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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破锁头和烂锁匠

这一座村庄叫做库卡村,位于艾茅斯都城东南方向七十三里处的库卡山谷当中,因为地势原因商队不愿意来到这一个人烟稀少的村庄。总共也不足十户人家的库卡村盛产小麦和青豆,但若不是那一个铁匠,他们的小麦和青豆只能堆积在仓库中惹虫子。

那名铁匠名为尤里,是艾茅斯都城人。每两个月会过来为村民服务,深得这里的村民的喜爱,尤其是小孩子,他们喜欢尤里每次前来而带来的机械小玩意,那一种发条驱动、兔子外形的玩具很受他们热爱。

机械技术远在数十年前便在这个世界得到应用。它分为三个大类,第一类是物理性机械道具,这一类机械并不需要能源,而是动用最基础的物理性质来产生作用,这一类机械的特出代表应该是地下水抽取阀,人只要在地面上摇动摇杆,位于地下的水泵就会为地上输送水资源。

第二类则是能源性机械道具,它的运作会消耗浓态烷,这一种气态能源早就在数十年前就已经被人们发现,但却是二十年前被人应用到能源性机械当中,当时的人们压根就不会相信机械会在没有人力的情况下运作,他们都一致认为机械必须借助人来产生机械能,没有人类它们只是一堆好看的废铁,结果运作了浓态烷的交通工具动力汽车就怒打了这一群人的脸,只需点燃驱动机就可以开动的铁盒子在当时十分热捧。

第三类是纹式驱动机械道具,这一种新式的机械道具诞生还不足六年,岁数比起左林还要小,但意义却是历史性的,因为它改写了“机械必须凭依物理学”的机械学根基。左林只知道它是必须依靠纹术来发动,但并不清楚它的启动原理是什么。这一种机械道具最为突出的机械道具便是纹动机了,那一种启动声音巨大、行驶起来格外扰民的交通工具格外受到贵族富人的热捧。

但更多的人认为纹动机并非完全属于纹式驱动机械道具,因为内部结构仍旧使用了燃烧液态烷的驱动机,它只是操作上需要纹术来驾驭它罢了,骨子里仍然是旧版本的动力汽车。

左林不关心机械,若不是自己最贴身的交通工具是机械道具,自己也不会去看这些书籍。

但机械历史的发展史在最后牵涉到了另一个名词。

纹术师。

这到底是什么?左林内心一片疑惑。爷爷曾还在世的时候,并没有要求他学会制造机械,也没有要求他成为纹术师。这让他很苦恼,他对于这两个领域一窍不通。

他哀叹了一口气,望了一眼在另一张床熟睡的两爷孙,自己内心升起了一丝愧疚。

因为自己的到来,哲夫和哲南两人必须睡在同一张床上。哲南虽说只有十三岁,但此时他处于长个子的年纪,和哲夫睡在同一张床上必然会拥挤。

“喂?你睡了没?”他用不会吵醒熟睡的两爷孙的声音轻声唤道。

“我并不需要睡觉。”对方冷冷地回答道。在漆黑的房间当中,淡淡地绿光亮了起来,那一个个性化的平淡表情就在那绿光当中。

“我和你聊聊,现在你可以偷看我的内心,我不想吵醒他们,先前的冒犯也请你多多包涵。”左林双掌合十朝那团绿光轻轻说道。

绿光没有回应,应该算是默认了。

“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我本质就是锁灵,是迁命锁的灵魂,没有名字什么的。”

“那我就叫你迁命?”

“随意。”

“首先我想和你说说如今的状况,如你所见,我非常弱小,甚至可以说就连那一个哲南都能干掉我。”左林端正态度,尽可能用不会惹怒它的措辞。

他想得到它的帮助,就得讨好它。

“我可不会介意你死。”对方却是笑了出来,那笑脸发出的绿光照耀在左林的脸上,此时的他显得十分尴尬。

“好吧好吧,我城府不深,计划被你看穿也无所谓了。”左林反复思考自己应该怎么说,最后将所有话语凝成一句话。

“请你教导我一切!”

“不要。”

左林挠了挠脑袋,他清楚它十分难搞。自己那日将死之际说出的请求它也全当没有听见,这恰恰说明了它的冷血或者……

“我并不是冷血才不教你。”迁命摆出了一个挑眉的表情,说道:“而是你想要学的,我都不会,无论机械还是纹术。”

左林楞了一下,才发现这一个问题。

迁命从来没有说过它会什么,那自己凭什么叫迁命教导自己东西呢?

“那你怎么可以驱动我的轮椅高速运转?还有让那棵大树掉下果子?”

“那纯属是我自己的力量,并不是你所认为的纹术。”

左林呆了几秒,最后羞愧地捂住了双脸。

“感觉到羞愧吗?放心,我不会取笑你的。”

“不,爷爷持有的锁具的灵魂居然那么无知那才是我最羞愧的事情。”

迁命有些不开心,眉头皱了起来,说道:“如果让你知道实情你会觉得你爷爷持有迁命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

“就你这一个破锁种怎么还是幸运的事情?”

“如果我是破锁种的话,一辈子也解不开我的左中元又是什么?烂锁匠?”

“不允许你这样说我爷爷!”左林也被点燃了某种怒火,他哪里允许他人诋毁他的爷爷,这世间最出色的锁匠就是爷爷,怎么能够被说成烂锁匠呢。

“那凭什么你又能够说我是破锁种呢?难道你忘记你爷爷的教诲了?尊重呢?”

左林呆了一呆,无言以对,只能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爷爷说过担任锁匠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尊重每一把锁,这虽然十分愚蠢,但依旧要把它们当做是人来看待,因为它们是你自己的立足之本,没有它们哪有的锁匠?

迁命没有趁胜追击,但表情看上去十分得意,或者说是……达到目的?

“你先前说,为什么知道实情会觉得爷爷持有迁命锁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

沉默。

“你是不是在想‘不好,说漏嘴了’?”

“怎么会!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而已!”迁命的表情变为了丰富的笑脸,像是掩饰。

“直接和我说不就行了,这有什么不知道怎么说的?”

“这个问题牵涉太多,倒不如说,迁命这一锁种历史太过久远了而已。”

“再久远能有左家的历史远?虽说左家光荣的历史是从一百五十年前开始的,但实际上在左家还没有发迹之前,左家祖先经历了更长的时光。”左林有些不屑,在他的观念当中,谈论锁种没有任何人能够与左家相比较,自数百多年前的内陆战争完结之后,左家就一直在制锁之路上行走,虽说那段时间默默无名,但不代表左家祖先他们毫无建树。

左家和右家祖先都是获得了锁奇人的真传,哪里敢说他们是平庸无奇之才,所以谈论到制锁,能够比左家右家更加久远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他们祖先的师父,锁奇人。

“很不巧,迁命锁就是比你们左家右家历史久远。”

迁命毫不客气又一次将左林内心心中的荣耀踩着了地面。

“若不是你这小子,我原本该处的位置应该是左家或者右家的供台上,谁让迁命锁的制作人是你们两家老祖宗的师父锁奇人呢。”

迁命少有地笑了,照耀在左林苍白的脸庞上的绿光仿佛就是嘲讽。

※※※

大功率的纹光灯发出通天的灯柱,亮彻整个库卡山谷。

右武信站在山谷上,望着被纹光灯照亮的山谷有些发怔,他已经两天没合眼了,眼里尽是疲累。

自右昊然发布了搜寻的命令之后已经过了差不多三天的时间了,那小子是一个残疾人,就算掉下去不死也没可能求救,毕竟山谷当中荒无人烟,平时也根本不会有人进入这片地带,所以右武信有些不明白右昊然的搜寻命令有什么用处。家主的命令不可抗,他自然不能说半句‘不’。

右昊然的命令是找到左家家主及其包裹。右武信略微猜测难不成家主其实真正热切的是那一个少年手里拿着的东西吗?

他揉了揉鼻梁,他此时再不休息恐怕就会倒下,事实上他的部下也是这样劝他的。

下谷的人已经换了一拨又一拨,右家送餐的人也走了一拨又一拨,但还是无果。

他觉得自己的确应该休息了,揉着眼睛正准备向自己下属交接事务。

“队长!第五小队的人发现情况了!”传音水晶突然冒出这样一句。

“快点回报情况!”他顿时精神抖擞,冲着传音水晶兴奋地喊道。

“我们在山谷东部地区搜寻,在一棵树上发现了那一个包裹,但没有遇见那一个少年的尸体或者痕迹。”

“快速送回来,你们立了大功!”右武信松了一口气,这样起码能够安稳住右昊然的怒火,他是右昊然的直属部下,自然知道右昊然发起火来到底有多么可怕。

“是!我们现在就送上去……是谁!”

传音水晶那一边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惊恐,手持传音水晶的队长像是遇到了什么一样。

“请回报情况!这是命令!第五小队你们遇到了什么!”右武信内心升起了一丝不安,他隐约察觉到黑夜当中有着另外一双眼睛在看着他们一样,身体冰冷至极。

“别过来!队员全部一起上!”第五小队的队长没有理会右武信的说话,而是在那头着急地下达命令。

但结果就是几声惨烈的叫声,整个山谷空外明响。

“其他小队赶去支援!第五小队请回话!第五小队请回话!”

早在第五小队遇险的时候右武信手下的亲信已经开始了工作,他们纷纷安排在不远处的小队赶过去支援。

右武信手有一些颤抖,嘴里依旧喊着“第五小队请回话,第五小队请回话!”

漆黑的树林当中,有着右家标志的第五小队队长已经惨死在地上,他手上的传音水晶仍旧在不断传来右武信的声音。

矫健的身影收好了手中的袖剑,提起了第五小队队长手中的包裹,思索片刻似乎想到什么,便拿起了第五小队队长手中的传音水晶。

“告诉右昊然,他来到了不该来的地方。”冰冷的声音从那人口中说出。

肃杀之意让这个秋夜更加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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