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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廿三:瘟疫

第一天好像平安的过去了,队员们互相检查着,担心自己身体上那里出现水泡。这黑色玫瑰(疱疹)就像死神的吻痕,没人知道怎么阻止。不过,还好,所有人目前为止是安全的。

他们不敢动这里村民的食物,也不愿喝这里的一滴水。虽然教士们用药草煮过的水像不知道什么药剂一样难喝,他们依然豪饮着,因为在他们眼里这是唯一安全的东西。空气都是沉重的,每一口呼吸都要冒着生命危险。相比之下村子的清晨很安静,甚至有些祥和。可是,不时楼房里传出的咳嗽声和呻吟声把每个在幻境中的人拉了回来。又有几处火花点的烟升起来。能劳作的人们,幸免于难的人们正在尽最大的努力堵上这个已经破败不堪的羊圈,试图从死神手里夺回最后几条生命。

他们走街串巷,带着厚重的皮革面具和手套,敲开破碎的门。

“家里还有谁是健康的吗?”一个面具后面的声音问道;一位妇女把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孩子交了出来。瞳七将这个新生儿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然后冲这位妈妈点了点头。她带走了这个小生命。母亲没有阻拦,她默默地关上了门,小小的房间里传来暗暗哭泣声。那忽闪着的大眼睛盯着面具上玻璃的镜片,看着后面的绿瞳,四肢张开舞动着,充满好奇。瞳七想对他笑笑,不过却感觉自己的神经早已经不受自己控制,面部早就僵硬了。

“家里还有谁没有患病?”房间里的老者看着Gerald,摇了摇头。第54家了,Gerald一无所获。一个人,他终于快走到这条街的尽头;他是这条街上为数不多的活人了。其中有一半多没有开门,那些主人们也许早就病逝,在房间里等待无论什么吞噬自己最后的肉体和灵魂,或者选择了更加轻快的解决方法。

“家里还有健康的吗?”Rophie和Sophia抬头看着这个佝偻的男子,“没有。走吧,走吧。”他就像打发两个乞丐一样,生命和健康这种东西,他也没有多少了。背后一个小男孩努力摇着那坐在沙发上的人,母亲努力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又低垂了下来。门关上了,把最后一线光锁在了里面,同瘟疫一起。“想不明白这些人,能活一个都好啊。”“这是他们想要的结局,走吧,下一家。”

一个上午,小队搜索了整个镇子。还有三百多人——三百多健康的生命。他们被从这个沼泽里挖了出来,占据了中央高地的一小片土壤。剩下的城市,在瘟疫中腐烂。这一条细细的生命的河流从城镇不同的方向聚集,灰色的房顶,灰色的衣服,灰色的街道。这也只不过是把污水从一个水潭引向另一个。

“Ringaroundtherosie,“

“Apocketfullofposies,“

“Ashes,ashes…“

“Weallfalldown。“

孩子们唱起歌了,这首几十年前大瘟疫时期的歌谣。旁边的大人捂住这些调皮的嘴巴,他们认为这样会带来厄运。正是这些黑色的玫瑰在当时几乎抹去了王国半数的人口,直到现在还让人们记忆犹新。可是,之后那瘟疫又立刻收敛了起来,把自己隐藏在暗处。孩子们瞪着无知的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大人们格外的警觉。“为什么妈妈没有跟来?”“为什么爷爷奶奶都不见了?”“为什么.”巫师们看着这些幸存者,他们第一次感到自己也是这么无助。

是啊,为什么,为什么是他们。

秃鹫们终于聚集起来了。从瘟疫到来时的一两只,到现在的成群结队,这些家伙们静静地盘旋着,等待这恐怖的馈赠。城市上空被黑影覆盖,他们盘旋着,像旋风一样。有时,一两只从高处俯冲下来,撕扯着那些来不及掩埋的尸体。有些人来不及仔细辨认就被人们丢在枯柴堆上准备火葬,他们被火焰吞噬之前发出最后一声呜咽,显得格外轻松。还有的,就这么被留在自己破败的房子里,在自己最熟悉的地方结束一生。有些街道的熊熊烈焰已经燃烧起来了,那是为数不多的士兵正在进行最后的处理:他们不想让这瘟疫传播出去,一点也不可以。因此,他们一点也不会留下。垂死的正痛苦的挣扎,已死的显得格外平静。

烟雾,乌云,秃鹫。

“看,那个老疯子又来了。”Gerald发现了门口的身影。

“哦!你们这些违背指引的人啊!让惩罚降临吧,你们很快会感受到他的怒火!”老者依旧****着上身,疯疯癫癫的步伐让人担心他就会是下一个倒下的病患。Griffon穿戴整齐,准备将他驱逐。突然,这个精灵停下了,他捕捉到了什么。

“喂!快来看!为什么这家伙身上没有那些疱疹!?”他说的没错,这些天他们一直在关注着那些可怜的居民,而忽略了这个一直游荡的人。对,除了那些鞭挞的痕迹之外,老人皱巴巴的皮肤上没有任何疱疹。他居然没有患病。

“怎么可能!看看他住的房子吧!旁边就是臭水沟,他要是没有病我就去跳河!”

“我昨天看到他在死人旁边收敛财务了!瘟疫怎么会放过你!”

两位教士小心的老人拉了进来。他身旁的人们都掩盖着口鼻,生怕这老者的气息中飘散着致命的病毒。老人一路都在骂骂咧咧,诅咒着所有他所知道的生灵和神灵。他被隔离了起来,继续无谓的疯言疯语。“看来这次有突破了。”Yuri刚刚拿出器械准备对他进行采样,就被老家伙狠狠咬了一口。黑棕色的牙齿上沾满可怖的粘液,看起来不整齐却如此锋利。厚重的衣服被咬穿,皮肤上留下了几个血印。“你们!你们会后悔的!居然敢把我抓起来!”老人嘶吼到,“你们很快就会见识到他的怒火了!”。Stanley赶紧拉开这个老疯子,然后把他牢牢地禁锢在椅子上,然后,他的嘴也被死死封住。

一旁的Yuri被拉去冲洗伤口,他忧心忡忡的样子吓坏了身边的所有人。“都说了不要让这个老家伙进来!”“你们这是要把我们置于死地!”人群开始骚乱。一声咳嗦,一个喷嚏都足以让每一个人绷起刚刚放松的神经。巫师们围着关押老人的小屋,这些紧盯着窗户和门缝的眼想要从这个老疯子身上挖掘出什么。

“偷看什么!你们觉得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吗?”老疯子喊道。

几个学生赶紧缩回了脑袋。

突然,水盆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我好像被感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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