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偶然机会,拜木遇到了一个人,误以为这个人就是邢原之子邢铭。待细细打量,才发现此人并非邢铭。不过他们两人的轮廓,体型,脸庞等等地方简直就是同一个人。拜木心生一计,他部署了一次团伙抢劫案,将这个人引入迷局,让他成为抢劫杀人犯。此人走投无路,拜木假意救了他。为他起了一个新名字,叫米赫赫。并给他改了容,变成了一个影子,邢铭教授的影子。米赫赫一无所知,认为自己遇到了大恩人。发誓为拜木效犬马之劳。拜木在邢铭身边有一耳目,就是那个保姆。因此,邢铭教授一举一动动逃不过拜木眼睛。米赫赫也就成了同邢铭一模一样的人。同时,拜木教授米赫赫医学,培育他养成邢铭的性格。
拜木意图非常明显了,米赫赫自然是他复仇计划中的一枚棋子。希图让米赫赫杀死米希,激起徐洵对邢铭、邢原父子仇恨。二来,希望用米赫赫的存在,彻底迷乱邢铭,让邢铭精神错乱。可惜,拜木百密一疏,他万万没有料想到自己精心培养的这枚棋子竟被夺取玉质项坠的明君害死。因此,拜木部署的全盘复仇计划中略有疏漏。
绝望!梵蓝实验的结果让梵啊铜深深绝望。五年之约,事实上不足三年,两年半的时间里,此十三人就有三人身患艾滋病;梵啊铜和拜木达成了一种意识上共识,三年年满,了断彼此的赌注。
三年后,此十三人共有七人身染艾滋玻拜木单独约见了梵啊铜。此刻的梵啊铜被震惊和恐惧征服、所缠缚,他说什么也想不到事情的结果会是这么苍凉。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告诉我,拜木,难道是你动了什么手脚。你想致我于死地,报断臂之仇,才设下了某种骗局,让那些人中套了?对不对?”
梵啊铜真的绝望了,悲观。实验的结果足以摧毁他的自信心。最可怕一点,这个结果不正是验证了徐旭的悲观绝望的来源吗!人性最为肮脏了,一旦失去了某种自然规律制约,那将泛滥,将成为一群兽类。面对梵啊铜的绝望,拜木哈哈大笑,这笑声充满了让人崩溃的力量。
“梵啊铜啊!我是想杀死你,今天你若食言,我却不会介意。我情愿撕毁我们当初的约定。只想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显然,梵啊铜非常的焦躁,这再次暴露了他性格中的弱点。不够沉稳,不善于用智慧来分析问题,行事鲁莽,独断。易怒,易暴躁,做事非常极端。不等拜木说完下文,抢先问询。拜木一张苍凉的脸,淡漠的表情,平静的神态。宛如一尊肃穆的雕像。
“很多事情,我们总是牵强的拒绝。不是没有发生,不是不会发生。只是我们不愿意承认而已。梵蓝实验的结果让你震撼,让许多人震撼。不是因为这个结果而震撼,而是因为用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不愿意承认的事实。不要认为这个结果牵强,不要认为它荒诞,不要骂我,不要攻讦我。事实上就是这样,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本身就很荒诞。我将它写入小说,你认为荒诞,不可思议。比这还要荒诞,还要不可思议的事情,难道没有在我们身边发生,上演吗?”
拜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留下了倍感凄凉的梵啊铜。他无法相信,梵蓝咒语救人的同时竟然成了害人的工具。他更无法相信,这不堪的一幕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眼前。几番调查,几番查证。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真相。被允许加入梵蓝家族的十三人,他们自认梵蓝提供给自己的药剂可以根治此病,有了避免沾染艾滋病的护身符。从此,他们对自己的行为再无丝毫顾虑,再不怕沾染什么传染玻丝毫的诱惑,丝毫的引诱,就让他们陷入了卑劣的轮回。拜木不傻,所选十三人除了道德修养颇高,只有这样才能让梵啊铜信服。再有,此十三人全部是事业有成,家产颇丰。这样,他们遭受的诱惑就多一些,接触的东西就多一些。如果他们放弃了自爱,放弃了素养,沾染疾病的可行性就高一些。
痛心疾首的梵啊铜气恼,他断然拒绝为那些患病者诊治。
也许是出于羞愧,也许是出于对自身行为恕罪,他们并未因此责怪梵啊铜。相反,他们感谢梵蓝,感谢拜木,甚至有些人将自己的资产献给了梵蓝。是梵蓝让他们看清了自己,认识了自己的本性。
拜木杀人出于无形。加上他对梵啊铜性格弱点异常的了解。三番五次的激将,挖苦,讽刺,戏谑,侮辱。一向自视清高的梵啊铜还是履行了当初的赌注。梵蓝实验失败,自己选择自刎。他服下了毒药。自然,这里还有一些谢罪的因素。向姐姐梵啊灵,想徐旭谢罪。
梵啊铜临死前,曾有过一段激烈的心理斗争。自己该如何面对梵蓝咒语呢?毁掉,还是保留?他无法取舍,无法抉择。理智上告诉他,梵蓝咒语太过于珍贵了,毁掉那是做孽。保留,公之于众,此刻的梵啊铜断然不会做出这个决定。思前想后,梵啊铜决定将这个难题交予后人,既梵蓝后人处理。他选购了一对名贵玉镯,利用自己同徐旭研究的那种独特语言加密了梵蓝咒语,再镌刻到玉镯上面。一对玉镯,一只玉镯交给了邢原,让邢原交给小碎。另一只玉镯交给了徐洵,梵啊铜很清楚,徐洵之子并未失踪,被他托付给一农户收养。
梵啊铜同后来的徐洵一样,同样充满了矛盾。一方面,他珍惜梵蓝咒语价值,不能毁掉。另一方面,他决不允许任何人揭开梵蓝咒语神秘面纱。于是,重建了梵蓝公墓,一座水晶棺椁,一张紫灵年轻时的照片。徐旭和紫灵恋爱时信物(玉质项坠)也一同放置公墓中,还有一张照片,梵蓝沙龙成员合影。需要说明一点:这张招照片被拜木偷偷调换了。一切妥当后,梵蓝公墓封印。梵啊铜最担心别有用心之人窥觊梵蓝咒语,索性编造出一个梵蓝诅咒的谣言。说玉质项坠上面蕴含了梵蓝家族秘密,一旦破译玉质项坠,就可以获取梵蓝巨额资产。不嫩破译,将会大难临头。借此,将别有用心之人的注意力集中到玉质项坠身上,从而很好地保护了那双真正刻有梵蓝咒语的玉镯。同时将梵蓝公墓神秘化,说一旦梵蓝公墓被开启,将会给人类带来灾难,罪孽,死亡。平息梵蓝公墓被开启的方式只有一个,那就是血液和生命。诚然,这些是梵啊铜的良苦用心。可是,不难发现,事情发展同梵啊铜构思的神话惊人吻合。上次是邢原偷偷开启了梵蓝公墓,拿出了梵蓝咒语,其结果呢?多条人命因此而陨殁。正因为如此,邢原颇感自责。他认为若不是自己擅自拿出梵蓝咒语,情况也不至于糟糕到今天这个样子。他发了毒誓,放弃医学。同时将从公墓取出的梵蓝咒语原本焚毁。
梵啊铜自认为部署妥当。可是,这一切都被暗中监控他的拜木察觉。包括玉质项坠,这个项坠共有三个。一个被梵啊铜搁置在梵蓝公墓中,一个被放在邢原手中,后来送给了小碎,一个被拜木偷偷取走。
梵啊铜虽然死去了。拜木的复仇计划并没有停止。
过了两年,也就是拜木同梵啊铜的五年之约,五年时间验证梵蓝实验成与败。那十三人,患病者从七人升到了十一人。拜木将这是十一人约定国外,连同米赫赫共计十二人,于当年梵蓝沙龙旧址拍摄了几张照片。并将这张照片放入梵蓝公墓黑色匣子中,取走了梵啊铜放入的那张照片。其用意,似乎深不可测,只能是拜木自己知道吧!
此后,徐洵自称梵蓝总裁,经营梵蓝财产。他是个矛盾的复合体,一方面他兴建了云翳医学院,希望能够培养出一批医学高超的人才。另一方面,他出资收购了X城博物馆。将博物馆打造成一流水准。博物馆上下层构造,事实上是一种警醒。他所理解的惊醒。医学展厅放置地下层,再将展厅布置成地狱般的色彩。这些说出了他对医学的理解,社会的发展,医学的,往往会将人类带入地域,带入毁灭。
若干年后,拜木复仇计划全盘推出。
利用米赫赫抛出玉镯项坠,同时散播谣言。
这是歹毒到了顶点招数。他把复仇游戏引向玉质项坠,却不是最为核心的玉镯。
拜木虽歹毒,可他对人性的理解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层次。他非常清楚,一旦抛出破译玉质项坠可以获取梵蓝资产这个谣言,一定会有人趋之若鹜。正所谓,鸟为食亡。纷纷有人闯入梵蓝公墓,为了保护梵蓝咒语,为了履行对梵啊铜死前承诺。徐洵迫不得已之下,只能杀人。用杀人来完成梵蓝咒诅。徐洵双手也就沾满了鲜血,这正是拜木所希望见到的,拜木的报复的终极目标绝不是让一个人死,他要让一个人生不由死,让一个人身败名裂,让一个人成为众矢之的。这就是拜木,一个充满了疯狂和毒辣的拜木。
拜木讲完了,闭上眼睛,背靠椅子,静静地思索什么。
雷警官良久不语,配合着他的沉默。等候他下一步举动。
拜木睁开了眼睛,笑了一下。所有人都被惊呆了,这个微笑太甜蜜了,太真纯了,太无邪了。这样的笑容怎么可能出自拜木这种人的脸上呢!
“雷警官!您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
“不错,还有一个问题困惑了我!您为什么将梵啊铜放在黑色匣子中的照片调换?这个对您来说,或者说,对您部署的复仇计划意义不大啊?”
拜木的身体微微晃动一下,这样舒服一点吧。他说:
“因为我同梵啊铜的赌注时间是五年,不是三年。”
雷警官似乎愈加糊涂了,眼神折射出他的不解。拜木还是微笑,用毫无节奏的声音回答说:“五年,如果说是五年时间,那么这场赌注我也失败了。因为就算今天,那十三人中,还有两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那两个人没有沾染艾滋玻所以,我失败了!”
“这个同您调换照片有关系吗?”雷警官还是不解。拜木表情异常的平静,这种平静让人感到恐惧。雷警官似乎感觉到了,拜木即将采取某些可怕的举动。
拜木的嗓音从毫无节奏,变成充满了情感。他说:“当然有关系!我同梵啊铜说过,五年时间内,十三人全部沾染疾病,我成功。相反,如果不是全部沾染疾病,我失败。我失败,我就自刎。我拜木虽毒,却也敢于承担责任。将照片放入梵蓝公墓,我要向徐旭禀明,我失败了,我要履行约定的承诺。生!对我来讲毫无意义;死!唯一的归宿。”
雷警官一颤,似乎读懂了眼前这个疯狂到了极端的人。完成了所有报复,他将用极端的方式结束自己的一生。雷警官故意垂下了头,视线从拜木身上离开。拜木咬碎了一颗牙,吞下了里面的毒素。相对于拜木来讲,这是最好的结局吧!
“拜木!临死前,你不感到内疚吗?”雷警官突然这样问。这个问题有点多余,雷警官没有思索问与不问的意义,还是顺口说了出来。
拜木依然是那个微笑,说:“呵呵!每个人,临死前都会有一点善的意念,都会留恋一点,我也一样。您这个问题我没有资格回答,不过,你应该知道答案了。对于我来讲,任务完成了,也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任务?”雷警官从拜木口气中听出了一点异样。他此刻所言的任务绝不是复仇任务。
拜木冷冷地闭上了眼睛。很平静地说:“任务!谁会想到呢?表面上是我拜木不惜一切手段迫害梵蓝成员。事实上,除掉梵蓝沙龙的命令却是——”
拜木欲言又止,停顿了。雷警官瞬间察觉到了拜木未吐出的名字是谁。他遇阻代庖,抢先说:“许旭吗?授意你除掉梵蓝沙龙的人就是徐旭吧!对不对!”
拜木眼睛骤然睁开了,非常明亮。他善意地一笑。再次闭上了眼睛。说:
“谢谢你,雷警官!我瞑目了,不是所有人都误会我——”
众人无不惊诧,仿若耳边巨雷轰鸣。
雷警官早就想到了是这个结果。身为梵蓝灵魂人物的徐旭,绝顶的天才加上非凡指挥才能,怎么可能看不透拜木是个怎么样的人呢?徐旭假意信任拜木,将他留到身边。目的只有一个,利用拜木的忠心和疯狂、残忍,让他除掉梵蓝众成员。真正的心术高手,幕后真正的操控者,此刻才显出原型。
小碎,米希,他们活了下来,无法说他们是幸运儿。因为他们失去了太多太多,同时他们还有太多太多事情要去承担。
小碎将父亲邢铭写给自己遗书读了几百遍。邢铭希望自己的女儿放弃医学,怕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重新上演在女儿身上。希望她回到奶奶身边,那里可以找回家的温暖,奶奶也不至于因为失去了邢铭而太过于悲伤。
小碎默许了父亲第二个建议,她同意回到英国,找奶奶。
放弃医学!绝不可能。
小碎和米希商量妥当了。他们要完成一个愿望,一个承诺。邢铭为了救出梵蓝咒语才丧命,小碎默默许下誓愿,一定要完成父亲的这个心愿。她要用自己的努力,重头开始,重新破译梵蓝咒语。还父亲这个心愿。米希,他耳边总会萦绕徐洵死前所说那番话:“我说你长大了,成熟了,是告诉你——你要肩负很多重担——”这个重担,不就是希望米希和小碎两人凭借自己智慧重新完成梵蓝沙龙曾经完成的壮举吗!
小碎,米希,辞别了雷警官。两人离开了云城,离开了这里。他们要远赴国外,求学深造,继续研究,攀登医学最高峰。国外硬件条件优越一些,学术氛围浓一些。有利于尽快实现他们的心愿;尽快剔除医学领域中的这块顽疾,尽快让病毒携带者从死亡阴影中走出来。
小碎一边走,一边大喊:“我才不稀罕什么梵蓝不梵蓝呢!让梵蓝见鬼去吧,我不是梵蓝后人,我同梵蓝没有丝毫关系。我爸爸是邢铭,还有马丁克,我有两个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