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警局接到了报案,雷警官立刻率领警员赶赴邢铭教授公寓。
邢铭家中保姆尸体还有些暖流,死亡时间不会太久。现场查获了一把水果刀,上面沾满了血迹,大致就是凶器。雷警官推开了公寓大门,发现院内的两盏荧光灯坏了。地面上有许多散碎的玻璃片,灯是被人击碎。房间里一片混乱,狼藉。打斗痕迹明显,里面没有什么特殊东西。邢铭教授早已不见了踪影。警员昼夜工作,搜查现常保姆死于刀伤,出血过多。水果刀涂上了一层剧毒。警方从梵蓝公寓中提取了大量指纹印迹。经过确认,这些指纹基本属于两个人,一个就是已经遇害的保姆,另一个人应该就是邢铭教授本人了。水果刀上留有指纹,基本可以认定,指纹属于邢铭教授。
绝大多数警员认为应该缉捕邢铭。雷警官将一摞资料丢到办公桌上,双手按到上面,用力地呼一口气。虽然雷警官同邢铭教授并没有旧交,他还是笃信邢铭人品。他绝不会做出畏罪潜逃这种事情。
一波不平一波再起。警局的报警电话似乎没有停过。正当全体人员热议案件时,连续接到两起报案。
“云翳医学院再度发生命案。”
“云城一件咖啡厅里发生了命案。”
雷警官眉头再度皱了起来,真是多事之秋啊!连续两件命案,这非同小可啦。显然,这同梵蓝脱不了干系。虽不能断定就是梵蓝行凶,不管是人为行凶也好,诅咒行凶也摆。雷警官吩咐一寒到运城咖啡厅,自己亲自到云翳医学院。
医学院里变得冷清了,很多学生都请假回家。因为有一些教授也离开了这里,他们说梵蓝公墓被打开,厄运将会降临医学院里所有教授。避免诅咒唯一方式,就是远离这所学院。雷警官赶到案发现场,案发现场是一个比较茂密的花园,里面栽种了好一些花草。死者同样是一位教授,医学领域里也算有点名气。他被人用刀刺杀,死后就栽倒了花园深处。凶器是一把匕首,一种管制刀具,就丢在死者身边。凶手非常老练,几乎一刀致命,很有可能是专业杀手所为,行凶时候戴上了塑料手套,凶器上并没有留下指纹。
雷警官询问了相关人员,据他们反应,遇害者这几天没有什么异常举动。案发时间很有可能是晚间十点左右,这个时间段校园里还有很多人。选择这个时间行凶,似乎另有深意啊!有一点,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教授接连遇害,恐慌情绪早已散播开了,很多教授提出了辞职申请,离开了云翳医学院。校长愈长风并不挽留,对此事教授遇害案件保持缄默,不发表丝毫言语。这让雷警官很费劲,如果事态这样持续下去,损失最大的将是医学院啊!梵蓝家族斥巨资投资兴建了这所王牌医学院,身为梵蓝家族最信任的总裁愈长风,他怎么忍心见这所医学院毁到自己手上呢?雷警官派警员再次询问了愈长风校长,愈长风的答复很让人费解:既然警方都破不了案,我愈长风有什么能耐呢?再说了,这是诅咒,是梵蓝掌门人梵啊铜先生死前许下的誓愿,一旦梵蓝公墓被人打开,有人想窥觊梵蓝咒语,有人企图占有梵蓝家族资产,那么将是一场浩劫,一场灾难,这场灾难只有用生命,用鲜活的血液才能平息。这才是开始,这种灾难根本就不可能被人类的意愿所平息。
试图从愈长风那里获取线索恐怕是痴人说梦。客观上讲,从目前掌握的情况上看,案件真就无法侦破。雷警官并不回避这个问题,因为没有作案动机,没有作案缘由。所有动机都集中到了一个焦点上:梵蓝家族,梵蓝公墓,梵蓝咒语,梵蓝诅咒。这些还全部是一个谜团,无法破解的谜团。
警员们尽了全力,他们将被害教授的社会关系,家庭关系,私人朋友调查了个底朝天。没有丝毫发现,没有谁会杀害这位教授。他秉性温和,从不同人结怨,谁会杀他呢?况且,教授已年过古稀之年。这一点同云翳医学院“四大天王”很相似。不过也有细微的差异,云翳“四大天王”死于一种全新药剂,中枢神经高度兴奋致死。这很不自觉地让人联想到邢铭教授。可是这位老教授就不同了,他被人用利器刺杀,这同邢铭沾不上边。如果没有分析错,凶手不会是一伙人,怀有不同目的。这让案件复杂了许多。
云城咖啡厅里,顾客早已离开了。警戒线将咖啡厅团团封锁,报案人到存放咖啡原料的仓库物品,发现了一具尸体。死者叫小六子,是咖啡厅的一名男服务员。有人说,小六子这几天很兴奋,逢人总说自己要发财了,发大财。他是个口无遮拦,没有修养的人,所以大家没太注意。
警官一寒简单地将发现尸体的仓库检查一番。里面全部是封口的瓶罐,还有一些器皿和瓷杯。死者小六子身上有几处刺伤,大概只刀伤。被人装入一个麻袋里,放到一个比较黑的角落里,上面还铺上了厚厚的塑料和几十把备用拖布。显然是掩饰人眼,怕被人发现。
一名惊魂未定服务生,他忐忑地走到一寒面前。
“你发现的死者!”一寒询问道。
“对,是我。”
“你经常到这个仓库吧?”
“对——哦,不,不是。”服务生有点紧张,连忙解释道,“不,不是常来。这个仓库多是备用的原料。按照规矩,装放原料的仓库是不允许擅自入内。正赶上前厅缺几把拖布,我就过来取了。拿拖布时,我踩了一脚,感觉不对头,把所有拖布翻开一看,小六子死了。”
听完,一寒四周望了望,铁质门窗,很结实,没有钥匙是进不来了。他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小六子是这里老员工了,常常到库里取原料,所以身上有这间仓库钥匙。仓库对面还有一个房间,也是个仓库,仓库门紧锁。墙壁上有几扇窗户,顺窗户可以窥见里面。里面很杂乱,漆黑。这种环境最方便隐匿尸体了。一寒指了指这个房间问道:“这里装什么?”
服务生回答道:“工作服,座椅,还有一些糖浆什么。”
一寒是个善于从细微和对比之中捕获线索,寻觅发现的人。他冷静地思考一会,凶手为什么将尸体隐匿到装有封口瓶罐的那间仓库呢?而不是藏到这间最便于隐匿尸体的仓库呢?
“这两间仓库都经常打开吗?平时怎么运作?”一寒问。
咖啡厅的负责人走了过来,冲一寒点了一下头,解释道:“警官,是这样。装有封口瓶罐那间是原料仓库,按照我们规定,原料是两天两宿取一次,两天才允许进入一次。这是为了保障原料的卫生和新鲜。那间装杂货的仓库,一天最少要打开四次,多一点要十多次呢。工作服随时要换,座椅不够了,就过来龋”
一寒不置可否,心里很明白,大致将凶手锁定。看样子凶手对这里的运作程序很清楚,他知道哪个仓库不会轻易有人进去,哪个仓库断断续续不停有人进进出出。这个凶手同受害者很熟,他们一定认识。
“小六子最近同什么人有交往?”
“交往?”咖啡厅负责人和服务生们反复回忆,有人还是发现了蛛丝马迹,“警官,我发现近半月月吧,小六子认识了一个大个子,青紫脸盘,五大三粗的人。”
“你们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住哪里?怎么联系?”
“对不起!这个我们可不知。”
一寒再问:“被害人小六子呢?他什么情况,住哪里?”
“小六子啊,他是独身,从外地过来打工。就住在后面那间宿社里。要不,我领您过去看看。”
一寒随咖啡厅负责人来到小六子宿社。宿社楼地处****马路上,很偏僻,寂静。小六子那间宿社在二楼,里面很干净,同间还有两个人。他们说也见过那个青紫脸盘的壮汉,并大致画下了这个人的影像。一寒凭栏了望一会,从哪一个角度讲,无论是这里,还是咖啡厅那间仓库,都不是藏匿尸体的最佳选择。凶手绝不至于愚蠢到这个地步,凶手同被害者小六子发生了口角,矛盾,很严重的纠纷,所以厮打了起来,动了刀,将小李子刺伤,致死。这不是一起蓄意谋杀,小六子身上累累伤痕就是佐证。迫于无奈,凶手将小六子尸体藏匿到了仓库里。至于他们在哪里发生了争执,哪里厮打,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是仓促间行凶,一定会让凶手措手不及,一定会露出破绽。
此时就认定青紫脸盘大汉就是凶手有些武断,稍有不慎就会闹出乱子来。一寒很清楚,这个案件同梵蓝家族那个案子关系不大,充其量就是个旁枝侧节。这里浪费太多时间,势必影响主要案件的侦破。只能“破釜沉舟”了,大胆假设吧。
一寒兵分三路,一路蹲守,一路沿街寻觅,一路调查青紫大汉的身份。进展非常的顺利,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只花费了一天时间,青紫脸盘大汉当即被缉拿。
大汉破口大骂,决然不承认自己是杀害小六子的凶手。
“我要告你们去。我曾经也是警员,没有充分证据时不允许抓人。”
青紫脸盘大汉有如此反应一寒并不感到意外,人家毕竟也是警员,知道什么情况下可以缉捕,什么情况不可以缉捕。可是,从大汉的资料中一寒察觉到几许隐含、不明朗的东西。这个大汉名字叫大伟,曾经在警局工作过几年。有一点很值得投,大伟就职的警局竟然就是X城警局。
“什么时间离开警局?”一寒试探地问。或许,从他身上能发现一点意想不到的线索。
“三个月前吧。”
三个月前,这同样是一个很微妙的时间。
“警官,我严重地抗议。你们必须释放我,立刻就释放我。否则,我要起诉你们警局。你们严重地损害了我的尊严和自由。”青紫脸庞的大伟并不承认自己涉险谋杀,他说认识小李子,却并不很熟。
一寒决定将大伟带回警局,他并不知道X城警局的小刘就在这里协助破案,他们一定认识。这是个非常好的切入点。
大伟嚷嚷了一道。直到进了云城警局,见到了曾经的同事小刘,大伟才闭上了嘴。非但闭上了嘴,那表情简直就是吃惊,忐忑,担忧。他瞬间将头低下,希望避开小刘的目光。可是已经晚了,小刘看得清清楚楚。他惊讶地问:“大伟!你怎么——你这是——”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伟竟然成了犯罪嫌疑人。
“啊啊——”大伟表情很难看,不自在。“小李啊,你——你到了这里呀?”
两人简短地问候了一下。突然间,小刘变换了口吻,很生硬地问道:“不对!大伟,三个月前是你负责看管那个玉质项坠吧!我不会记错。后来,人员大调动,你无声无息地离开了,你保管的那个玉质项坠也神神秘秘地消失了。对吧?大伟。”小刘这一番话让大伟面红耳赤,低头,眼中闪烁不定。大伟心虚了,额角渗出几点汗滴。
疑点重重,再遮掩下去只不过是自欺欺人摆了。大伟只能如实交代了自己的罪行:三个月前大伟就听说了一个关于梵蓝家族,梵蓝咒语是言论。起初,他认为这就是一个谣言,荒诞不羁。无形中,他接手了X城博物馆谋杀案。案件中出现了一个东西,玉质项坠。这同他从谣言中听到的那个玉质项坠很相像。据说,破译了这个玉质项坠,就可以得到梵蓝家族财产。虽说这个玉质项坠已经破损,但是,残渣碎片完好无缺,可以将玉质项坠完好组合到一起。大伟动了邪念,他看是盘算如何获取这个项坠项坠。一个机会来了,案件不能有效侦破,恰逢警局人员大调整,他借这个机会监守自盗,并悄悄离开了警局。
为了破译项坠,他来到了云城。因为他知道,云翳医学院就是梵蓝家族斥巨资兴建,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偶然中,他结交了在咖啡厅工作的外地务工人员小六子。小六子常年待在这里,对这里很熟悉,有这个人相助肯定会事半功倍。两人一拍即合。可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破译这个项坠。时间一天天过去了,他们也从报纸、电台上听说了近来发生过接二连三的命案。有人说,所有灾难都缘于云翳医学院里一名学生擅自闯入了梵蓝公墓,所以将灾难和罪孽释放了出来。大伟和小六子不以为然,他们对这个消息很高兴,事态越大越好,可以坐收犹之利。
岂料,祸起萧墙。大伟和小六子激发了矛盾。大伟一心得到梵蓝资产,他很清楚,梵蓝资产简直是个天文数字。小六子没有这么大的野心,不想要那么多钱。他希望将那个玉质项坠卖掉,谁愿意破译就卖给谁。这样比较稳妥,可以获取一笔不小的金钱,还避免了危险。别人能破译就破译,不能破译也同自己没有了干系。可是大伟坚决不同意,两人僵持了一段时间。那天晚上,小六子竟然偷偷将玉质项坠偷走,被大伟发现。气急败坏的大伟前去索要。小六子坚决不给,说卖了钱,一人一半。于是,两人就厮打了起来。打斗中,大伟操起一把尖刀,接着怒气,疯狂刺向小六子。小六子毙命,大伟就将小六子尸体装入麻袋,用小六子身上的钥匙打开仓库大门,暂且将麻袋隐藏到仓库阴暗的角落里。找个机会再将尸体运走。万万没想到,被过来取拖布的服务生发现了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