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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后悔莫及

原本,她决定引得杨云喜欢,然后再使尽手段折磨他的感情的,没想到杨云并没对她动心,没法子,她只有追到黑龙潭去大打出手,就算不能要了他的命,也要叫他好不了,谁知结果鬼使神差失身,而在她失身之后,杨云心生愧疚,带着弥补心情和负责心态莫名其妙地移爱于她,越爱越深,终于上当。

至此,她已然算搞定了杨云,接下来要对付的,就是秦玉书了。

秦玉书是造成她娘亲短命的直接凶手,对付他的法子,当然得比对付杨云还要残忍百倍,凤姑娘祭拜了娘亲的坟墓之后,驱雕直往龙城,在龙城之外下了落,打了几个手势,往南一指,那雕腾空而去,飞向南边的山顶栖息去了。

看到青雕去了,凤姑娘才急急往龙城赶。

赶进城里,直奔天地春。

天地春的伙计们见老板娘回来了,比见到亲爹还开心,大呼小叫着,将她迎进去。

凤姑娘直接下令所有伙计,即刻去找那个疯叫化。

伙计们四面出动,很快就在龙城某个垃圾堆里将这个人不是人、鬼不是鬼、酒气冲天、醉得连自己爹娘是谁都认不出来的家伙揪了出来,七手八脚地扛着,丢到天地春的大厅中。

伙计们四面团团围看,且看老板娘怎么对付他。

不料,老板娘声音冷冷的,“现在我要带他去后院,大家记住,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说完,提起疯叫化就走,一直提到后院,跃身而上,一脚踢开天字一号楼的门,将疯叫化扔在地上,声音更冷,“秦玉书,你不用装了,给我起来!”

疯叫化全身一抖,缩成一团。

凤姑娘愤怒道,“这是我娘留给你的遗书,你好好看看吧!”将一卷书狠狠地丢在他的身前。

疯叫化听到这话,如遭雷击,猛然跳起,叫道,“你说什么?”

凤姑娘极力忍住内心的悲痛,道,“我娘已经死了,她是被你害死的!”

疯叫化面无人色,急忙抢上来,一把将她抓住了,“你说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娘是不是就是蓝雪凤,是不是?”

凤姑娘尖声冷笑,“你难道还没有从我的模样我的武功认出我是谁吗,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我是天凤,我娘当然就是蓝雪凤了!”

疯叫化根本没有听进她的话,扯得更紧,嘶声叫道,“她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死?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说到后面,几乎是丧心病狂地嚎叫。

凤姑娘狠狠地吐了他一口,“呸!你这样一个垃圾,也配问我娘是怎么死的吗?你要知道,就好好看看我娘写的这卷书吧!”

疯叫化目光转到那卷书上,放开凤姑娘,急忙去捡了起来,打开了眼,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立刻热泪盈眶,哆嗦着双手,眼泪叭叭打落下来。

他连忙擦了泪,使劲地瞪大眼睛,细细地读。

这本日记是从他与蓝雪凤相遇时候写起的,写她跟他相遇的感受及相遇之后的种种事情,写他们之间的情愫暗生到以身相许,字字含情,句句埋恨,疯叫化一边读一边哭,回想往事,更是痛断肝肠,读到深情处,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将头深深地埋下,泣不成声。

好久好久,又往后读,但是再后面的已经被撕去,读了两页就没有了,不由大急,一看凤姑娘还在,爬起来叫道,“还有呢,还有后面的呢?”

凤姑娘冷哼道,“你想知道后面的吗?”

疯叫化含泪道,“想,想,你快给我看好不好?!”

凤姑娘道,“我不妨实话告诉你,后面的,已经被我烧化在娘亲的坟前了,娘亲死前,曾叫我前来找你,还说你今生虽然负了她,但仍然是她最信赖的人,你可以帮我实现单凭我个人力量实现不了的事情,我原本想将这本日记一起烧化的,只是为了让你确实我的身份才带了半本来,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你倒是帮不帮我?”

疯叫化只是叫道,“为什么?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师妹,为什么会是这样,你为什么就这么早早地去了?”一边道,一边流泪。

凤姑娘道,“我娘死得早,全都因为你,她在日记中说得很明白,是你负了她!”

这句话,又一次深深的伤了疯叫化的心,疯叫化忘情地抚摸着那半本日记,忘情地喃喃自语着,“没错,是我害了你娘!是我害了她!是我害死她的!我是这世上最没有出息的男人,不配得到她的爱,甚至不配跪在她的面前,乞求她的原谅!”目光转到日记上,泪水叭叭往下落,哽咽道,“凤儿,你已去了,我又何必在世上独活!这些年来,我也受够了!我不分日夜地醉酒,只是企图忘掉以前的一切,但是我错了,越是到了这年纪,我就越是想你,越是记起以前的点点滴滴,凤儿,你放心吧,我这就来陪你,到九泉之下向你道歉,乞求你的原谅!”说着便想举掌自杀。

凤姑娘尖锐地喝叱住他,“住手!”

疯叫化一惊,愕然地看着她。

凤姑娘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泛出阵阵杀机,“秦玉书,你这个伪君子,不中用的东西,你害了我娘一辈子,难道到死还不明白当年是为什么害了我娘的吗?”

疯叫化讶然,迷茫道,“为什么?”

凤姑娘冲他大声怒骂道,“就是因为你有心无胆,敢做不敢当!如果你有一丝一毫的勇气,当年就会带着我娘私奔,我娘也不会受到杨问天那个老东西污辱,可是你没有!不仅没有,在眼看我娘受到污辱的时候,甚至连出手相救都没有,你简直就是个畜生!这样也算了,事后我娘已经打心底原谅了你,满天下去寻你找你,找到你之后,你却吓得连我娘的面都不敢见,每次都远远地逃开,害我娘伤心欲绝,头发白尽……”

冷不防疯叫化痛不欲生地狂叫道,“不要再说下去了!不要再说了!”双手捂头,再次伏到地面。

凤姑娘道,“我就要说,当年你那么没有出息,没想到事隔这么多年,你还是跟当年一样没有出息,算是我娘瞎了眼,居然遇上你这么一个胆小怕事的无能之辈!你给我滚出去!滚!滚!”

疯叫化失魂落魄,连滚带爬往外窜。

才窜到院子里,凤姑娘却又追出门尖锐地叫住了他,“站住!你以为这样一走了之就行了吗?我可告诉你,我娘在临死之际手里拿的就是这卷书,当时她还让我来找你,叫你帮助我完成我的心愿,如果你今天就这样一走了之,便是去到九泉之下跪在我娘的膝下乞求,也不会求得她对你的丝毫原谅!你若还算个男人,还想能够求得她的原谅,就给我抬起头来,看看你的头顶是什么?”

疯叫化茫然地抬起了头,望向天空。

阳光一刺,一阵眼花,慌得他又将头低下了。

凤姑娘疯狂地嘲笑道,“怎么,你连天都不敢看了?你这见不得天日的东西,就你这样还想求得我娘的原谅吗?还配到九泉之下去见我娘的英魂吗?我呸,你根本就不配!”

疯叫化全身剧震,“我……”

凤姑娘一跃落在他的身前,“有种你就说你配呀!”

疯叫化艰难地嚅动着嘴唇,张了好几次嘴,居然没能吐出一个字来。

凤姑娘指着自己的脸,声音更尖锐,“要不,你往这里看也行,看看我像谁?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我第一次到龙城的时候,你就认出了我,并从我的模样和武功推断出了我是谁,可是你没有种、没有脸、也没有胆量敢跟我相认,你只有像逃避我娘一样逃避我,你还算得是男人吗!”冲上去,封头盖脸就抽了他十几个嘴巴,抽得他血水直流,恨恨顿足道,“我娘临终前曾留下遗言,叫你帮我完成心愿,我这次出山的心愿就是成为武斗大陆一统天下的绝代女皇,你若还算个男人,还有一点点良知和对我娘的情意,就好好想想该怎么帮助我!”说到后面,冲他吐了一口,走了出去。

疯叫化口吐鲜血,痛苦万分,思及凤姑娘的这番言行,想到当年对蓝雪凤的见死不救,又悔又羞又气又恨,不经意间看到手中那半本日记,思及辜负了师妹一生,师妹却还在念念不忘,甚至打心底原谅了他犯下的过错,是他一味的逃避才让师妹过早的走完了生命历程,越发心痛得直欲流血,忽然嚎叫一声,翻出后院,拼命逃向城外。

出了城,一路狂奔,直到力尽,也不知道逃离龙城多远了,才站到一个山包上,仰天长啸。

他的呼啸是那么的凄苦,冲天而上,悲彻云端。

长啸过后,又禁不住含泪悲呼,“为什么?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秦玉书为什么这样没有作为,连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受辱都救不了,还是个男人吗?还是吗——?”

又道,“我悔了这么多年,甚至连姓名都改成秦悔,可是悔得了吗?还能挽回吗?师妹,你英年早逝,叫我于心何安,于心何安呀——!”

又道,“我好恨,我好恨,我好恨啊——!”

天空突然打下一炸惊雷,居然下起雨来。

秦玉书仰首向天,千百般地追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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