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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百花馆

林玉刚奔进百花馆就大喊大叫起来:“人呢?人呢?人到哪里去啦?”文欣和杨傲晨吃了一惊,也赶紧奔进去。

百花馆内,空无一人。只见百花馆内的大梁是一根根云顶檀木,每盏灯是水晶玉璧制成,每间屋子的帘幕是珍珠所串成,每根柱子涂着金漆。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牡丹白莲花,风起绡动,仿佛坠入云山幻海一般。床榻上放着青玉色抱香枕,上面绣着片片向上的莲花瓣,微微收口,显得十分庄重。整张床铺满了软纨蚕冰丝的床簟,叠着玉带叠罗丝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板不是普通的青石,而是铺满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居然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

虽然穷工极丽,但渺无人烟的肃杀也让一片暖玉温香变得冰冷凄清。

文欣叫住如没头苍蝇般乱窜的林玉:“别找了。也许那个旋转木马的装置是自动开启的。一旦人多了,装置感觉到重量不对,就自动运行,把人转到别的地方去了。”

文欣扶着杨傲晨睡到沉香木床上,拉起丝衾盖在他身上。

屋子中间有一尊东汉越窑褐釉香熏,它造型生动,质朴自然,不带托盘。这尊香熏有上下两层,可以自由开启,上层的图案是三层含苞欲放的莲花瓣图案,每排莲花有十四瓣,抽象成三角形状,每个花瓣上刻有大小不等的花茎,十分清晰。盖顶装饰着一只雕刻精细的不死鸟,亭亭玉立,眺望远方,下层是圆柱形空心支柱。文欣本想用这尊香薰烤衣服,但是觉得小了一点。她再一看,屋内还放着博山香炉,不禁心中一喜。博山香炉也称博山炉,又名熏炉,是西汉时期常用熏香器具,可用来熏衣、熏被以除臭、避秽。这个博山香炉高约20厘米,直径大约15厘米,分为上下两层,可以自然启合。上层的做工精细美观,旋转螺纹状雕刻,像燃烧的火把,热情奔放;又像一座峰峦叠嶂的仙山,自下而上,整个山脉错落有致,加上中央的尖顶,正好为十八条。博山香炉上有四个小洞,当炉腹内焚烧香料时,烟气便从镂空的“山中”飘逸而出,仙气缭绕,给人以置身仙境的感觉。它下层为盏形托,平滑的底部,,釉面为金黄色釉,一眼看去,给人以金碧辉煌之感,釉面有不少细小开片,形成天然冰冽纹。盖、炉吻合,浑然一体。文欣拿了块龙脑香,点着了,脱下自己和杨傲晨的湿衣服,放在火上烤。林玉面对着文欣只穿背心短裤,凹凸有致,散发着少女清新气息的身体,多少有点不自在,只好远远地站开,看屋内的其它陈设。屋内还放着尊青花乳足炉,青花鹦鹉牡丹图案,枝繁叶茂,画面构思精巧,线条流畅。展翅欲飞的鹦鹉与春风里富贵的牡丹结合在一起,一动一静,立体感非常强,画面生动自然,清新脱俗。林玉仔细看了又看,脱口而出:“这香炉应该是明代的呀。”

明末从嘉靖年始,从西域运来回青料,再配以江西的石子青,作为青花的色料。回青料的比例如稍高,则青花色便呈鲜艳幽箐;石子青料如果用多了,色便呈灰蓝。由于回青料价格昂贵,到万历末至天启年时,多用石子青描绘纹饰。汉朝是没有青花瓷器的,香炉主要是用青铜和陶制成。林玉作为一名资深演员,收入不菲,常年出入拍卖会和古玩市场,对这些常识略知一二。文欣看了一眼那个香炉,淡淡地说:“不是明代的,是现代高仿的。”林玉惊得连下巴都要掉下来;“你个小丫头片子怎么看出来?”文欣说:“新仿瓷器太亮,一看就“假”。为了仿得“真”一点,制作假古董的制造商经常采用抛光方法,即用马铃薯或兽皮,将瓷器表面不断摩擦,直到达到亚光的效果。遗憾的是,这种做法常会在瓷器表面留下诸多摩擦的痕迹。你仔细看香炉的表面,有很多这样的痕迹。”林玉转过去一看,果然有很多擦痕:“原来这里有现代人来过。”

“不止是这个香炉,我们沿途看到的木雕,孔子屏风,用来消音的海绵等,都是现代人带进来的。”文欣若有所思。

“真稀奇,别人盗墓都是想法子把墓倒空,这个墓不但原来墓主的东西一件没少,还多出来这么许多珍宝。”林玉苦笑不得。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鲁秦杀猪般的叫声:“救命啊!救命啊!”

文欣和林玉急忙奔出百花馆。杨傲晨本想和他们一起出去,但刚一起身,牵动伤口的痛楚让他痛不可挡,只好仍旧躺回去。

文欣和林玉奔出百花馆,只见园中一棵高达5层楼,5人合抱也抱不过来的大树的一根粗如大腿的枝桠上,王著战战兢兢地趴在那儿,拽着鲁秦的一只胳膊,下面卫蔚正在用力托着鲁秦的屁股,鲁秦不会爬树,吃力的抱着树干一点点的往上蹭。树下一只大如野象,浑身长满黑毛的野猪。野猪的个头太大了,大概有一人多高,身长则达到了一米八,体型健硕,背脊鬃毛竖起,威风凛凛,咆哮如雷,拼命地用身子撞树干,还用尖锐发达的牙齿咬着树干。

文欣还没反应过来,那只野猪一看见文欣和林玉站在无遮无挡的门口,立刻长嘶一声,迅捷无比地直冲过来。

文欣吓得腿都软了,只能闭眼等死,林玉也只顾着筛糠子似地发抖。说时迟那时快,文欣和林玉同时被身后的手拉了进来,同时门呯的一声关上了,文欣的七魂六魄这才刚刚归位,赶紧把铜门闩拴上。

野猪在门外咆哮不已,文欣回过头来,只见杨傲晨站在身后,脸色煞白,用手捂着肩胛骨的伤口。伤口又裂开了,大滴大滴的血水流了一地。

门是用黄梨木做的,一时半会野猪是撞不坏的。文欣记起二阿公告诉自己香炉中燃烧后的香的灰烬基本上已经灭菌,并有止血功效,民间可以用此灰外敷治创伤出血,赶紧把丝衾撕下几条,敷上香炉灰,给杨傲晨包扎好。

门外野猪的嘶鸣声渐渐消失了,文欣三人都松了口气,都趴在门缝中看野猪去哪儿啦,忽然左厢房中咔嗒一声响,那头身形庞大的野猪已经撞断了雕花窗棂,跳了进来,正在左厢房里四处乱窜,不停地用鼻子上的两根尖牙去拱左厢房的门。左厢房的门同样是黄梨木雕花制成,透过镂空的花纹,文欣看到野猪那一双小眼睛瞪得通红溜圆,仿佛要滴下血来。幸亏文欣刚才把左厢房的门闩住了,但是以野猪这样的神力,撞破这扇镂空了一半的门也许只需几分钟。野猪仿佛有极高的智商,它跳起来冲到门上半截镂空的花纹上,把门撞得哗啦啦摆动,试图逃离左厢房。

正当文欣三人六神无主之际,门外传来王著的叫声:“快开门。”文欣赶紧开了门。王著拿着步枪准备进入房间时,突然从身后传来了像老虎嚎叫一样的吼声,他回头一看,就看到又一只毛色斑驳的野猪从一花丛中冲了出来,速度很快,他举着枪根本来不及瞄准。

说时迟,那时快,王著直接拿着步枪下意识地朝着野猪冲来的方向开了一枪,这一枪,似乎让野猪受了伤,它趴在了地上。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仅在地上趴了几秒钟,野猪就又爬了起来,露出了锋利的獠牙,发出一声吼叫后,继续朝着王著冲过来。

王著赶紧又开了一枪,没想到步枪卡壳了。还好王著沉着冷静,口朝上、拉动枪栓退子弹、重新上膛……迅速将故障排除,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20秒,而后又继续射击。此时,野猪距离王著已经不到8米了,以野猪的速度,也许只要一秒钟,它就可能撞翻王著,将锋利的獠牙刺进他的体内。

瞄准、点射,随着“砰!砰!!砰!!!”的3声枪响,王著用熟练的射击技术把3颗子弹全都打在了野猪身上。此时只见野猪的速度一下子就放慢了,接着就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野猪就这样被制服时,它又“嗖”地一下爬了起来,继续往前猛冲。

“砰!砰!!砰!!!”王著又开了3枪,这头极具攻击性的野猪终于倒在了王著面前,蹄子乱蹬,许久才没了气息。

王著赶紧爬了起来,举起枪对准左厢房。正在这时,左厢房的那只野猪撞断了门,奔了出来。碰的一声火光飞溅,弹丸正中野猪的肚子。由于距离很近,而且野猪的腹部最是柔软,这一枪在它的肚子上开了个大洞,鲜血和肚肠同时流了出来。野猪受了伤,恼怒无比,然后狂暴的扑向王著,王著已经来不及再开枪,只能闭眼等死。

只听咚的一声,胖子林玉举起滚烫的香炉,狠狠砸在野猪身上。正在燃烧的香炉中的龙脑香蹦进野猪的左眼。

这一砸虽不致命,却把王著救了。野猪瞎了一只左眼,满脸都是鲜血,眼眶上还挂着半个眼珠子,它变得更加疯狂,丢下王著不管,径直朝林玉扑来。这时杨傲晨从后面猛拖野猪的后腿,野猪扭过头去要撞杨傲晨,杨傲晨很机警,多年的舞蹈功底让他身体异乎常人的柔软敏捷,他没等人熊转身,便左脚往沉香木床上一蹬,身体像跳舞一样凌空翻起,姿势优美地一翻身,落在沉香木床的床顶上。

王著此时回过神来,他和林玉,文欣都抓住了这救命的十几秒钟时间,分别爬上了房梁。

野猪受伤也不轻,肚肠子被打穿,流出来一大截,还瞎了一只眼睛,它在山中连豹子都怕它三分,哪吃过这么大的亏,想要去咬那四个人,那些人又都爬上了房梁。它在梁下转了几圈,虽有一肚子邪火,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暴跳如雷,仰天狂吼,声震苍穹。

杨傲晨看着野猪在下面乱转,心底好笑,对林玉说:“玉玉,你看你们家老祖宗天蓬元帅怎么这么狼狈。”林玉瞪了他一眼:“你小心嫦娥姑娘看中了你,拉你去月球做伴。你那床那么低,小心它爬上来。”

杨傲晨还是小孩子脾气,扑哧一笑:“我有文欣姐姐了,怎么会做你的第三者。”林玉一怔,心想怎么你和文欣好端端地扯上我做什么,猛然想到他还是绕着弯骂自己是猪,气得呸了一声,不再做声。

林玉其实有恐高症,他两只手都紧紧抱着房梁,生怕一松手就掉下去,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能冲杨傲晨干瞪眼。杨傲晨见了胖子林玉的样子更加觉得好笑,不过马上他的笑容就僵住了,下面的野猪正不顾一切的爬上杨傲晨所在的沉香木床。文欣赶紧招呼王著:“快开枪,王哥。”王著瞄准、点射,随着“卡”的一声枪响,他的枪又卡壳了。他赶紧枪口朝上、拉动枪栓退子弹、重新上膛……这边杨傲晨不敢等了,纵身一个飞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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