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没有冰。
梓慎说(鲁大夫。今年郑国游吉、宋国向戌言之,明年饥甚):“今年宋国和郑国恐怕要发生饥荒了吧!岁星(木星)应当在星纪,但已经过头到了玄枵。这是因为要发生天时不正的灾荒,阴不能战胜阳。蛇乘坐在龙的上边,龙是宋国、郑国的星宿,所以宋国、郑国必然发生饥荒。玄枵,虚宿在它的中间。枵,是消耗的名称。土地虚而百姓耗,不发生饥荒才怪呢!”
邾悼公前来朝见,这是按时令而来朝见(传言来朝非宋盟,宋盟唯施於朝晋、楚)。
秋季,八月,举行大雩祭,这是由于发生了旱灾(周历八月相当于夏历六月,秋收作物正需雨水,因此求雨)。
孟孝伯(仲孙羯)去到晋国,这是由于报告为“宋之盟”的缘故而将到楚国去(鲁,晋属。故告晋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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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的庆封逃亡到鲁国来。
庆封把车子献给季武子(季孙宿),美丽光亮可以作镜子。
展庄叔进见季武子,说:“车很光亮,人必然憔悴,无怪乎他要逃亡了。”
叔孙穆子(叔孙豹)设便宴招待庆封,庆封先遍祭诸神(礼,食有祭,示有所先也。汜祭,远散所祭,不共)。
穆子不高兴,让乐工为他诵《茅鸱》这首诗(《茅鸱》,逸《诗》。讽刺他不敬),他也不明白。
不久以后,齐国人前来责问(让鲁受庆封),庆封又逃亡到吴国。
吴子句余(馀祭)把朱方封给了庆封,他聚集了族人住在那里,比以前更富有。
子服惠伯(子服椒)对叔孙(叔孙穆子,叔孙豹)说:“上天大概要让坏人富有的,庆封又富有起来了。”
叔孙穆子说:“好人富有叫做奖赏,坏人富有叫做灾殃。上天恐怕是降灾于他了,将要让他们聚集而一起被杀尽吧(预言庆封要被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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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癸巳(二十五),周灵王逝世。
没有发来讣告,《春秋》也没有记载,这是合于礼的(嫌时巳闻丧当书,故发例)。
(十二月)周朝的使者来鲁国通知丧事,问他周天子死去的日期,用十二月甲寅(十七)作为回答,所以《春秋》也这样记载,用以惩戒过错(此缓告非有事宜,直臣子怠慢,故以此发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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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那次祸乱,(齐国)公子们各自逃亡,所以鉏在鲁国,叔孙还在燕国,贾在句渎之丘(前552年)。
等到今年庆氏逃亡,齐国把他们都召了回来,为他们准备了器物用具并且发还给他们封邑。
另外封给晏子(晏婴)邶殿边上六十个城邑,晏子不接受。
子尾(公孙虿)说:“富有,是人所需要的。为什么独独您不要?”
晏子回答说:“庆氏的城邑满足了欲望,所以逃亡。我的城邑不能满足欲望,加上邶殿,就满足欲望了。满足了欲望,离逃亡就没有几天了。逃亡在外边连一个城邑都不能主宰。不接受邶殿,不是讨厌富有,而是恐怕失去富有。而且富有,就像布帛的有一定宽度。给它规定幅度,让它不能改变。百姓,总是想生活丰厚,器用富饶,因此就要端正道德,而加以限制(言厚利皆人之所欲,唯正德可以为之幅),让它不要不够,也不要过分,这叫做限制私利。私利过了头就会败坏。我不敢贪多,就是所谓限制私利。”
齐景公赐给北郭佐六十个城邑,他接受了。
赐给子雅(公孙灶)城邑,他婉辞了大多数而接受了少数。
赐给子尾城邑,他接受之后又奉还了。
齐景公认为子尾忠诚,所以子尾很得宠信。
把卢蒲弊(卢蒲嫳)放逐到齐国北部边境。
齐国人接着求取崔杼的尸体,准备戮尸,但没找到。
叔孙穆子(叔孙豹)说:“一定找得着的。武王有十个治世之臣,崔杼难道能有吗?不到十个人,不足以安葬(葬必须十人,崔氏不能令十人同心,故必得)。”
过了不久,崔氏的家臣说:“把他的大玉璧给我,我献出他的棺材。”
因此就找到了崔杼的尸体。
十二月初一日,齐国人迁葬齐庄公,停棺在正寝(更殡之於路寝也)。
用崔杼的棺材装着崔杼的尸体放在街上示众。
国内人们都知道,都说:“没错,这是崔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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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宋国之盟”的缘故,鲁襄公(31岁)和宋-平公、陈哀公、郑简公、许悼公到了楚国。
鲁襄公经过郑国,郑简公不在国内(已在楚),伯有(良霄)到黄崖慰劳,表现得不恭敬。
穆叔(叔孙豹)说:“伯有如果在郑国没有罪,郑国必然有大灾祸(伯有不受戮,必还为郑国害)。恭敬,是百姓的主宰,现在丢弃了它,如何能继承祖宗保持的家业(言无以承先祖,守其家)?郑国人不讨伐他,必然要遭到他的灾祸。水边的薄土,路边积水中的浮萍水草,用来作祭品,季兰作为祭尸,这是由于恭敬(引自《诗经·国风·召南·采苹》,蘋藻之菜於阿泽之中,使服兰之女而为之主,神犹享之,以其敬也)。恭敬难道能丢弃吗(预言:前543年郑杀良霄)?”
到达汉水,楚康王死了。
鲁襄公想要回去。
叔仲昭伯(叔仲带)说:“我们是为了楚国,哪里是为了一个人?继续走吧!”
子服惠伯(子服椒)说:“君子有长远考虑,小人只看到眼前。饥寒都顾不上,谁有工夫顾到后果?不如暂且回去吧。”
叔孙穆子(叔孙豹)说:“叔仲子可以被专门任用了,子服子,是刚刚开始学习的人(言未识远)。“
荣成伯说:“长远打算的人是忠诚的。”
鲁襄公就继续前往楚国。
宋国的向戌说:“我们是为了一个人,不是为了楚国。饥寒都顾不上,谁能顾得上楚国?姑且回去而使百姓休息,等他们立了国君再戒备他们。”
宋-平公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