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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行完礼珠花起身说“娘,我先告辞了。”

三姨太看着女儿说“好孩子,家宴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这样回去,娘心里有多难受。”

“娘,这家宴有我没我有什么区别,多了我反而让大家心烦。”珠花喊过丫头,别过三姨太。悄悄回府。

秦府依然热闹非凡,无人注意到珠花的离去,只等到一个个在饭桌上落定才发现珠花并不在场。“三娘,珠花妹妹呢?”步摇环顾一下满桌的家人,看着对面的三姨太问。

“你妹妹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三姨太心里颇感恼怒,在这个时候,步摇任何关心妹妹的话语,都会使她三姨太心情不爽,更加丢份。

“那也不该让珠花空着肚子回离家啊,这离家要挑起我们的不是,那还得了?”大太太容氏接话。

“哎哟,不会是我们步摇的风光,让珠花不痛快了吧?”二姨太瞟一眼步摇,趁机添油加醋,让三姨太更加难堪。

“你,你,你这不是挑拨离间的吗你?”三姨太起身指着二姨太,由于气愤使原本白净的一张脸,变成苹果红色。

“好啦,好啦,今天是什么日子,都少说两句吧。”容氏发了话,在这个家大太太还算是较有威严,家中内务之事,都由容氏掌管,有秦老爷撑腰,上上下下也都敬重容氏几分。

珠花与丫头回到离家,已是正午时分,阔绰的离府在这喜庆吉日,更是显示出不一样的气派。下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新春的喜悦之色,厨房里,厅堂里,院落里留下她们忙碌的身影。

高个子吴管家走到庭院,看到珠花和丫头正往自己卧房的方向走去。吴管家拐了个弯,折回到太太卧房,看到太太正在跟今日回娘家的女儿嫡出的五岁小外甥女雅儿玩着风车。

吴管家上前一步说“太太,少奶奶回府了。”

“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叫她过来,有话要问。”太太放下雅儿手中的风车,看着身边的女儿说“你这个弟媳啊,自从来了离家,就让我不痛快。”

“娘,在怎么说秦家与我们离家也是世交,你不要太难为珠花了。”这太太的嫡出女儿早已嫁出门多年的秀娥,和珠花从小甚为投缘,只是自从自己出阁,多年再无走动。这会听说珠花已经回府,倒是想早点相见叙叙旧情,于是劝慰着母亲。

“你呀,总是好心肠,这个珠花可是倔强的很,不比你性情柔顺。”

珠花本打算悄悄回到卧房,可无奈脚还没在自己院中落地,已有人传话说,离太太让她速速去厅堂。这时刚走到婆婆卧房门口,正听到离母说她珠花性情倔强的话音。

这脚已经迈进了屋子,欲转身离去反而显得自己小气,可是进去了,也增加双方尴尬。正在犹豫之际,听到秀娥之女雅儿吵嚷着要出去玩。雅儿跑到门口看到站着的珠花,“咦?你是谁呀?”

珠花看到粉嫩可人的雅儿,于是蹲下身来接过雅儿手中的风车说“那你是谁啊”

“我是我娘的孩子,我叫雅儿。”女孩一脸天真的看着眼前的珠花说。

“那你娘是谁呀?”珠花看着这漂亮的小女孩,十分喜爱。

秀娥听到珠花的声音,赶忙走出来对着雅儿说“雅儿,还不快叫舅妈。”

珠花抬起头看到多年未见的秀娥,露出了多日不见的笑容,站起身拉过秀娥的手说“秀娥,是你?这是你的女儿?好可爱。”

眉清目秀的秀娥含笑看着珠花,心生疼惜的说“珠花,你怎么这么瘦了?这才几年不见啊,怎么瘦成这样子?”

珠花听到秀娥的话,刚刚收敛住的愁绪又在脸上显露,悠悠的说“秀娥姐,都怪我命不好,走到哪里都遭人嫌弃。”

“妹妹,快别这么说。”秀娥拉着珠花的手走进里屋。

珠花只见床榻上坐着的婆婆,铁青着一张脸,“珠花,什么叫命不好?你的意思是,嫁到我们离家是你的命不好吗?”

“娘,您误会了,媳妇不是这个意思。”珠花赶紧解释,她不明白为何婆婆这么不喜欢她这个刚过门的媳妇,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让婆婆不痛快。“唉,谁让离延柏这么无情无义啊,守不住男人心的女子,走到哪里都让人厌弃。”珠花心里这么想着不觉叹了口气。

“珠花,叹的什么气啊,我不过才说了一句,又惹你不高兴了?”婆婆依然坐在床榻上看着眼前的媳妇。

珠花无奈的垂下眼帘说“娘,媳妇哪里有不高兴,媳妇只是在责怪自己。”

“你听听,你听听。秀娥,你看看你这个好弟媳,娘是说不得她了。”婆婆站起身,对雅儿说“雅儿我们走,长大了一定不要一脸的苦瓜相,知道不?”说着,领着雅儿的手往外屋走去。

待婆婆离开,珠花木然的站立着。秀娥拉过珠花说“珠花妹妹,我娘就这脾气,你多担待些,啊?”

珠花摇摇头说“哪里是我担待娘,只要娘不怪我就好。”

“唉,妹妹,我都听说了,延柏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你要有耐心,只要你真心对他,他会回心转意接纳你的。”

珠花听着默默的点了点头,说“我和延柏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他心眼不坏,可是他只当我是男孩子,从来没有当过我是女孩。”

“这我知道,珠花,只要你有耐心,事情会改变的,延柏会接纳你的。”秀娥看到从小自信果敢从不低头认输的珠花,如今仿佛变了个人,不觉有些难过。

“珠花,我们女人的终究是女人,还是不要像男孩子事事争强好胜,你要做回女人,才能打动男人的心,知道吗?”秀娥将头靠近珠花,两人坐床榻上,倒像是亲姐妹一般知心。

珠花点点头,不再做声。

“小姐,少奶奶,开饭了,太太叫你们过去呢。”丫头从外屋走过来传话。

“好,我们这就去。”秀娥答应着拉起珠花向外走。

“姐姐,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你们去吧,我想回屋休息。”珠花停住脚步对秀娥央求的眼神。

善解人意的秀娥看着珠花无精打采的模样,只好答应。她只怕这幅面孔让娘见了反而更加重彼此的不愉快。于是说“那好,娘那边我去说说,你回屋歇着吧,一会我去看你。”

珠花和秀娥走出门槛,一个向着热闹非常的厅堂而去赴家宴,一个形单影只的独自走向冷清的院落。

珠花刚走进屋子,却发现有个男人背对着自己,将厨子打开,猫着腰将厨子的物件一一取出。“来人那,有贼,快来人那”珠花退出屋门,惊慌的叫着。

男子听到有人喊,慌忙向屋外跑去,却看到是珠花在那里乱喊乱叫,于是大喝一声“喊什么喊?谁是贼?”珠花喊了半天只有贴身丫环应声慌慌张张的跑来。

珠花听到男子的声音,扭头看到正是坑害自己不浅的自己的男人李延柏。她想到秀娥刚刚嘱咐自己的话,于是定了定神向男人走过来说“延柏,你这是要干什么?这么些天你都去哪里了?”

“不要你管我的事,赶紧的把首饰都交出来,我急需用钱。”李延柏捋了捋袖子,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

“离延柏,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珠花一腔怒气终于无法压制,站在离延柏面前,大声指责着丈夫。

“少在这废话,我没工夫跟你闲扯,革命军还等着我。我不是你丈夫吗?赶紧的把首饰都交出来。”李延柏上前继续翻腾着柜子。

这时丫头见状,慌忙向厅堂跑去。

珠花上前一把揪住离延柏的胳膊,抢夺男人手中拿去的自个从娘家带来的贵重金饰。“你还我的东西,那是我娘家的,你还算什么男人啊你。”珠花和李延柏扭打在一起。

正在这时,丫环回禀了老爷太太,将厅堂吃饭的众人呼啦啦都招聚了来。太太走到卧房正看到眼前的珠花狠命的拍打着延柏,哭喊着说“你还我的首饰,那是我娘家的,你还我的首饰。”

太太大喝一声“反了你个秦珠花,敢于丈夫动手,给我住手。”

珠花和延柏同时看到门口进来的众人,李延柏慌了手脚,看着珠花。珠花一眼瞥见圆桌上的水果刀,于是她灵机一动,对着离延柏使眼色。

离延柏顺着珠花暗示的方向,看到了水果刀。于是一把掳过珠花的脖子,另一手摸到桌上的水果刀说“都别过来,再过来你们就等着给珠花收尸吧。”

“延柏,你疯了?珠花哪里对不起你?你要是敢伤害到她,我跟你没完。”秀娥站到人群中,向前跨越一步,大声指责着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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