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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金船魇

这时便听七星从后面喊道:“后面有鱼群从下面冒了上来!”

我们向后一看,月色下湖面上不时有些黑色的大小各异的怪鱼跃上水面,嘴中喷射着长短不一的火蛇,弄的水面雾气沼沼的,映红了整片蓝湖。我大喊一声:“糟糕!那怪鱼竟还有这许多子子孙孙!”

眼看鱼群跃起的数量越来越大,红光漫天,那大鱼不知何时从后面探出头来,张开血盆大口,从它口中竟然吐出数不胜数的小鱼来!

雾气越来越大,鱼群开始向我们逼近。这时大祀旻翁露出了它那巨大悚人的脑袋,二狗大叫一声:“它又要喷火!”我们几个连忙潜入水中。直觉头上的水骤然一热,再出来时四周全是水雾,祀旻翁方向红光散在雾气之中,空气中都是浓重得令人作呕的腥味!

紧接着二狗等人也浮出水面来,大家都大口喘着粗气。三儿哥道:“再这样下去,咱们可都得困死在这里了!”

我向四周望了望,雾气与红光正向我们聚拢来,我问二狗:“胖子,能不能看见鱼群在哪里?”

二狗道:“四面八方都有,我们被包围了,现在只有西面波浪最小鱼最少!”

我道:“没办法了,大家快往西面跑,遇到鱼群就潜到底下过会再上来!”

当下我们几人又聚到一起往西岸游去,刚游了没多远,迎面一个巨浪拍打过来,生生把我们退回去好几米远,呛得我喝了好几大口水!

我双耳轰鸣,过了挺长时间才恢复过来,破口大骂道:“死胖子,我去你娘妹的三大姑表亲娘舅的,你不说西面鱼少么?这老家伙什么时候跑到西面去了!”

二狗道:“我他娘的怎么知道它动作这么快!刚才还在后面来着,一会工夫就跑来西面堵咱们来了!不对,西边这个跟后面的不是同一条,估计这条是它媳妇儿!”

这话一出我差点气得沉到了水里,对二狗说:“他狗哥啊,您这话是不是说等会儿东面还会再来几个小妾啊?那您给算算它嫂嫂它婶子会不会来?”

二狗道:“这要算起来它家世可够大的了哈!”

七星道:“你们快看后面!”七星永远都是沉默的理智者,从不参与内斗,用张连顺的话说就是“好好同志”。

我们循声望去,湖面上飘渺的水雾中竟然出现了船的影子!

二狗高兴道:“卧槽!那不是船么!”

那船正缓缓向我们这边划过来,阒无人迹的蓝湖中突然出现了一艘小船,诡异的气氛更加浓烈了……

那船不知从哪里来的,如同幽灵一般突然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在水雾中显得分外诡异悚人!

我突然想起奶奶那天晚上所说,爷爷当年也曾在月圆之夜看到有人在蓝湖中央撑船,还说这月下幽灵船是天材地宝中的一种,叫金船魇,属于死宝。我问东子:“东子,你可知道金船魇么?”

东子摇摇头:“没听过啊!”

我心道:也是,东子看的那些书都是爷爷的,连爷爷都不太了解这金船魇,更何况是他。

“那——天材地宝你听过没?”

东子惊讶地道:“天材地宝?哥,你说这船是天材地宝?”

我看东子表情夸张,知道他可能了解一些,便道:“奶奶说爷爷曾经见过这鬼船,说它叫金船魇,属于天材地宝中的一类,死宝。”

“啊?那可是好东西啊!传说天材地宝是上天自然形成的宝物,比如千年修炼的人参,就属于地宝中的一种,据说吃了便会长生不老;还有一种名叫纪冥的鸟,吃了它人可以浮在水上三天不下沉,属于天材。不过这些都只是传说罢了!”

二狗一听吃的来了兴致:“这么说的话,那这船也能吃?吃完了是不是就能永远不沉底了?”

我道:“你可以试试啊!就怕船板太厚你牙不够硬!”

只是几句话的当口,船已经飘忽而来,被怪鱼群包围的我们几人如同见了大救星,抓住船板爬上了船。

这金船魇不大,船体却很深,船上空无一物,刚好容下我们几人。我们倚着船板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二狗道:“栓子,这船没人喂……”

我说:“要不怎么叫宝贝,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就叫宝贝!”我看着远处泛起的红光和湖面上的水雾,想起了很多问题,也解开了很多疑点。

当日我们来到蓝湖所看到的漩涡和湖上红光、起雾等现象,都是因为那长着白色眉毛的大鱼——祀旻翁集体出来活动的结果。不知道之前这些鱼出来是因为什么,也许很多年前的十五月圆这里都会有某些人举行祭祀活动,给这些鱼养成了习惯。而或许是由于鱼群的活动而导致湖水水位下降,露出了山洞。雾气中老虎被从怪鱼嘴中喷出的火所伤,惊恐、疼痛之下逃到哪里去了。

之后山洞遇险,意外中湖水倒灌又给我们冲了出来——或许不是因为湖水倒灌,那洞中湖的漩涡是怎么一回事?二狗之前听到水声,说明那洞中湖一定有东西,多半也是祀旻翁,我之前手受了伤,再回水中的时候就出了事,难道是水中的祀旻翁闻到了血腥味,刚要现身正好赶上了大水倒灌进洞中?

我抚摸着金船魇的船板,这是一种深红色的木头质地,整个船好像是由一根大树干掏空制成,完全看不出哪里有人工拼凑的痕迹。我正要感慨一番,却听得七星道:“鱼群把船围住了!”

我稍稍探出头去察看周围的情况,水雾消散了些,红光消失,金船魇周围波涛暗涌。三儿哥提醒大家道:“都抄好家伙,这帮小鱼崽子们还懂得围攻。”

二狗道:“这下坏了,这么多喷火鱼一人一口也把我们烧死了!”

我道:“小鱼不打紧,就那点火苗头发都点不着,现在主要是怕那几个大的,它这一口火喷出来,整个船都能给燃了!二狗,你一定得看好大鱼的位置,要是大鱼出来的话我们都得趴在船底,不能硬碰硬!”

二狗道:“交在你狗爷身上了!现在看只有两条大的,一条在东一条在西,想要包夹我们!”

就在这时,突然从水中跃出一堆小祀旻翁,三儿哥大喝一声,我们几个都拎着火把宝刀一顿乱砍,谁知那祀旻翁们竟是几乎同时从四面八方跃出,没容我们砍杀几条,围住船的祀旻翁已经从嘴中喷出火焰来,火舌不长,但是积少聚多,顿时四周全是炽热的火焰,饶是我们连忙趴进船底躲避火焰,还是被烤的全身疼痛!

这些小祀旻翁第一轮攻击便令我们有些招架不住,没想到这些小家伙团结起来的力量竟是这样惊人!后背烤的火辣辣的疼,我大声道:“东子,有没有方法对付它们,再这样耗下去大家伙一来,咱们连人带船都得哏儿屁!”

东子想了想道:“除非你扔个死人进去让它们啃!”

我说:“你让我上哪给你找死人去!”我此话一出,大家竟然不约而同的看着二狗。

二狗顿时紧张起来道:“哎,你们……你们看我干嘛……我又不是死人!”

我看到二狗滑稽的模样,心里却还是不敢放松,向外望了望,发现周围的暗涌小了许多,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便问道:“哎,奇怪,之前这金船魇明明是动的,划到咱们跟前儿的,这会儿怎么不动弹了!”

东子道:“会不会是因为祀旻翁们挡住了它?”

我道:“绝对不是!之前它就是从祀旻翁鱼群中过来的!”

三儿哥道:“从我们上来以后我就没见它动过!栓子你奶奶说的对,这金船魇的确是死宝——咱们早晚得憋死在这条船上!”

这时只听得船底一声闷响,整个船跟着摇晃起来,我只顾着说话没有站住脚,一个趔趄摔在了船板上,手劲一松,那爷爷留下来的包裹竟就势飞出了船板掉进水里去了!

我大骂一声,伸手要把包裹勾回来。不料水下一阵暗涌把包裹卷离了船,突然小祀旻翁们又从湖水中跃起,对船上的我们发起了第二次进攻!

我完全顾不得许多,我们这次历尽艰难险阻就是为了拿到这包裹,而今要是失了包裹我还哪里有脸再和这帮出生入死的兄弟说话。我夺过三儿哥手中宝刀发疯似的一顿乱砍,完全失去了理智,不去理会火焰烧灼胳膊的疼痛感!

三儿哥他们一看我这着了魔似的,也不顾喷射的火焰赶忙起身把我往船底拽,这会儿船体又是一阵摇晃,便听二狗喊道:“栓子你他娘的快趴下,右边的大家伙露头了!”

我眼看包裹在暗涌中越荡越远,我提着宝刀指着水中露出的巨大眼睛大骂道:“来啊!你他娘的,老子在这!来啊!”

那双巨大的闪着红光的眼睛丝毫没有理会我的叫骂,直直的沉了下去。它下沉的位置产生不大的漩涡,我看见了它长着大嘴,竟生生把包裹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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