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微微一笑：“依然要谢谢你。”顿了顿开始和女人闲聊：“你喜欢沙漠？”
简蕙轻轻摇头：“没人喜欢沙漠，虽然有时候它看起来很美丽，可生活其中之后，你就会发现沙漠就像地狱。基地中每年都有几名士兵在沙漠中迷路，永远不再回来。”
“地理上，这附近被称为‘无人区’，环境自然十分恶劣。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会选择来到这里，因为你的兄长简辉？”云阳随口问。
简蕙道：“我是被我哥带大的，从小就在部队里长大，每天见到的都是军人，所以我后来也当兵，然后和他待在一个基地。”
“这么说，你并不喜欢当兵？”云阳笑问。
“谈不上喜欢，我不知道不当兵自己可以做什么。”简蕙想了想才回答。
云阳笑道：“我曾经很喜欢当兵，并且十八岁那年准备参军。可惜这年头当兵也不容易，我们县里的几个名额都被别人得到，所以没当成。”简蕙好奇地看向云阳：“可你现在是杀手。”
“你很厌恶杀手？”云阳问。
“至少我不会为了金钱要别人的命。”简蕙的心情忽然变得有些恶劣，先前轻松的心情消失不见，脸色也微微转冷。
“杀手是一个高风险的行业，你知道不知道杀手每一次执行任务的死亡率是多少？我查过相关的资料，是百分之三十七，同时身为杀手必须隐秘生活，不敢交朋友，不敢过于抛头露面，这些都是身为杀手的代价。”云阳道。
简蕙冷笑：“原来这就是你能够随便杀人的理由。”
云阳竟然很有心情和这个女人说话：“你应该明白，每个人活着都是在挣扎。二战时上亿的人失去生命，有谁惩罚战争的制造者？美国全世界杀害各国平民，有谁阻止他们？”
简蕙依然冷笑：“别人邪恶，你也一定要邪恶吗？”
云阳沉默了片刻，沉声道：“我不是什么高尚和博爱的人，能让身边的人平安就心满意足。你身在部队，不知道这外面的世界，从古到今，哪一个时代不是人吃人的世界？你以为如今的世界是民主、公平的？每一个人都在努力往上爬，有人被吃掉，有人被踩到脚下，而身为杀手，我不会有任何的内疚。杀人，拿钱，就像做一笔生意那样简单轻松。”
简蕙露出好笑的表情：“你说如今的时代也是人吃人的世界？我们……”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云阳打住简蕙的话，“那是因为你没有看到真实的世界，你听到的，看到的，都是被漂白过的信息，你的大脑从小到大被人清洗。”
简蕙猛然转身，对云阳怒目而视：“你说什么！”
云阳心想：“我干嘛和这女人说这么多？真是自招麻烦！”
开了头，云阳只好继续说下去，但略微把主题偏移：“我从小生活在山村，从小到大，附近的十几个村落的村长换了一任又一任，其实大部分村长没有更换。虽然国家一直说民选，但他们从未执行，就算偶然有村落执行，那也是利用金钱和恶势力对村民施压，到后来，村长依然是村长。”
“村民中的双女家庭、养老低保、扶贫款项从未到过村民手中。村中的地皮，村中的资源，都是官员们的私产，村民稍有不服，这批人就会放狗咬人。我问你，你认为这算不算人吃人？”云阳盯着简蕙问。
“你胡说！”简蕙皱起了秀眉。
云阳失笑：“胡说？我曾经让一位朋友对国内的黑势力做过调查，你知道吗，农村的官员在许多地方都被当地的黑势力把持着。这仅是国内的一个方面，其余包括地产、出租车公司、建筑公司等等数十领域，超过百分之五十的生意都被黑暗背景的人把持，你信吗？”
简蕙一脸的不可思议：“这还是我们的国家吗？”
“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你打算让人变得高尚吗？当年周先生所说‘人吃人’的世界永远存在，而且不会消失。只是吃人的方式不同，敲骨吸髓，将人慢慢‘吃’掉。”说到这里，云阳轻吹了口气：“我不想再说。”调转车头，绕向基地的方位驶去。
简蕙的表情有些僵，许久后才叹息一声：“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云阳并不回答，其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说这样多：“你们是不是已经拿下对方老巢？”
简蕙点点头：“是啊，我们已经占领那里。”
云阳眼中闪过一丝异彩：“他们的老巢是什么样子？”
简蕙避开云阳目光，缓缓道：“我也不太清楚，占领的时候是哥哥负责。”
云阳不再多问：“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我今天就要离开。”
简蕙一怔：“今天就要走吗？”
“任务完成，没有留下的必要。”云阳之后不再说话，装甲车全速前进，两个多小时后抵达基地。
简辉带人出来迎接，远远就笑道：“云先生平安归来，我们担心了一晚。”云阳一笑：“多谢关心，我没事。”与几人握握手：“这边的事情已经结束，我希望今天能够离开。”简辉淡淡一笑：“不急，云先生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说什么也要感谢云先生，多住几天，我们一定竭诚款待。沙漠风光也是不错的，我让简蕙陪着你多走走看看。”
出乎简蕙的意料之外，云阳竟然点点头：“也好，那我明天再走，今天到处走走看看，沙漠这种地方难得来一次。”简辉“呵呵”一笑：“这才对嘛，我们晚上准备一桌酒菜，基地的军官陪着云先生聚一聚，大家交流感情，交个朋友。”
说了几句，云阳回到招待所，小闻早准备好了洗澡水与食物，云阳洗过澡后美美吃了东西，然后略微休息了片刻。正午时，简蕙来找云阳，女军官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云先生，想去外面走走吗？”语气有些腼腆。
云阳笑了笑：“好。”
正午的时候气温很高，简蕙因此穿着短袖军装。军装十分合身，将她漫妙的曲线尽现无疑。阳光下的景物十分刺眼，简蕙撑开一把很大的遮阳伞，将阳光挡住。走入绿洲中央的池塘，树荫下凉快了许多，简蕙随身带着一张薄毯铺在地上。
“站着累，坐下聊天好不好？”简蕙轻声说。
云阳与简蕙并肩坐下，但两人都安静下来，四道目光都盯着平静的池塘看。足足十分钟，沉默让简蕙感受到压抑，才开口道：“你今天上午说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是，其实许多人都明白这些事实，但他们已经习惯，明哲保身是咱们国人的特点，只要能活着，往往会一直忍受。”云阳摇摇头：“不说这些，谈谈你，你在基地里平常怎样生活？”
简蕙垂下眼睑，神色显得很孤寂：“是吗？原来外面这样可怕，我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云阳皱眉：“你说什么？”
“本来，我打算今年复原离开，哥哥已经为我安排好工作，我现在改变主意。”简蕙叹息一声。云阳呆了呆，心想：“要是因为我的一番话让她放弃复员，那是我的错了！”不知为什么，云阳难得对简蕙十分上心。
想了想，云阳笑道：“看样子，你只是一个从小生活在温室里的女孩，虽然看起来英姿飒爽，其实内心并不成熟。”
云阳的评价让简蕙的秀眉又挑了起来，显出几分怒意：“我经历过枪林弹雨，负过六次伤，我会是温室里的女孩？”立刻又显露出刚硬的个性。
云阳笑了起来，忽然凑近简蕙闻了闻，鼻子几乎贴到简蕙脸上。简蕙立刻十分紧张，身体都绷得直直的，直到云阳嗅了嗅离开身子，这才怒道：“你做什么？”
“我在闻你用什么牌子的香水，可我只闻到香皂的味道，原来你不用香水。”云阳的表情很遗憾，“女人哪有不用香水的？”
简蕙的脸微微一红：“我不喜欢用香水。”
“你说经历过枪林弹雨，但这并不代表你了解这个社会。比如许多人说话时转弯抹角，让你不得要领；有些人口蜜腹剑，笑里藏刀，我可以断定，如果没有你的哥哥简辉，你很难生存在这个社会，至少短时间内会这样。”云阳注视着简蕙道。
简蕙的神色很不服气：“你断定就一定对吗？”
云阳笑笑：“我只是随便和你聊聊，别当真。”
简蕙“哼”了一声：“你实话告诉我，那天是不是你？”
云阳脑门忽然泌出一层细汗，脸上满是茫然之色：“你说什么？”
“少装蒜，我问那天是不是你，我和你乘机前来基地那天。”简蕙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云阳看，似乎想看透云阳的心。
那天云阳用念力摸了简蕙胸一下，这种“摸”与普通的摸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至少云阳没有“手感”。简蕙竟然一直记着，并且在这个时候提出，云阳干笑一声：“你为什么一定认为是我。”
“不是你？难道是我自己摸自己……”忽然意识言语有些轻浮，简蕙扭过头，脸忽然红了。
“咳！”云阳神色尴尬，那天一时恶作剧，没有预料后果。
忽然脸色一整，云阳叹息一声：“其实，那天确实是我的错，我应该向你道歉，对不起！”云阳微微躬身。
“啪！”
简蕙甩出一巴掌，云阳脸上热辣辣的。生平第一次被人抽嘴巴，云阳腾地站起，瞪着简蕙道：“打过我，咱们算扯平了。”
简蕙也猛然站起身，怒道：“我就知道那天就是！”
云阳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这妞真不容易对付，早知道一开始就不惹她！”揉着脸退开两步，忽然开始脱衣服，先是上衣，然后是裤子。简蕙吓了一跳，红着脸退开两步，又惊又气：“你……你想干什么？”
云阳已经露出一身雪白健美的肌肉，转身咧嘴一笑；“大热天，我下去游一圈，要一起游吗？”这时他已经脱得只剩裤衩儿，那地方显出鼓鼓的一大包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