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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无心睡眠

《无心睡眠》

踏着旧日怀念昨天的你

夜是渗着前事全挥不去

若是你在明日能得一见

就让我在怀内重得温暖

接下来的一年里,我继续和谷雨创作新歌,许清依然是我的御用词作者,我们的歌在各大高校流传,粉丝越来越多,乐队的也有了一个雅致的名字:风中蔷薇,他们三个变成“风”,我也就自然成了乐队的“蔷薇”。

刚开始我和秦笑每周都约会一次,感情逐渐升温,我们一起看电影,聊天,亲吻,拥抱,这就是书中写的热恋吧。

可随着乐队名气越来越大,我变得好忙,除了读书就是演出。秦笑也好忙,他成绩一直年级第一,还担任了学生会主席,忙得连电话都没有时间打给我。由于要创作新歌,我见许清的次数远远超过见他,我们的好像越来越疏远,越来越不像谈恋爱了。

大二的暑假,秦笑留在了学校,学习英语。我们乐队参加了一个选秀比赛,一个月封闭式的练习,我们一路杀入决赛。许清参加了一些义工活动,去教一些因为得病没有时间上学的孩子读书,欧阳为了能和许清在一起,也一起做了义工,寝室里其余姐妹都回去避暑了。夏天宇奇迹般的考上了军校,小凡终于答应做他女朋友,他们的爱情正在升温期。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信写的很少,电话也不多。

今天是我们决赛的日子,如果能取得好的名次,就有可能与唱片公司签约,成为真正的艺人,其实我还没有想好,一直是谷雨推着我走,我对我的未来很茫然,我真的要进入娱乐圈吗?父母在电视上看到我们的演出,十分骄傲,当说到我要当歌手,仿佛有点犹豫了。不想那么多了,先好好比赛吧,不然也对不起我们一起努力的伙伴们,尤其是谷雨,他可是对我们的未来报以很大期望的。

越临近比赛心情越紧张焦虑,这时候我心中最重要的他在哪?好久没见他了,偶尔一个电话根本化解不了相思之苦。也不知道秦笑能否在电视上看到我的演出,演出前没有时间和他通个电话,其实这时候我最需要的是他的鼓励。

今天有专业的演出服,专业的造型师,我齐肩的直发变成了卷发,瞬间多出几分妩媚,我脱掉我的眼镜,露出了长长的睫毛,眼眸被淡金色的眼影衬得格外明亮,微微嘟起的嘴唇,涂上橘色的唇彩,增加了一丝可爱。镜子里的我连自己都不认识了,怪不得娱乐圈里的女人妆前妆后两个人,这回我信了。谷雨看着我说:“晶天,你好美,你是今晚绝对女主角,加油!”我自信的对他说:“加油!”。

台上的霓虹灯照着我,我浑身微微颤抖,我深吸一口气。我喜欢舞台,它让我忘我,让我享受,让我有存在感,这是件很容易上瘾的事。我们把《迎着风开的蔷薇》,我们的第一首歌放在了决赛,谷雨还特别重新编了曲。每当我唱这首歌时,总是感情充沛,思绪万千,总会引起观众的许多共鸣。忘情的演唱完,热烈而持久的掌声已经告诉我们,我们应该名次不错。

在宣布成绩之前,我借了导演的一台手机给秦笑所在的学生会办公室拨了过去,办公室里有电视,不知道他在看吗。“喂,秦笑在吗?”接电话的是一个男生,他说:“你等等,我问一下。”等了一小会儿,他说:“他好像去参加同学的生日Party去了,没在。”原来因为这个没有看我的演出,我有些不高兴。

比赛结果没有出乎我们的意料,第一名。

比赛终于结束了,乐队准备庆祝一下,我叫许清一起来,毕竟他也是功不可没的,欧阳这个小尾巴也跟来了。夏天的北京也热,明天可能有雨,今晚有些闷,热气和着一些微尘,让人有些难受得喘不过气来。本来我应该很高兴的,可是,唉,一想到我最想一起庆祝的人不会来,心里一阵阵的郁闷。

夏天最受欢迎的莫过于啤酒,我们先到了夜宵店,许清他们俩还没有来,我们先点上几个下酒菜,弄上一箱啤酒,开始喝起来。平时在一起吃饭我喝得很少,只是意思意思,谷雨他们从来不勉强我,今天我特别想喝醉,一醉解千愁,于是抢着喝,一边喝还一边佯装高兴的吆喝:“兄弟们,我们辛苦了这么久,终于有了收获,为我们的成绩,干杯!”“干杯!”他们几个跟着吆喝。

不胜酒力的我,没几杯就有点醉了,模模糊糊的看见许清和欧阳走过来,欧阳坐在我身边,高兴的说:“你们真棒,第一名耶,太棒了,我和许清在电视上看到你们的表演,拼命鼓掌,你们以后做了大明星不要忘了我们呀。”我左手撑着一张通红滚烫的脸,右手举起酒杯对着她傻笑,说:“少废话,喝酒。”许清一把抓住我的杯子问谷雨:“她喝了多少,怎么就醉了?”谷雨说:“她今天好像特别开心,一个人拼命干杯。”我从许清手里挣脱出酒杯,一口就把杯中的酒喝光了,还大声对谷雨说:“倒酒,倒酒。”许清不吭声的坐下,或许察觉了什么。接下来许清一直没阻拦我,他一点酒都没喝,时不时看看我,时不时抬头看看天花板。

第二天等我睁开眼睛的一刻,发现自己睡在胡文红的床上,衣服换成了我的睡衣,我是怎么回寝室的,已经不记得了,我只觉得喝醉了好难受,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也已经完全没印象了,我只记得我大声的哭过,我努力回想整个过程,结果毫无头绪。现在唯一能告诉我的人就只有欧阳了,她去哪儿呢?桌上有一张纸条,一看就知道是她的字。

晶天:

你昨天晚上有够惊天动地的,我买了早餐放在旁边,好好休息一天,我今天要参加一个义工活动,可能回来的很晚了,见面详谈。

欧阳美玲

完了,完了,怎么个惊天动地法,酒真不是个好东西,什么一醉解千愁,是一醉出百丑。急促的敲门声吓到了正在懊悔的我。“晶天,是我,谷雨。”我打开门,只见谷雨一把抱起我转了一个圈。高兴的说:“你猜今天一早我接到了谁打来的电话?”我摇了摇头,“是唱片公司,说要和我们正式签约,没想到这么快。”我眼睛睁的老大,心想,怎么会这么快呢,我还没有想好未来的路怎么走呢。我推开谷雨,说:“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当歌手,我要问问我爸,还有我的朋友。”谷雨惊奇的叫:“不会吧,谁不想出名,你还在犹豫什么。”我说:“你先回去,先别忙着答应,我要先想想。”谷雨有点不理解的走了出去。

我下楼给父亲打了电话,父亲先是夸奖我昨天的演出很精彩,但听说我要签约唱片公司,有些犹豫了,他的要求是只要不影响学业,大学能顺利毕业,毕业后我自己的路自己选择。接下来,我给秦笑打了过去,他还没有等我说我的事情,就听他说,他也有事要对我说,下午来学校找我。

吃了中饭,宿舍外面的知了叫个不停,吵得人心里发慌,不知道秦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对我说,我总有着不详的预感。昨天晚上的酒还没有醒,心里一阵阵的难受,先躺下睡一会,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

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秦笑怎么还不来,不是说好下午的吗?我走下楼,坐在寝室门口的石凳上等他。

远远看见了他帅气的身影,秦笑慢慢的走近我,说:“我们找个安静点地方聊聊。”校门旁边有个茶座,我们找了个窗边靠里面的位置坐下,我点了一杯橙汁,他要了一杯绿茶。我迫不及待的对他说:“你知道我们昨晚的结果吗?我们得了第一名。”他看了看我,微微的笑了笑。我紧接着说:“唱片公司准备和我们签约,你说我要不要签呢?”他还是一直盯着我,一言不发。我急了:“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秦笑握住我的手说:“你自己的未来需要自己决择,不能让我给你做选择。还有,我要离开中国了。”“你什么意思?”我被吓到了,他说:“我被选为学校的交换生,准备到美国去学习两年,昨天学校才正式通知我,我想我应该第一时间来告诉你。”我这才明白,他这段时间拼命学习英语的原因,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现在我听到的是他告知的结果,我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吧。

我沉默了,手从他那里抽回,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了一会,我问:“我们之间该怎么办?”他说:“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大学毕业后我也可能留在那里读研究生,所以你也不必等我。”我抬头质问他:“这就是你为什么一直不肯将我们的事情告诉别人的原因吗?你是早就准备要离开了,是吗?”他说:“我只是想努力让自己做到最好,等我有能力时,你还愿意等着我,我们再在一起。”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知道了,你什么时候走?”他说:“大概一个月后。”我说:“那你这一个月里不必来找我了。”我起身离开,他站起来拉着我的手,我甩开了,跑了出去,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的眼泪,没想到爱了这么多年的人其实并不爱我,他只爱他自己。

走到门口,下起雨了,我冒着雨跑回宿舍,脸上的泪水被雨水淹没,浑身被淋得透湿。回到宿舍的欧阳看着我狼狈的样子,连忙拿起一条大毛巾把我包住,对我说:“不就是昨天晚上出了点丑,何必要去淋雨呢。”我低头坐下,极力隐藏痛苦的表情。欧阳笑着说:“你喝醉的样子好可爱,傻呼呼的笑,闹得厉害,说了好多平时不说的秘密,果然是酒后吐真言。”

我抬头看这欧阳,眼神里有着疑问和害怕,心想:我到底说了什么,我没有把许清不是我哥哥还有他喜欢我这事给说了吧。不过看欧阳的表情,我应该没说,那我说了些什么呢?欧阳又说:“原来你和秦笑早就好上了,看不出来呀,你们的关系已经那么亲密了,昨天才对我们说,你呀太不够意思了。”还没等我问我说了什么,她又爆料说:“你昨天把许清当成秦笑,抱着他喊着秦笑的名字,问他你今晚漂亮吗?还凑过去亲他。”我的心里一阵堵得慌,我怎么会这样,往后我和许清还怎么见面呀。欧阳又说:“是许清把你背回寝室,谷雨他们几个早就喝醉了,我帮你换的衣服,可把我和许清累坏了。”

我彻底的被自己打败了,我该怎么挽回局面,刚昭告天下我和秦笑的恋情,我们就分手了。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哭了起来,欧阳被我吓到了,从来没见我哭过,她跑过来安慰我道:“别当心,我们不会把你喝醉的事情告诉别人的。”我抱着她大声哭着说:“秦笑刚刚告诉我,他要到美国去了。”“啊!不会吧,他是在和你说分手吗?你哥知道这事吗?”我一直哭一直哭,我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真的已经分手了,总之心里好痛,好痛。接下来一个月里,我行尸走肉般失去了思想,而秦笑也果然没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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