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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雁寻 中秋拜月

灵仙大大爷韩长海和二大爷韩长生一起从屋里出来喊上自己的老婆孩子回家。

韩长海说:

“娘,你歇着吧,俺们先回去了,后晌也没啥事了,都回家歇着去吧,明儿再去忙老二家的地。明天过十五了,灵玉你说你爹十五能回来不?”

灵玉摇了摇头,看着她娘。

“灵玉都该忘了她爹长啥样了,看你爹这个钱心。今年咋地也得过完秋才能回来吧。”灵玉娘说笑。

灵玉奶奶回笑着和媳妇打趣道:

“没个钱心咋过日子啊!十五就十五呗,咱们庄稼人那年过八月十五不是忙啊。明天十五,俺前晌跟别人玩牌赢了钱,给你两块钱,老大你后晌去乡上割二斤猪肉,明晌午我给你们在家里做上一锅大锅菜。不就过十五了嘛,”

“东边墙头那边瓜架子上长了两个冬瓜,那个大的就够咱们一家人熬上一锅菜了。

灵仙奶奶指了指东边墙头上爬着的那俩大冬瓜,****粉的垂在那儿,冬瓜蔓儿和瓜叶子倒也不咋显眼,可这俩瓜真是都不小,就那个大的估摸着咋地也得有个二三十斤,有一米来长的样子。

奶奶从她的大襟衣裳里掏出个布手巾打开它里面裹着几块钱还有些钢镚分子,从里面拿出两块钱。

“给拿着,这是俺赢的钱。”

奶奶边说边把钱递给老大。

“娘,俺这儿有钱。”灵仙大大爷拙笨的跟他娘说道。

“咱娘给你你就拿着吧!那要不俺给你,你们给俺过秋,按理这该俺管你们大伙饭呢!”灵仙娘说她大伯哥。

“你这说的啥话啊,一家人不干点活,那让谁干呢,在说这不是应该的嘛”

灵仙二大爷说道。

“可不是嘛,你就拿着吧,我现在还有钱,等我老了躺炕上不能动了,你们再给我花钱。”

灵仙奶奶说着话把钱塞进了老大手里。

那个时候的人要在外面上班的公家人才能挣个几十块钱,五六十七八十就不少了。那在农村里种庄稼的庄稼人就更是挣的少了,猪肉才一块来钱一斤。

灵仙大大娘说:

“咱娘要你拿着你就拿着吧。真磨叽!”

大大爷这才把这两块钱揣到了兜里。

“明晚上都别忘了烧香磕头啊,拜月亮神。”

灵仙大大娘生怕有人忘了便又补了一句。

大家嗯嗯答应着,各回各家不说。

转过天八月十五,耕地耙平忙活了整整一天,直到天也黑了下来,各自回家不提。

灵仙家,院里摆着一张小地桌做供桌。供桌上摆好了香烛,供奉神灵用的贡品都是有讲究的以三五为吉利。二四则是祭奠祖先宗祠的时候以此二数为吉。灵仙奶奶在供桌上摆了三个盘子第一个盘子里摆了五个石榴,还有一把红枣,第二个盘子里是五个大粗梨,第三个盘子上摆着五张糖饼。团圆饼,这糖饼是我们这里的风俗,我寻思着大约是因为过去人穷买不起月饼吧,所以就烙上几张糖饼当作月饼,后来也就逐渐把这烙糖饼当成了我们着独有的风俗。还有一说我们这里的老年人说我们这一带的人都是从陕西大槐树迁过来的。每年如果你是信奉我们当地这个宗教的的话,过个年节你去庙里拜神的话,会有个管事的当地的信奉神灵的妇女给你在神前挂个门号。就是说你是那家人,夫家姓什么娘家姓什么,她就会说什么门什么氏来怎么怎么,还有好多话呢,就不多说了。那个时候你如果仔细听,可以听到她说的有一句是怎么说的叫做“大槐树底下留姓名。”估计我们这的风俗是从陕西传下来的,还有就是拜月一般都是女的拜月神。好像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我爹或者其他人家男人拜月神。潮汕不是中秋拜月娘嘛应该多少有些差异不同吧,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嘛。都是祝愿团圆美满,从古至今人们的这种美好的愿望都是一样的。

灵仙娘正在大灶火那儿张罗煮饺子,那是奶奶后晌在家包好的一篦子南瓜丝馅的饺子。中秋节嘛,虽然家里过的还很节俭但是过节吃顿白面的饺子那在分了地以后也可以吃的到的。灵仙奶奶先在供桌上摆好了果盘和团圆饼,然后用一个木升子盛上了一升小麦做香炉,奶奶对孙女灵仙说:

“仙二,你去娘那里把火柴拿来。”

嗯灵仙答道。可还没等灵仙走到她娘那儿,妹妹小灵玉就已经跑了过去,从她娘那里拿了火柴小跑着递到了奶奶手里。“奶奶给你!”

“别来回跑了天黑你也不怕把你绊倒了。”奶奶说着小灵玉。

奶奶先在用升子做的香炉两边一边点上了一根蜡烛,就着烛火点了三柱香插在香炉里面。

“奶奶为啥用升子盛麦子插香啊?”

灵仙问奶奶。

“求神保佑咱五谷丰登呗,多打粮食,你看看这今天晚上的月亮是有啊还是没有啊?”

奶奶又问灵仙,边烛火下,灵仙抬起头看了天空中似隐似现的月亮。

“奶奶,月亮在那儿呢,就是看不太清楚。”

“这就对了,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嘛。来年肯定是丰收年。”

奶奶边说着拿来一个旧布垫子铺在供桌前面,放贡品的那一面。俯下身了跪在垫子上磕了仨头,嘴里念念有词。

“来灵仙灵玉过来磕头,对着月亮拜拜!保佑俺们灵仙灵玉越长越漂亮。保佑一家老小团圆美满,五谷丰登。”

灵仙灵玉笑着俩人跪在垫子上拜了拜。

“还保佑我爹!”灵仙加上了一句,

小灵玉也跟着说了一句保佑我爹。

奶奶说“嗯真懂话。磕三个头!快磕仨头神前要磕上三个头,都兴这个。”

于是小姐妹学着奶奶磕了三个头。

灵仙娘煮好了饺子,盛四碗端过来,放在另一张小桌上。

奶奶端了一碗饺子在供桌前面双手恭恭敬敬举过头顶,双手举着那碗饺子拜了三拜然后起身。

“你也去磕个头,保佑灵仙爹平平安安发财。”奶奶说对媳妇说。

灵仙娘跪在供桌前的垫子上磕了三头,那虔诚。

“开饭!今儿好吃的,给石榴大梨,糖饼。”

灵仙奶奶给孩子们从供桌上拿了几个石榴梨还有一个糖饼。

等会都尝尝,先吃饺子,吃了差不里了再吃别的,不然把肚子先占住了就吃不下饺子了。”

吃完饭娘四个坐在院里,边吃着石榴,梨,边说话。一边看着两个闲不住的孩子打闹。

灵仙娘在烛光下对婆婆说:

“也不知道长发在外面干活吃不吃的到饺子。”

婆婆借着烛光看了看媳妇,知道她想灵仙爹了。宽心道:“你看你着,他在外面吃的饱,他挣着前呢,又是个傻子想吃好吃的了,还用你给他买嘛。他自己个儿早就去买了。我儿子比你会享福,吃道吃好的。再说了那不是还守着你金冬叔那个好吃的嘛,他那个人是三天离不了那酒。你就放心好了,别胡思乱想。”

“俺没瞎想。就是随口一说呗,”灵仙娘答道。

看着这两个打闹的孩子。

出门在外的人身累,留在家的人心累。这个累子就像一根看不见的线牵着灵仙爹的仙灵仙娘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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