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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廿八:学院

新的一个学期,Ossac格外的冷清。过去那一年以来,新来学员们不断的补充着巫师团的空缺,但终于有一天,这种势头戛然而止。那些天赐者们在各个国家一年多的搜寻下已经群英荟萃打眼前这个城市。可惜,少了新人,一切都变得安静了。

Elijah等人休息了整整剩下的一个冬假,那种失落对人们的打击实在太大,有很多精神已经难以承受。不过,短短的一年时间,感情这种东西对大部分人来说占得分量的确少得可怜。这些年轻人恢复速度惊人,除了少数几人,Faramiea和Manson也渐渐变成了两个普通的代号。他们现在就像等待了一冬天的树枝一样,抖擞了一下,将积雪洒向大地,然后等待着萌芽的信号。

连续三天没有出楼了,Elijah对外面的空气有些过敏,他揉了揉略微红肿的鼻子然后望向淡灰色的天空。开学了,那种属于春天的蓝色天空已经从南方一点点爬了出来,随时将Ossac上空清扫干净。还是那个皮质的书包,上面似乎带着屋里霉霉的味道,只不过这次包是干瘪的,并没有什么书要带。他手上握着一张有些粗糙的羊皮,那是他这学期的课表

“进攻术,地点:TylerComplex。”

“那是什么鬼地方?”

三拐两拐就带着进入了一个黑暗的角落,被其他居民楼遮盖的小型后院则是别用洞天。里面种植着奇形怪状的植物,半埋着的黑泥雕塑上面贴着不祥的符文,一些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骨头散落在各处,一副古怪的样子。Elijah又抽了抽鼻子,走进了那间有点低矮的房子。他甚至有些开始还念Faramiea讲课的教室了:那里虽然有些破旧,但至少还能见到阳光;就这个破地方,点着灯台都灰暗不清。弓着身子走进屋里,只有瞳七抬抬头冲他打了个招呼。里面大都是这两支冬天派出的调查员;他们大都难以忘记之前发生的事情,甚至是再看一样Faramiea讲课的那间屋,都会莫名的留下眼泪。校长老头就这么把他们分到了一起,扔到了这个有些僻静的角落里。Elijah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椅子—一层灰,看来,这里真算是荒无人烟。

十几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他们谁都不想当第一个说话的。Elijah无聊的转着手里的铅笔,看着大家盯着桌子的样子。豆子感觉身后有人看他,便回过头,两人四目相对,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又继续维持着这种平静的沉默。终于,那枚石头被丢到了着平静的水塘中,激起了一阵波纹。一只蝴蝶从一扇半掩的窗户飞了进来,随着人们的目光落在Gernald的笔杆上,然后那小家伙慢慢爬到了手背,Gernald抬起手,静静的欣赏着这唯一的生机。忽然,蝴蝶变成一个小小的火球,钻进衣服燎着了袖口,那股无名火瞬间吞噬了整只胳膊。“啊!!”Gernald无助的扑打着呼喊着,旁边的人就像是石头一样,低头干自己的事情。他就好像在梦中一样,叫声无论多响都只能被憋在嗓子口发不出去!他撞翻了两张桌子,又推到了三四把椅子。Gernald想去抓住坐在身后的Griffon,可他恐怕火球会瞬间把Griffon也吞噬掉。他把燃烧的手努力的在所有人面前挥舞,可是什么反应都没有,那些人静静的盯着自己的桌子,像一个个安静的人偶。“啊!!!”火球很快烧穿了隔绝温度的巫师袍,侵蚀着皮肤。从变成焦炭的双手,到皮开肉绽的胳膊再到即将被火焰焚烧的脸,Gernald决定了,他要选择更快的方式。难以用文字形容的疼痛拨动着神经与肉体,随时就要切断最后一根弦,他决定要自杀!他抽出腰上的匕首往心窝刺去,突然,手腕被握住然后猛地一扭,刀落了下来。

根本没有什么火焰,那只蝴蝶缓缓从袖口里爬了出来。Gernald的确撞翻了教室里好多桌椅,周围的十几个人都围着他;他的手腕被面前这个面善的年轻人紧紧握住,自己的匕首落在地上。

“喂,你小子在想不开也不要自杀啊,飞过来个蝴蝶把你吓成这样!”Max见危机解除,拿他打趣道。原来,刚才他们突然就看到Gernald突然就像中邪一样,大喊着冲撞着教室里桌椅,把班里所有人的名字都叫了一遍,然后就抽出刀想要自杀。同时,那个带着黑方框眼镜的年轻教授飞奔进了教室,冲着Gernald颈子一击,然后甩掉那把刀,又念了不知道什么咒语,才把他带了回来。刚才那一切,只不过是幻觉。

真实的幻想,真实的让人想要自杀。年轻人收起了那只蝴蝶,塞到了袖子中,又推了推刚才跑步弄歪的眼镜。“大…大家吼”他还有点大喘气,显然,他也有点惊奇。“我是进攻术主讲启灵,幻术进攻师。”他又努力的喘了一下“刚才,本来是想给大家展示一下的,不过没想到这个同学这么刚烈”这时,他额头上的汗才一点点留下来,他努力摸了一把。“真没想到你会选择自杀。”整个教室得知这一切之后,都用一种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个甚至看起来有点瘦弱的年轻人;他刚才的小展示差点又让一个人丢了性命。在牺牲了两个最亲近的人之后,这种事情的发生不会再被任何人允许。那人也感受到了大家的反感和杀气,现在任何一个人都有一种想要暴起然后一刀把他钉在墙上的冲动。启灵不断地道歉,不断地鞠躬,大家的眼神才渐渐软了下来。Gernald揉着酸疼的脖子和手腕,Stephanie则在帮他检查看有哪里被伤到没。

“刚才那只蝴蝶,仅仅是幻术进攻的一种媒介。”启灵终于擦了最后一把汗,开始讲起课来,“利用这种媒介,我刚才就让Gernald产生引火烧身的幻觉。如果他刚才触摸了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这种恐怖的幻觉就会像野火一般在你们中蔓延。可是…”启灵又抹了一把汗,他真的有点吓坏了。“他没有拉你们任何一个人求救,他宁愿烧死也不会让你们被牵连。我很尊敬你,Gernald。”他又鞠了一躬然后继续讲,“这种幻术虽然不会直接破坏肉体,但任何人都会被这种突如其来的痛觉搞得失去意识;严重的时候甚至会让精神受严重的损伤。这次仅仅是真正烧伤疼痛感和疼痛传播速度的40%,但是已经足够可怕了。”

一整节课都被这种灵异的进攻方式充满,十几个学生目不转睛,在笔记上飞速的记录着所有秘诀。他们早就不恨这个老师了;这个方式虽然危险,但的确很直观。那只蝴蝶现在就默默地在教室中飞着,落在笔杆,落在笔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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