样子,脸上有两块青紫,衣裳被扯碎了几块,靴子边上泥泥水水,风流倜傥分毫也不见,竟然有些花子样。黛玉看着,错愕不已:“欧阳,这是怎么了。”
“王爷,王妃,你们可要给属下做主。”欧阳一脸委屈道:“属下可是一片好心,谁让他姓这个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