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人杀了宋昭公。
赵宣子(赵盾)请求晋灵公出兵讨伐宋国。
晋灵公说:“这并不是晋国的当务之急。”
赵宣子(赵盾)回答道:“最大的是天地之间的关系,其次是君臣之间的关系,这是一种明确的规定。现在宋国人杀了自己的国君,这是违反天地人伦的事情,一定要遭受天的惩罚。晋国作为盟主,而不执行天的惩罚,恐怕、祸患就要到来了。”
晋灵公答应了这一请求。
于是在太庙里发布号令,召集军吏并且告戒乐官,命令三军的钟鼓必须齐备。
赵同(晋国大夫,赵盾的弟弟)问道:“国家有重大行动,不去镇定安抚人民却准备钟鼓,这是为什么呢?”
宣子回答说:“大罪讨伐它,小罪威吓它,偷袭、入侵这类事,是欺凌他人。所以讨伐要有钟鼓,以便声讨它的罪行。打仗要用于(錞)和丁宁两种乐器,是为了警告他的人民。偷袭和入侵要秘而不宣,是为了让对方暂时没有防备。现在宋国人杀了他们的国君,没有比这罪更大的了。明白声讨它,还怕他们听不到呢。我备齐钟鼓,是为了尊重君道的缘故呀。”
于是,派人到各处去告诉诸侯,整顿军队,振饬军容,一路上鸣钟击鼓,去攻打宋国。
春季,晋国荀林父、卫国孔达、陈国公孙宁、郑国石楚联军到达宋国,质问说:“为什么杀死你们国君?”
宋国人不敢应战,便贿赂了晋国。
晋国接受了,没有真正发动进攻,只立了宋文公就回国。
《春秋》没有记载各国的卿,这是说他们失去了立场,改变了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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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晋灵公在黄父阅兵,就因此再次在扈地会合诸侯,这是为了和宋国讲和。
鲁文公没有参加会合,这是由于发生了齐国征战造成的困难的缘故。
《春秋》记载说“诸侯”而不记名字,这是讥讽他们并没有取得成效。
当时,晋灵公拒绝会见郑穆公,以为他背晋而亲楚。
郑国的子家(公子归生,郑穆公之子,后来的郑灵公之弟)派通信使者去晋国,并且给他一封信,告诉赵宣子,说:我郑国国君即位三年(公元前625年),召了蔡侯(蔡庄侯)和他一起事奉贵国君主(晋襄公)。九月,蔡侯来到敝邑前去贵国。敝邑由于侯宣多造成的祸难(郑国石甲父、侯宣多公元前630年前往晋境迎郑穆公回国做太子;侯宣多既立穆公,恃宠专权),我君因此而不能和蔡侯一同前来。十一月,消灭了侯宣多,就随同蔡侯而向执事(指赵盾)朝觐(难未尽而行,言汲汲于朝晋)。十二年(公元前615年)六月,归生辅佐我君的长子夷(后来的郑灵公),到楚国请求陈侯一同朝见贵国君主。十四年(公元前612年)七月,我君又向贵国君主朝见,以完成关于陈国的事情。十五年(公元前611年)五月,陈侯从我国前去朝见贵国君主。去年正月,烛之武前去贵国,这是为了使夷前往朝见贵国君主(将夷往朝晋)。八月,我君又前去朝见。因陈、蔡两国紧紧挨着楚国而不敢对晋有二心,那是由于我们的缘故。为什么唯独我们这样事奉贵国君主,反而不能免于祸患呢?我郑君(郑穆公)在位期间,一次朝见贵国先君襄公(晋襄公),两次朝见现在的君主(晋灵公)。夷和我的几个臣下紧接着到绛城来。我郑国虽然是个小国,却没有谁能比我国对贵国更有诚意了。如今大国说:‘你没有能让我称心如意。’敝邑只有等待灭亡,也不能再增加一点什么了。古人有话说:‘舍头舍尾,剩下来的身子还有多少?’又说:‘鹿在临死前,顾不上选择庇护的地方。’小国事奉大国,如果大国以德相待,小国就会以人道相事奉;如果不是以德相待,那就会像鹿一样,狂奔走险,急迫的时候,哪里还能选择地方?贵国的命令没有止境,我们也知道面临灭亡了,只好准备派出敝邑全部的士兵在鯈地等待。该怎么办,就听凭您的命令吧!我郑文公二年(公元前671年)六月壬申(二十),曾到齐国朝见。四年(公元前前623年)三月壬戌(二十日),为齐国进攻蔡国,也和楚国取得讲和。处于齐、楚两个大国之间而屈从于强国的命令,这难道是我们的罪过吗?大国如果不加谅解,我们是没有地方可以逃避你们的命令了。”
于是,晋国的巩朔到郑国讲和修好,赵穿,公婿池作为人质。
冬十月,郑国世子夷、郑国大夫石楚到晋国当人质。