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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养气

五月农忙时,不见故人踪。牛儿在山坡上不断晃悠,细雨朦胧下,只见一个少年不断的在山田间劳作,身着蓑衣斗笠帽,弯腰拾捡黍中草。烟雨朦胧,江山如画,此间之乐,不足外人道。

玄耳望着手中的杂草,不由的想了许多,杂草谷黍,这两种作物同根同源,为什么要去杂草而留谷黍呢?是了,这两者之间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物“人”,人需要谷黍活命,所以要让谷黍更胜杂草不生。那么美丑长短,正义邪恶,都是如此了?天下人爱美者多,爱丑者少,喜正义者多,喜邪恶者少,此两者皆为人出,人即根源,生出美丑正邪。

看来天下事,皆有根源,而出对立,对立却又相互统一,两者谁也离不开谁,那么修练的根源又是什么?是长生不死,荣华富贵?前者为为仙,后者为凡,这两者又是相互依托。看来我这么多天的练武却是忽视了最根本的一点“根”源。练武者为人,那么我就是根源,我内腑五脏生出五气,五气只是对立,却是没有统一,所以我在怎么修炼都不能再进一步。

五气对应五行,古书所载,人体既是小天地,天地之间有五行,人体之内有五脏,看来所言非虚。大地为土,而生金木水火,金融为水,水养草木,木燃为火,火尽为土,看来五行之中当以土为尊,那么我所练五禽戏中当以脾为主,生肺气、肾气、肝气、心气。

风雨之间少年郎,玄耳带着大青牛回到小窝,迎着风雨再度练起了五禽戏,这次他没有按拳谱顺练习,而是顺着自己在田地里所想那般,先从熊戏开始,虎戏、鹤戏、鹿戏、猿戏,三遍下来,玄耳只觉内心蹿火,气脉错乱,不敢再胡乱修炼。

读书静心,再将自己混乱的思维安静下来后便想道,五禽戏自远古先民创立,经历上古中古,已有无数在盛行天地之时的天才妖孽经过改良修习,至如今已是大成之作,倒是我有点太过想当然了。五禽戏只是修炼之人开门之时所习,本的是强健经脉,好为修行练气之时打下根基,省的为天地灵气的刚猛伤了脏腑。

修行之人修的是先天所带的一口纯阳生命之气,后天之气终究要化尽,我修炼出了五脏之气,脏腑强壮不少,已是尽头。当初大师兄也是见我走火入魔元气大伤才让我练习此拳,到如今我已经元气恢复,甚至比以前更加强壮,是时候该放下了。看来该准备修炼练气第一层了。当初妙真子在带弥音离开时给了我一份逍遥圣人的练气手札,记载了逍遥圣人在成就至道时对练气之境的许多感悟。看来我还是得接受这人的一番恩惠了,唉、、、

逍遥圣人在七位最杰出的圣人中最神秘,看看他对练气期的感悟对我来说是天大的机缘了,也就只有那些圣人门徒才有这样的机会。

天气阴暗,玄耳就着凉风在屋子前仔细的观察着手中的绢本,薄如蝉翼,色泽紫金,玄耳暗叹,这应该是世间为数不多的金箔纸了,不说这里面的内容,光这一尺金箔纸就能够改变一个穷人的命运了,不知道传说中的仙玉纸又是什么样子,恐怕也就上古的大帝和远古的先皇使用过吧!

整个修界江湖,自远古至今便对书写的纸张分出了高下之别,玄耳手中的圣人手札便是得之不易的金箔纸,对于如今的修界江湖来说无异于奇珍异宝,此种纸张的练造之法早已失传,中古时代圣人辈出,也就只有这金箔纸才能够堪堪承载圣语,到如今也就是那些圣人嫡传才能拥有。但是金箔纸比起传说中的仙玉纸却是差了许多,传说仙玉纸为仙界御用纸张,每一张都是不可多得之物,拥有不可思议的伟力,能拥有一张便可改变命运,如此这般传说数不尽数。如今整个天下多数使用的还是草宣纸,至于银棉纸却是帝庭教派专用之物,凡俗之人不可私藏。

慢慢的舒卷开,一股香味传入鼻孔,如兰似馨,让人不由的精神抖擞寂静。光这能够让人杂念不生就已经是一件灵宝了,有多少修士皆是因为杂念丛生而废道业,不由得玄耳便对传说中的仙玉纸多了几分热切。看着不足千字的圣言玄耳慢慢的研读了起来。圣言:气者,道也。混沌判定,清浊出,上着为仙,下着为凡,仙凡有别在于气,吾不求清,不鄙浊,只修一气为混元、、、、不足千字,却是蕴含着逍遥圣人的道理。很快玄耳便读完,闭上双目,静静的思考一会,玄耳再次读起。

玄耳本是聪慧之人,三遍之后便对逍遥圣人的道理有了一丝感悟,逍遥圣人不在乎先天清浊二道,只求为天地先的一缕逍遥自在的混元一气。玄耳看着望眼欲穿的大青牛,两只铜铃大小的眼睛不断的盯着玄耳手中的纸张,玄耳看到后感觉无比的滑稽,不由得放声笑了起来。

玄耳没有藏私,对着大青牛一遍又一遍的诵读着手中的圣言之语。圣人言语,不分人畜,大青牛听着玄耳读出的圣言舒服的卧倒在地,悠闲自在。

圣人训,吾日三省吾身,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日月有数,大小有定,圣功生焉,神明出焉。

玄耳对于三皇本纪,五帝概述如今已是倒背如流,现在他又修起了圣人经章。大青牛在三日前偷吃了剩下的一颗婴儿拳头般大小的蛟血后再次沉眠了,望着牛棚里不断身冒黑光的大青牛一脸的微笑。

大青牛原本在玄耳未收服时便已经开窍,正值练气第二层之境,牛心骄狂,大意之下被玄耳和石王逮住,穿了牛鼻环,在玄耳读书时不断的熏陶下达到了练气第五境,舍不得离开这个能够对自己修行有所帮助的人类,以至于后来遭灾失去神通本领,过起了虎落平阳的日子,好在跟着玄耳得到了一块蛟血精华,才让自己在失去神通的本领下恢复了过来。

玄耳本不是迂腐之人,再想到自己没有后方支援,财侣法地皆是没有,修行路上只能靠自己。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便想到已有修炼过往的大青牛,好在为自己找一位能够护法之士,在他刻意的安排下便让大青牛偷吃了剩下的一块蛟血精华。

日子一天天过去,玄耳望着山田间的绿中泛黄的谷黍,流露出那些劳苦的村民们才有的收获喜悦,更加的贴近自然。全身的气质都有所变化,儒雅中随着阳刚,又不失自然沉静。五禽戏玄耳如今只是偶然练练,达至尽头再修炼已经是枉然。倒是他对三皇本纪、五帝概述、圣人经章更加重视了,天下所有位就高位之人,皆是养出来的,没有谁是天生的霸主高人。要说气度,古今往来还有何人能够比得上三皇五帝七圣人。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早上还晴空万里,现在确是乌云密布,在玄耳准备进屋躲避风雨时,却是发现大青牛全身黑光大盛,牛眼睁开,奔跳起身。向着空旷的村子跑去。咔擦一声,玄耳的眼中出现一道闪电雷霆劈向了大青牛,大青牛浑身冒着青烟,疼的大声吼叫,一声粗狂的男子声传来,大爷的,该死的老天爷,又来劈你牛大爷,看来牛大爷上辈子欠你的。玄耳听见滑稽不堪的话语后眼睛睁的老大,随即又是狂喜不已。

大青牛经过破后重立,修为再度增长,已经修炼到练气第六层。山野精怪,修炼实属不易,修炼到第六层后便可以化掉横骨口吐人言。只是天下所有修行之士,皆是向天夺命,不分人妖鬼神,劫数重重,过着可享太平,败则身死魂灭。玄耳看着乱窜躲避天雷的大青牛,对修行之劫认识更加深刻。

咔擦、、、一连三道天雷尽数劈在大青牛身上,浑身打颤不断冒烟的大青牛大声喝道,牛大爷终于度过天劫了,又可以享受一段幸福的日子了。玄耳一脸喜色,对着大青牛道:牛兄,你能说人话了,太好了,以后再也不会对牛弹琴了。大青牛回头看着玄耳道:玄小子,你牛大爷终于可以炮制你小子了,看你小子对牛大爷还不错的份上就先饶过你的小命。

玄耳道:牛兄,你跟我这么长时间,今天还是第一次看见你渡天劫,你这劫数威力也不咋滴!大青牛道:小子,用你们人类的话说,你小子就是站着说话腰不疼,你以为天劫是你家的吗?还不咋滴,到你小子渡劫时你就会知道有多可怕,好在你牛大爷皮厚肉粗,才能轻松度过这化骨之劫,你知道我有多少同类死在这化骨之劫下吗?你身上还有蛟血吗?给你牛大爷来两粒,补补大爷虚脱的身子。

玄耳道:还有几粒,等着我给你去拿。

大青牛道:行了,不要了,看你身子骨强壮不少,精神头也不错,快要开始练气了吧,就你这根骨,还是留着你自己用吧,关键时刻可以帮你大忙。不跟你废话了,牛大爷先去歇一歇,别小看这三道天雷,威力大着里。说着扔下玄耳回到牛棚趴卧在地上,身上不断闪现黑色光芒。

天劫已过,乌云散开,太阳又露出了往日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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