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救人图鲁是脱了外面累赘的大外套才下水的,现在他身上贴身的软兽皮衣服也是湿的,男人身体强健,被风吹着还不觉得什么,蓝柠穿着湿透的沉重兽皮裤子,头发上还在不断的滴水,坐在风口里便喷嚏连连。
图鲁便走到她烤鱼的篝火旁,又扔了许多干柴进去,这里一半背风一半向阳,正是取暖进食的好去处,看了看蓝柠的光脚以及寒冷的地面,图鲁回到潭边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一直放到篝火旁的石块上,“湿衣服要换下来”图鲁放下她之后,指了指她的湿裤子道。
他自己也开始解开兽骨扣,将湿透的上衣脱下来,拧干了水晾晒到旁边的岩石上,露出结实宽阔的肩背。
太阳还有两三个小时就要落山,晚上的冰原冷的很,确实要抓紧时间晾干衣服,蓝柠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站起来开始脱裤子,幸好这裤子做的是宽松型的,进了水很有些垂坠感,她很轻松的就将它脱了下来,只剩下贴身的薄牛仔裤,然而拧水却不那么容易办到,裤子太大太沉重了。
图鲁见状便很自然的接过来,几下就替她拧好了,一样晾在通风向阳的石头上,小袄擦过了头发,已经半干半湿了,蓝柠拿着它举到火上烤着。她的身上依然披着图鲁的大外套,有些过意不去,觉得自己此时将衣服还给他他也未必要,于是急切的想烤干自己的衣裳。
图鲁弯着腰在拧自己裤腿上的水,很显然,在她面前他也没法处理自己的裤子。
“蓝柠,你在这里等我,我回山上拿些干衣服”图鲁的头发也是湿的,身上的衣服显然要烤干还有很久,他看蓝柠坐在石头上,一边烤着火一边有些发抖,便这样说。
从山上到这里,以图鲁的脚程往返起来倒没太多时间,但刚刚经历了落水现在惊魂未定的蓝柠却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
她也站起来,有些犹疑和紧张的说:“那……那我也回去吧,我,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对冰原突然又充满了深深的恐惧和胆怯。
图鲁想了想便点了点头,开始收拾猎物和烤熟的食物。回来看到蓝柠已经穿好了小袄,正在找着什么,原来是她的运动鞋放在潭水边的岩石上,落水时也一同带了进去,水面上只看到有一只半浮半沉的飘着,另一只却怎么也找不到。
赤脚踩在冰面上的感觉可不怎么好,蓝柠的脚底很快就红了起来,她不得不回到火堆前烤一烤,揉一会儿。
图鲁拿起她放在一边的,他的大外套穿上,熄灭了火,又将几件湿衣服装进兽皮袋子里,看了看蓝柠的赤脚,便弯腰将她抱起来,用自己的大外套的衣襟一裹,将她整个人托抱在自己胸前,如同托抱一个婴儿,这才拿起猎物的兽皮袋子,很快的穿过树林,向山上的帐篷走去。
温暖的,稍微带点寒意的风拂过蓝柠的湿发,她整个人的大部分都包在图鲁的衣服里,半湿的小袄紧紧的贴在他身上,一定很难受吧。蓝柠知道自己的手很凉,因此小心的避开着,防止触碰到图鲁的身体。
男人身上的体温很热,男人的胸膛很结实很可靠,贴的如此之近,蓝柠能感到他的沉稳有力的心跳,合着她的,凌乱轻微的心跳声,整个世界似乎都虚幻起来。
很多很多天以前,也有同样的一个年轻强壮的身体这样托抱过她,抱着她穿过冰原,躲开飓风,那时他的心跳也是这样的沉稳有力,他的气息也是这样的年轻美好,而她的心,那时还不知道珍惜和欢跳。
与以前相似的场景潮涌而来,又勾出了蓝柠无限的伤心,她不知不觉的开始在图鲁的怀里啜泣,渐渐的气噎声堵,渐渐的放声大哭起来,她不止想到了蓝斯,想到了他的音容笑貌和离去,更在控制不住的悲伤中思绪一扯千里,想到了她前世无知无觉无忧无虑的生活,想到了来到冰原后的种种艰难,种种磨难,种种远离亲人无依无靠的惊慌和无措,种种强撑的坚强,哭到最后,她累得浑身无力,泪水鼻涕抹了图鲁一衣领,而她,也几乎忘记了自己是为什么而哭,只是惯性的,依然的抽泣不止。
泪眼朦胧中感到图鲁将自己放了下来,手上所触的是软软的,熟悉的兽皮垫子,她红肿的眼睛有些睁不开,泪水还在控制不住的不断涌出,抽泣声很大。
“蓝柠,不要再哭泣……”他有些暗哑的嗓音在她耳畔低语。
蓝柠沉沉的虚弱的趴在兽皮垫子上,突如其来的激烈的欢爱耗尽了她的力气,图鲁给她盖好了兽皮被子人便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又回来,帐篷外已经点起了篝火,食物的香味儿也飘了进来,一会儿头发半干的男人拿着热好的鱼和一些烤肉走了进来,将蓝柠抱起来扶在怀里,喂她进食。
外面跳动的火焰透过帐篷的缝隙射进光来,蓝柠的头有点痛,便就着图鲁手里吃了些烤肉,图鲁似乎洗过澡了,身上是很干净的气味,湿衣服显然也被他晾干了,蓝柠看到兽皮垫子一侧放着些衣物。
图鲁是个很会照顾人的男人,在他身边蓝柠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安心,既然已经这样了,自己就要好好爱他,和他过一辈子吧,蓝柠吃完了肉,将头靠在男人的胸膛上,一直以来两人之间的陌生感和隔阂感也因这一场欢爱而消释了不少。
蓝柠吃过饭套上狼皮筒子,出来到篝火旁,用中间凹陷的石块托着冰,烤热了一些水清洗了一下身上,看到图鲁只见过她升过几次火便自学成才,她很惊讶,而且今天他烤的肉也不难吃,他真的是个很聪明的人。
蓝柠洗过了手脸,用自制的牙刷刷牙漱了漱口,忽然看到暗淡的灰白色的天际涌来大片可疑的黑云,她以为要下雪了,看来冰原的气温又要下降了,连忙去收拾大石上晾晒的肉干和衣物。
对天气的变化一向很敏感的图鲁也走出帐篷,微微皱起眉头打量天色,正在这时,天上忽然起了轰隆隆的声音,蓝柠把衣服抱进帐篷里,刚刚在疑惑下雪时会打雷吗,就有一阵大风刮过,天上忽然噼里啪啦的落下了些坚硬的小圆球。
圆球打在身上很疼,图鲁一个箭步冲过来就将蓝柠捞起来猫腰抱进了帐篷。
劈了啪啦的声音连续不断的打在帐篷上,周围的大石雪地冰层上,蓝柠就着未灭的火光观察了一下,惊讶的发现是下冰雹了,而且这冰雹的个头还不小,小的也足有鹌鹑蛋大。
图鲁已经快速的关闭了帐篷,并且在用帐篷里的木棍石块加固帐篷的四壁,看得出他以前也经常遇到这样的天气,蓝柠蹲在帐篷门口,捡起掉落在帐篷根的一枚乒乓球大小的冰雹稀罕的瞧。
不过她很快就不再感到新奇好玩,因为这冰雹不像她在上一世见过的那样,下一阵也就算了,她掐着腕上的表看着时间,发现这冰雹下了整整一个小时还没有要停的趋势,帐篷已经被冰雹埋进去了半指深,温度骤降,蓝柠裹紧了狼皮筒子跑回了兽皮垫子上,搓着手盖上了一层兽皮。图鲁在这期间顶着兽皮出去过一趟,搬了些木柴回来,将两人睡觉的兽皮垫子又垫高了一些,大概是怕融化的冰水流进来。
看到蓝柠刚刚还兴致勃勃的玩冰雹,此时已经皱着眉头有些忧心的坐在了兽皮垫子上,将自己裹成了个粽子,一向不苟言笑的年轻男人弯起唇角,微微的笑了一下。
然后他便走过来,也在兽皮垫子上坐下,将兽皮拉开,把蓝柠抱在了怀里。
“你的头发很香——”他忍不住低头,恋恋不舍的吻着她的发丝说,蓝柠知道摩萨部落对气味特别的敏感,都有一副好鼻子,但她还是想不明白自己头发哪里来的香,隔了两天没洗头,应该臭了吧,因此她很有些不好意思,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谁知一下又将狼皮筒子的衣襟挣开了,露出纤细的锁骨和白嫩的脖颈。
图鲁一见之下呼吸便又急促起来,他的湛蓝的眸子在不纯粹的黑暗中转成黑蓝色,“蓝柠——”他轻轻的蹭着她的发,在她耳边低低的叫着她的名字,忍不住低头找着她的嘴唇,就深深的吻了下去。
强烈的成熟男人的气息包裹了她,蓝柠的心跳加快,气息也有些不稳起来。她仰着脸,迎合着他的吻,眼神渐渐迷乱。
图鲁的手终于又一次急切的除去了她的外衣,覆上了她,将她压在了兽皮垫子上。
外面乒乒乓乓的冰雹声还在响个不住,寒风掠过荒原,带起一阵阵的雪雾,这是个强者生存的世界,这里似乎只应该有残酷,不应该有温情。
然而临海的冰崖上这座小小的帐篷内,此时却上演着这世上最温情最旖旎的****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